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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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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苗之神與獨眼鷲等,雖都是江湖上一等的高手,此刻也為這宗威力奇的劍式,驚得神搖心悸,步步後撤。 陰磷鬼母眼看場中,空有七八個高手,竟無法戰敗一個毛頭小子,不覺凶心大發,雙手揮杖,趨身疾進,同時夜梟似的一聲吼道:「今天我等若收拾不下這小子,以後就不必再在江湖上爭雄道字型大小啦!」 她這幾句充滿嘲諷和激動的話,果然予群雄不少鼓舞,獨眼鷲厲嘯一聲,閉血蹶閃起一道烏光,縱身突入千重劍影之內。 跟著三苗之神等也一齊奮力前攻,於是,草原之上,立即展開了一場罕見的兇殺,儘管武繼光的軒轅七斬威力無倫,儘管金精玉魄劍無堅不摧,但在這一群兇神惡煞的全力死拼下,竟然愈打愈覺吃力。 但陰磷鬼母等想要贏他也是萬難,此時雙方的招式已經全部施開,七八道不同的光華交織成一幢方圓足有五丈的光幕,旋風勁氣激蕩空中,發出一陣陣懾人心弦的絲絲怪嘯,刹那工夫,便已人影難分。 金蜈宮的高手們既已全部攻向了武繼光,銀刀摩勒在二女合攻之下,卻已吃足了苦頭,但聽白衣羅刹—聲尖吼道:「先且叫你嘗嘗姑娘的毒焰神掌!」 跟著一聲悶哼,銀刀摩勒踉蹌斜退五步,腳跟還未立穩,一道銀虹已電旋而至,這時他縱具一身絕技,也難避開淩波仙子捷逾驚電的一招,只慘號了半聲,便被攔腰斬地下。 白衣羅刹等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雙雙連袂飛起,直向三苗之神等撲去,二女的武功,都可和三苗之神等一爭長短,二女一經加入,情勢立變。 高手過招,原只是分毫之差,二女突然分去了二個對手,繼光身上所受的壓力頓滅,驀地一聲大喝,倏發一招「長橋臥虹」,手中玉劍忽的脫手飛出,只覺藍光一閃,又有二個金蜈宮的高手喪命劍下。 獨眼鷲一見大驚,他浸淫武學一生,也只是傳聞武林中以氣禦劍這回事,不料今天竟出現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身上,不覺愈打愈覺心寒,霍地往後一撤身,人已倒射而出,就勢身形一掠,幾個起落,已不見人影子。 獨眼鷲一走,三苗之神等更覺勢孤,個個都存退意,武繼光也恨極金蜈宮的人,那容他們再行兔脫,右手玉劍劍勢連展,把僅餘的四個高手緊緊圈住,左掌暗中已把兩極混元真氣凝聚。 三苗之神雖急欲脫身,但被繼光的淩厲劍勢牽制得無法脫身,圈外更有白衣羅刹和淩波仙子二個女煞星,招招都是辛辣無比的攻勢,是以空自心裡焦急萬分,卻莫可奈何他們以四攻三,原已不是繼光等的敵手,心裡再一存退志,更已形成一面倒的形勢。 繼光見時機已至,再不遲延,左掌懸空劃一弧形,倏的虛虛往前一桉,這宗威力絕倫的兩極乾坤手,連金蜈宮主人柳如煙尚且難於抗拒,三苗之神如何吃得消?但聽一聲狂嗥聲起,竟被震得騰空足有二丈多高,直向血跡斑斑的衰草中摔去。 陰磷鬼母見狀大吃一驚,蛇頭杖連揮,虛攻二式,猛地往後一撤身,正待撤走,繼光長笑一聲道:「老鬼婆還想逃嗎?」 手腕一震,藍焰暴射,電旋一般卷到,血雨飛濺中,陰磷鬼母的一隻右手連著蛇頭杖竟被齊腕截斷,慘嚎一聲,就地一滾驀地縱身躍起,流矢般狂奔而去。 繼光幌眼工夫連傷金蜈宮兩個護法,其餘的二個高手不禁心膽俱裂,竟忘記了身後還有二個女煞星,怔得一怔,但見二道銀芒一閃,跟著又是二聲慘嚎,竟被白衣羅刹和淩波仙子攔腰截為二段。 此時地下除了幾具醜惡的屍體外,一切的抵抗都已停止,繼光輕籲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色,突然喊道:「不好!天已這般時候了,何以不見一個丐幫中人,莫非都遭了金蜈宮毒手?」 淩波仙子短劍入鞘道:「七派人多勢眾,照理不會敗得這麼快,我們快去論劍台看看吧。」 