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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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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裝壯漢陡的踏前一步,怪眼一翻,厲聲道:「對你好說不聽,你是逼著我們用強?」 莫丹鳳長劍一震,怒道:「你這般吃人像,難道姑娘會怕了你不成?」 苗裝壯漢倏地舉掌當胸,作勢欲劈,卻被石鯨夫人斜把纖纖玉手一托,正容道:「勸姑娘最好不要倔強,這樣於你有害無益。」 莫丹風氣憤填膺,舉劍便待劈出,驀見川中二鬼和怪叫化已形劍拔弩張,暗忖:「冤有頭,債有主,要拼命也該找川中二鬼,和他們嚕嗦什麼?」 當下不理石鯨夫人等的咄咄進逼,陡的一縱身,長劍閃起一道青芒,猛向川中二鬼撲去,苗裝壯漢怒喝一聲道:「想走嗎?沒有那麼容易。」 斜裡猛然劈出,這壯漢天生劈力驚人,掌出勢若狂飆怒卷,剛好把莫丹鳳縱起的身形擋住,逼得莫丹鳳不得不疾把躍起的身形往下一墜,而後面的石鯨夫人就象旋風一般閃身到了她面前,倏地一伸手,奔電般向她握劍的手腕扣去。 這一式又快又疾,莫丹鳳腳跟才只剛剛站穩,無論怎樣都無法避開,眼看就要失手在石鯨夫人之手,驀然—— 一條人影挾著一陣急風,嗖的平射而至,陡的伸手向石鯨夫人手腕切去,其勢有若奔電,石鯨夫人若不即時撤回攻出的手掌,勢將先行傷在對方手裡。 石鯨夫人駭然一震,猛地往回一撤招,就勢橫飄二步,竟發現來人乃是武繼光,立時面容驟變,知道今晚又空勞往返了。 繼光一招將石鯨夫人驚退後,冷笑一聲道:「金蜈宮指使川中五鬼無故殺死莫郡王,難道還嫌不足,還想來個斬草除根?」 石鯨夫人不自然的格格笑道:「武少俠誤會啦,妾身等的意思只是希望郡主同去漠北走—趟,並無加害之意。」 莫丹鳳冷笑道:「你這種話只能去哄騙三歲孩童,別人誰信?」 繼光大喝道:「郡主,這裡不需你了,快去助怪叫化對付川中二鬼。」 莫丹鳳知道這裡有武繼光一人足可應付,立即一縱身向川中二鬼那面撲,苗裝壯漢揮掌便待攔阻,卻被石鯨夫人用眼色制止。凶多吉少,當下把心一橫,縱聲狂笑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姓吳的既有手段殺死姓莫的,便不怕人家找上身來。」 「哈哈,尊駕到是爽利之極,如今莫郡王的後人已到,你們最好是自行了斷,免得再欠一筆來生債。」 川中二鬼此刻也已橫心,立刻雙雙一聲暴喝道:「姓武的你少發狂言,此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兩人互丟了一個眼色,陡的揮劍縱身直向繼光撲去,喪門劍挾著二道烏光,嘶,嘶,連攻七劍,刹時黑霧迷空,怪嘯之聲大作。 這番出手,二鬼都也凝足了全身功力,是以攻勢淩厲猛惡異常。 繼光身在層層劍氣籠罩之下,驀地長笑一聲,一道藍焰焰的光華,陡的突破重重黑霧,沖霄而起,夭嬌如龍的盤空一卷。 但聽一聲狂嗥,索魂無常的一隻右臂,竟被那道芒焰掃得齊腕截去,連著手中的索魂判直飛上了半天,鮮血飛灑中,人也踉蹌直退下來,但腳步還未站穩,一道青芒也已貫胸而入。 原來莫丹鳳恰於這時沖到,滿面淚痕的把劍往外一撥,悲喊道:「爸爸,不孝的女兒今天替你報仇了。」 接著迅速揮劍把王天的頭顱砍了下來,就這時刻,場中又是一聲慘叫,笑面蛇也被繼光一劍腰斬於地。 那批玄衣怪人見二個當家的已死,—齊轉身沒命的逃去,元兇已除,武繼光沒有再行追殺,莫丹鳳卻是一臉殺機,嬌喝一聲,縱身便追,卻被怪叫化橫身攔住,哈哈狂笑道:「元兇已除,那些被迫從的黨徒已不足為害,就讓他們去吧。」 莫丹鳳這才把腳步止住,這時武繼光也已走上前來安慰道:「如今大仇已報,你正應節哀順變,擇一個日子,替令尊開喪營葬,以慰令尊在天英靈才對。」 莫丹鳳一臉悲容的輕歎一聲道:「這些不勞你費心,黃龍師伯已經早有計劃。」 繼光碰了一個軟釘子,不禁黯然,怪叫化在旁打圓場道:「夜深啦,咱們先行離開這裡再說。」 莫丹鳳忽然轉身提起那兩箱藏珍,送到繼光面前道:「承你屢次對我的幫助,小妹無以為謝,家父這點遺物,請拿去為復興地靈教的財資好啦。」 繼光見她語調忽變,一刹那間,好象二人的距離,忽然拉長了幾萬里一般,心裡既驚愕又詫異,不知她為什麼忽然對自己冷淡起來,怔了一會,陡的縱聲狂笑道:「武某所以對令尊如此尊崇,無非敬他是—代賢王良將,你以為我是貪圖這點報酬而來?哈哈,你也太已小看了武某啦,再說你另行營葬令尊及重整家園也急需款項,還是留著你自己用吧。」 莫丹鳳因一時憤激把話說錯了,一番好意變成了嘲諷,此時還想解釋,反倒不好措詞,好在她主意早定,仍然極其平和的說道:「武兄切莫誤會,營葬家父之款,小妹已早有著落,至於重整家園之事,唉。