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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第十六章 劇毒融丹因禍得福

  心念一轉之下,立時出聲警告道:「敵方陰謀決不止此,我們不能在此地久呆了,待兄弟先行沖一陣試試。」

  話落縱身往前一躍直向那群怪人沖去,那群怪人和他三人相距不過五六丈左右。他這一躍之勢,疾如飛矢,腳尖才一點地,一掌已呼地劈出。

  滿以為這一掌縱然傷不著人,也必可衝開一個缺口,那知掌風才出,一陣磷光閃耀,人影已杳。心裡微驚之下,霍地一旋身,雙掌齊發,一股剛猛無比的掌風,挾著一片飛沙,怒濤一般又向右方卷去。

  但覺人影恍動之下,掌風又告劈空,跟著四面響起一陣陰森森的怪笑。當下定神四顧,場中情勢驟變,剛才所見到的那些怪人已不知去向,眼能見到的只是—幢幢的暗綠磷光,連石逸徐帆二人也失去了聯絡。

  心裡不由暗駭道:「真個見鬼了,難道他們所用的是什麼陣式?」

  細看他們所轉動的方位卻又不像是奇門八卦之類的陣法,心念一動之下,提高嗓音大喊道:「石兄、徐兄在哪裡呀?」

  驀地羌笛之聲大起,尖銳陰森響徹雲霄,竟把他的聲浪全部掩沒。氣極之下倏把掌法展開,疾逾電掣地連發九掌,身形也跟著往前沖去。

  但那麼威猛的掌風,竟在一陣磷光明滅下,被化解得無影無蹤,沖出的身形也被一種無形迴旋之力擋了回來。

  跟著一個尖銳陰森的口音,順風傳入耳內道:「他們二人已經身陷『百鬼陰磷陣』中,想逃是絕不可能了。若果惜命的話,就趕緊宣佈投降金蜈宮,否則陣勢一旦發動,便後悔莫及啦!」

  繼光大喝一聲道:「放屁!」

  反手把白玉笛撤到手中,毫光一閃之下,掣電般攻出三式,這三式都是地靈九打中的精華,淩厲異常。

  但見磷光亂閃中,竟被他硬生生地衝開了一個缺口,可是就這稍縱即逝的瞬間,羌笛之聲突變慘厲,陣式已轉動起來,但見漫天磷光,星飛電旋,一陣陣力道奇猛的迴旋潛力,由四面壓上身來。

  潛力中更隱夾著無數銀刀,猶如亂箭一般刺到。一來是黑夜,目力不易辨別,再則那些厲嘯的羌笛的閃閃磷光,最易亂人視聽。

  繼光一邊抵抗著四周攻來的銀刀和潛力,一面細細察看他們轉動的路線,但卻無法辨識出來了。

  這宗陣勢奇幻已極,竟把數十人配合之力神化起來。繼光身處圍中,只覺壓力越來越大,銀刀攻出之勢也愈來愈急疾,竟被逼得轉動都覺困難起來。

  此時,那尖銳的聲音又響了:「小子,快點投降吧!不然就來不及啦!」

  繼光氣極之下倏然引吭一聲長嘯,錚地一聲玉魄劍出鞘,一溜碧熒熒的藍焰沖霄而起,回空一卷,叮噹一陣亂響,至少有十幾柄銀刀折斷,場中幾聲驚呼之後,羌笛之聲更急,那股迴旋潛力也陡然加強。

  但,繼光利器在手,勇氣倍增,手腕一震之下,新近學會的幾招劍術也已施開,刹那劍氣彌空、藍焰暴射,嘶嘶之聲大作。

  這宗上古絕學,確實不同凡響,但見磷光波分浪裂,頃刻之間已空出了一個三丈方圓的圈子。

  繼光此時只覺內力源源,暗中有若神助,玉魄劍上的藍焰射出足有三四尺遠。驀地大喝一聲,霍地一旋身,精芒暴射,玉魄劍已脫手飛出,矯若游龍的只一卷,一陣慘嚎響起,血花飛濺,就和滾瓜一般前排十幾人卟通、卟通,齊遭腰斬。

  他這一招正是「軒轅七斬」中的最後一招名之「泣鬼驚神」,這批口鼻噴射磷火的怪人,雖然久經過訓練,但從沒見過能夠用飛劍傷人的奇事,劍光過處不由驚得齊把身形穩住。而繼光早于這電光石火的瞬間洞悉了陣勢玄奧,他把手一招,神劍重回手中,人已電射而出。但見萬點磷光中,一道碧熒熒的光華,矯若游龍,疾如駭電地滿空亂掣。所過之處血雨飛濺,慘呼頻頻。

  刹那之間,陣勢大亂。武繼光初試「軒轅七折」威力,愈打愈覺順手,更覺那幾招劍術竟是首尾相連綿綿不斷。一旦施展開來,有如箭之在弦不得不發。同時更恨透了這批人的兇殘,故陣勢雖亂卻絕不停手。