拔步當先急奔,白衣羅刹冷冷瞥了她一眼,並沒有移動腳步,繼光伸手將她一拉道:「事機迫切,咱們快走,」 符小娟冷笑一聲道:「即令他們都被殺光也不幹我什麼事。」 嘴裡雖是這般說,腳下卻早把貌合神離身法離開,三人疾若一陣飄風,倏忽之間已到了論劍台前,但是遍地血腥,處處都倒臥著斷臂殘肢的死屍,有光頭的僧人,有挽髻的道士,有鶉衣百結的叫化,也有奇形怪狀的金蜈宮武士,總計總有一百多具以上。情形淒慘已極,顯然不久以前,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次慘烈無比的大兇殺。 淩波仙子和白衣羅刹,雖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星,竟也為這宗慘狀驚得面無人色,武繼光卻不住的頓腳道:「想不到一步來遲,竟令中原武林人,遭遇到一場如此淒慘的屠殺。」 白衣羅刹冷冷一笑道:「只怪他們自己學藝不精,這又怪得誰來?」 繼光輕歎一聲道:「話雖如此,但金蜈宮的手段也過於毒辣了。」 驀然一人遠遠接口道:「武少俠不嫌此話說得太偏嗎?」 颯然一陣風響,石鯨夫人裙帶飄飄,禦風一般落到了場中,背後跟的是傷時翁和那雙臂虯筋怒凸的苗裝壯漢。 淩波仙子和白衣羅刹一見敵蹤又現,立時錚錚同時將兵刃撤出。 繼光卻仍然氣定神閑的劍眉一掀道:「芳駕憑什麼指責在下說話太偏?」 「武林七派居心叵測,妄圖假借黃山論劍之便,將金蜈宮一網打尺,黃山四周佈置得如鐵桶一般,若不是金蜈宮的人稍具身手,只怕此刻都已葬身黃山之麓了。」 「武林七派這樣做法乃是對抗金蜈宮行將發動的陰謀,實話說來無可厚非,在下所要請教芳駕的是,雙方既經談妥罷手,金蜈宮主人何以出爾反爾又施辣手?」 石鯨夫人冷冷一笑道:「柳姊姊身為金蜈宮主人,豈有說話出爾反爾之理,武林七派門下子弟堵在各處山中,硬行截殺金蜈宮人,金蜈宮人為了自衛,自不得不出手。」 「於是你們便折轉頭來對武林七派掌門人攻擊?」 「不錯,但這只是應付人家的挑戰。」 繼光冷笑一聲道:「你們的理由似乎很充足,如今七派掌門人和丐幫子弟那裡去了?」 傷時翁倏然從旁接口狂笑道:「他們都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們啦!」淩波仙子大怒,短劍一揮,銀芒電閃,縱身往前疾撲。石鯨夫人罩袖—抖,一陣靄靄紫霧驟起,硬生生的淩波仙子撲出的身軀擋了回來,微微含笑道:「姑娘請緩動手,容我把話說完再動手不遲。」 又滿面堆笑的面對繼光道:「少俠一力維護武林正義的俠肝義膽,妾身甚是佩服,但如今事情已成過去,似不必再行節外生枝,妾身以為少俠此時正應重整地靈教,和金蜈宮聯手合作,南呼北應,共維武林正義。」 繼光哈哈一陣狂笑道:「金蜈宮若果有維護武林正義之心,也不致造成遍地血腥了,再說武某和金蜈宮仇深似海,所謂合作之事那是廢話,只是武某認為冤有頭,債有主,你我素無過節,在下不願與芳駕為難,柳如煙現在何處,我要找她算算這筆血帳。」 石鯨夫人臉上陰晴不定的沉吟了一陣,倏然一聲輕歎道:「閣下執意如此,妾身也無辦法,只是你這樣做,不僅使妾身失望,同時更傷透了—個人的心呢!」 話落翠袖飄飄領著那壯漢飄然逝去,繼光不禁怔在那裡,半晌沒有做聲,他一方面已自痛悔,一步失算,致使武林七派和丐幫遭受嚴重損失,同時也明白石鯨夫人所指的那個人是誰。 白衣羅刹見他只是站著發呆,不禁推他一把道:「什麼事情令你這般失魂落魄?是不是又想起你那漠北情人紫衣女了?」 繼光這才如夢初醒,不由瞪了她一眼道:「你亂說什麼,誰有情人嘛?」 淩波仙子格格笑道:「何必推得那麼乾淨,霧美人已經告訴我啦,什麼宮主羅刹之類的多得很呢。」 白衣羅刹見她忽然把事情扯到自己頭上,不覺倏然色變,冷冷瞥了她一眼,卻沒有即時發作。 繼光怕她們越說越遠,立時話鋒一轉道:「此間的事情雖告結束,我們還應到各山口去看看,金蜈宮的人撤離絕不會這麼快。」 話落不待她倆表示意見便即縱身拔起,不料,就在他身形拔起的同時,驀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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