丹鳳不幸身為女流,那又何必多此一舉,何況我已決定一報恩仇了,便即追隨家師,皈依我佛,從此長伴青燈,終了一生。」 「你打算出家?」 繼光驚駭地倏然一趨身道:「你……你……難道……」下半截話終於沒有說出來。 莫丹鳳已知他下半截話要說什麼,隨又嘆息一聲道:「這也並非什麼了不起的事,何必急成那個樣子?夜深了,咱們也該走了。」 怪叫化深知他倆感情很好,此刻見他們為了藏珍之事,忽然生份起來,知道裡面必有原因,自己插在中間,反使他們不好說話,遂伸手把地下的箱子提起,哈哈大笑道:「你們都彼此客氣,老叫化卻是見錢眼開,這些東西還是由我來處理吧。」 他知道這兩箱東西都是裝的價值連城的寶物,足夠供地靈教複教及莫郡主重整家園而有餘,是以自告奮勇提去,免得他倆僵持下去。 武繼光和莫丹鳳都沒有做聲,因為此刻彼此的心情都很沉重,哪有心情去關心這種身外之物。 怪叫化見他倆都沒有做聲,搭訕著又複哈哈一笑,一路歪斜,轉眼消失。 繼光直到怪叫化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方才長長籲了一口氣,輕聲道:「鳳妹,你對我的誤會太多啦。」 莫丹鳳冷笑道:「武兄言重啦,你對我的幫助那麼多,小妹感激都來不及,哪會有什麼誤會?」 「既沒有誤會,何以口口聲聲要出家?」 「出家是我個人的事,似乎和武兄並無關係。」 這一句話頓使繼光啞口無言,同時又見她一口一個武兄更覺刺耳已極,他原是一個性情十分偏激的人,並不知莫丹鳳這是以退為進,試探言語,想藉此逼出他的肺腑話,暗想:「當初千里護花北上,我並沒有存任何非份之心,此刻她既變心,我若再強求,反到把以往義舉,變作了別有用心,那又何苦呢?」 於是,豪邁地哈哈一笑道:「郡主說得很好,你有你的自由,武某此言實是多餘,不過武某對你的一片深情唯天可表,信不信由你。」 話落轉身就走,此舉倒大出莫丹鳳意料之外,急得她眼淚汪汪,尖聲悲喊道:「你回來!」 武繼光霍地轉過身來道:「郡主還有什麼吩咐?」 「你不反對我出家了?」 「哈哈,這是郡主個人之事,武某怎敢妄參末議。」 氣得莫丹鳳一頓腿道:「原來你的心腸這般狠,我莫丹鳳算是認錯人了。」 繼光冷笑道:「這話本來是你自己說的,難道我又說錯了?」 「那麼我來問你,你明知金蜈宮主人是我間接的殺父仇人,何以要把她放了?」 「她已成了毫無用處的殘廢人,至多可以活上三五年,放不放她都是一樣,況且她約束金蜈宮那批人,反可減少許多的事端。」 「哼!只怕不是這回事吧?你明明是賣那紫衣女的情面罷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就算是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事呀!有恩報恩,乃人之常情,何獨武某一人如此。」 「好,就算你有理,我即日就去漠北找她,我偏偏要她不得善終。」 繼光氣極大喝道:「你胡鬧,金蜈宮主人雖然殘廢,手下高手仍多,你如何可以冒險前去呢。」 他因一時性急,態度顯得了十分粗暴,莫丹鳳原就不樂,經這一來,越發氣惱,霍地扭轉身子,尖聲吼道:「死活你都管不著。」展開身法,狂奔而去。 繼光見她發怒走了,縱身便待追去,但終於又停了下來,只這微一遲疑,莫丹鳳的身影已經不見。 他原以為金蜈宮的事既然暫時已告一結束,川中二鬼也已除去,一俟地靈教複教之事完成,自己便可和莫丹鳳俠侶雙雙,行道江湖,不料,英丹鳳竟因一點點小誤會和他越鬧越僵,終至絕袂而去。 心裡不禁愈想愈覺煩惱,暗恨道:「女孩子真是太善變了。」 怔了一會,又自寬解的道:「我此刻雖然父仇已報,還有邯鄲老人的遺命未完,怎可為一女孩子的事面自尋煩惱呢?她去了就讓她去吧!終有一天會諒解我的。」 這般一想,心懷果然一暢,立刻拔步往回便走,經過這一眈擱,天色也已大亮,回到店中,客人們已多起來,亂哄哄的,都在忙著起身趕路,繼光因為心裡有事,低頭只顧前走,不料,竟一頭碰在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哎喲一聲,踉蹌連退了好幾步,雙目一瞪,正待發作,驀見碰他的人乃是武繼光,不由連連疼痛都忘了,急喊道:「武兄你是幾時來的?」 繼光無心碰了人家一下,心裡十分歉疚,這時經人家一喊,才發現碰的竟是崆峒劫魂劍徐帆,喜極忘形之下,陡的趨前一把將他的手臂抓住道:「徐兄,原來是你呀!」 徐帆被他一抓,又哎喲一聲,連退二步,繼光這和發現他正用紗布吊著一隻手臂呢,遂趕緊鬆開手驚問道:「徐兄負傷了?」 徐帆搖頭苦笑道:「一言難盡,我們且回到屋內再談。」 二人遂相偕回到房中,先喚小二泡了二杯茶,徐帆這才緩緩把事情經過說出。 繼光偕同劫魂劍徐帆回到房中,徐帆忽然問道:「武兄可曾得到黃山論劍大會的通知?」 繼光茫然道:「我不知道這事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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