  於是,一場慘酷無比的大爭鬥,瞬在荒漠展開……

  一陣陣絕命的狂嗥聲混雜在急促的羌笛聲中,令人聽來愈覺淒厲刺耳。就這時刻,倏聞二聲暴喝,二道青芒陡從磷光中沖起向四處擴展開來。

  繼光一眼瞥見,立時高聲喊:「是石徐兩兄麼?」

  丹田猛一提氣.連人帶劍猶如一幢碧熒的光輪,星飛電漩的疾射而出。

  那二道青芒,果是石逸和石帆。剛才陷入陣中,被那些口鼻噴磷火的怪人攻得風流雲轉,幾乎透不過氣末,嗣後忽覺身上壓力一輕,立時奮力展開反擊,同時便見繼光飛虹一般射到,不禁大喜,立時高答道:「正是弟等,武兄沒事吧?!」

  繼光揮劍如虹,把那些口鼻噴磷火的怪人沖得波分浪裂,斷臂殘肢漫天亂舞,他縱身來到石逸等身旁,縱聲狂笑道:「諒這批妖魔小丑豈能把我奈何,遺憾的是,那位暗中主持人竟爾鬼鬼祟祟不敢公開露面。」

  笑聲未落,倏聞一個其冷如冰的聲音接口道:「小子且慢得意,你雖仗著『金精玉魄劍』暫保不被『百鬼陰磷陣』所困,可是要想脫離荒漠那是夢想!」

  劫魂劍徐帆被那些陰磷鬼火圍困了許久,此刻正一肚皮怒火無從發洩。一聽這話,立時亮嗓一聲大喝道:「尊駕究竟什麼人?有種就過來和徐爺拆幾招,空說大話何益。」

  「和老身過手不難,但我陰磷鬼母手下向例不留活口。」

  不知什麼時刻,一個紅發披肩全身皆黑的猙獰老媼,幽靈一般出現在他三人面前.嘿嘿一陣冷笑。

  徐帆長劍一震哈哈狂笑道:「徐某卻偏不信這個邪,儘管施出你的辣手好啦!」

  陰磷鬼母倏然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聲如夜梟驚鳴,令人毛骨悚然!笑聲甫落,一雙枯炭似的鳥爪已高高抬起。

  繼光目光一瞥之下,只見她那長長十個指甲上藍光閃閃。不禁暗吃一驚,立時出聲警告道:「徐兄請注意她的十指。」

  話音未落,雙方已然發動。徐帆劍似飛虹,嘶的一劍劈胸點出,快捷猶如平空突起一道閃光。

  陰磷鬼母嘿嘿一聲獰笑,倏張鬼爪疾向劍身攫去。徐帆不知對方功力深淺,猛地一沉腕劍走偏鋒,化點為斬,一劍已攔腰卷去。

  陰磷鬼母似不曾想到眼前這少年劍術已然登堂入室,微感意外地一驚,身形已隨著劍勢暴撤五尺,但瞬即又厲嘯一聲,倏然突入劍光之內,鳥爪般的雙手一陣吞吐伸縮。就這極短期間,已連攻了一十八招。

  但覺陣陣陰風匝地,嘶嘶銳風疾射,她那長長亮藍指甲竟比十支長劍還要來得利害。

  徐帆內力本較她稍遜一籌,剛才抵抗那批口噴磷火怪人的圍攻又損耗了不少,所以竟被她攻得連連後撤。

  但他生就一副急燥狂傲的性格,怎肯示弱?長劍一緊,大喝一聲,奮力連攻三劍,硬行把她攻勢遏止。並就這勢把劫魂劍法展開,刹那之間青芒閃耀,漫天劍氣縱橫,立把陰磷鬼母捲入一片劍海之內。

  這種情勢看在繼光眼內,知他一時半刻尚不致落敗,遂暗中把四下的情勢看了一遍。

  此刻羌笛之聲業已停止,那批口鼻噴著磷火的怪人已集結在一處,場中遺下的是一片斷臂殘肢和斑斑點點的鮮紅血跡,那些被殺死的怪人口鼻之間,仍然磷光閃爍。細看之下,才發現他們乃是故示神幻,在口鼻之間塗了許多赤磷。

  不禁啞然失笑道:「原來金蜈宮的伎倆不過如此。」

  突然遠遠一人接口道:「只怕沒有這麼簡單吧?」

  聲落人到,插中倏忽多了三個人,一個是在金蜈宮曾和石逸動手的傷時翁,另外還有一男一女,男的濃眉大眼,兩臂虯筋怒凸,年在五旬以上,一身苗裝打扮。女的體態輕盈,身穿一襲紫色宮裝,十分豔麗,但舉止之間,隱具一種高華氣質。

  繼光愕然之下,心頭不禁一動,隨把手一拱道:「來者可是金蜈宮主人?」

  宮裝少婦掩口微笑道:「你認錯啦!金蜈宮主人乃是家姐,妾身石鯨夫人。」

  繼光哈哈大笑道:「江湖草莽居然也稱夫人,真是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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