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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叫化搔著頭上亂髮,一陣亂抓道:「這下倒把我叫化弄糊塗了,那麼你的武功為什麼和著魔鬼的一模一樣呢?」

  「天下武功,萬派同宗,他會的難道我就不可以學?」

  「好!現在我們不談這問題,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我因在路上發現那輛香車,才追蹤來的。」

  「那你也是通過蚊湖來的?」

  「不錯。」

  「唉!我們都上當啦!」

  老叫化猛地一拍大腿?又道:「請想,那蚊湖盡是泥漿蘆葦,馬車就是會飛,也難通過呀!」

  繼光滿面迷們地道:「那麼院內的那輛車子,怎麼來的呢?」

  老叫化且不答覆他的問題,隨指著胖頭陀替他引見道:

  「這位是『莽頭陀」、那位是「髒道士」,我叫化因為怪裡怪氣,江湖人都叫我「怪叫化」。我們三人並稱『風塵三友』,和萬里雲煙都認識。你既是他的門下,那我們都不是外人了。」

  繼光—一見過禮後,指著那幾個死的道士道:「老前輩可認識死的這些人是誰麼?」

  「怪叫化」微歎一口氣道:「院裡的那僧人叫「普濟」,是五台派掌門人,普靜禪師的師弟,道人是峨嵋五子之一的菜陽子。」

  又指著廳中的兩道士及黃衫老者道:「這三位也是七大門派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想不到都死在這裡。」

  「莽頭陀」突然接口暴吼道:「你說不是那魔頭所做,那又是誰呢?」

  「怪叫化」瞥了他一眼,長歎一聲道:「一言難盡,容我慢慢地說,你就明白了。」

  「我剛才檢視那輛香車,見上面滿積塵土,並且車輪潔淨,顯然很久沒有用過,此其一;第二,據我所知,十餘年來,香車出現江湖,多半在春季,並且每年只一次,所走的路線,也沒有變更,何以今年屢次出現?此點也不無疑竇。

  「再說老魔為人高傲無比,既發現有人追蹤,必定停車一決,怎麼會把人引到他的翠竹軒來?

  「況且這座別墅既無機關又沒埋伏,是一個純粹的隱居地方,何必要讓人知道,引來許多麻煩呢?我猜想老魔必定因為某項急事,離開這裡了。」

  髒道士接口道:「照你這般說來,是另有其人羅!」

  怪叫化點頭道:「老叫化的意思認為有人暗中故意嫁禍於老魔。」

  繼光突然大聲吼道:「不會的,一定是他,地靈門中的「毒焰魔掌」,別人絕對假冒不了的。」

  怪叫化、髒道士一聽地靈門,不禁一齊驚奇地看著他道:「地靈門?……」

  原因是地靈門五十年前曾在江湖顯赫一時,嗣後忽然銷聲斂跡,再沒有見過個門派出現,今天繼光突然提起這個門派,怎麼不使他們吃驚呢?

  繼光自知失言,立即補充道:「這事若不是師父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

  怪叫化等何等老練,察言觀色,知道這少年必定和地靈門具有很深淵源,因為萬里雲煙陸通,雖是江湖一位遊俠,武功閱歷,絕超不過風塵三友,風塵三友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絕不會知道。

  當下也不說破,微微一笑道:「是麼?……」

  繼光忽然又著有所思地道:「那麼在林中偷襲我的白衣女子又是誰呢?難道是她?……」

  怪叫化接口道:「你是說那條白影麼?我們也是被她引來的呢!」

  「她的面貌,是否和這書房的畫中人相似?」

  髒道士怪眼一瞪道:「我們僅只看到一條淡淡的白影,至於她是什麼樣子,那只有天知道了。」

  風塵三友中,以他的輕功最高,連他也沒逼上,別人更不消說了。

  默然半晌,怪叫化忽然道:「娃兒,你最近可曾見到你師父?」

  繼光搖頭道:「自去漠北後,迄今沒有消息。」

  「他可曾談起,為什麼事去麼?」

  「據說是為了一件關乎整個武林劫運的大事情。」

  「嘎!……」

  怪叫化霍地跳起身來,旋又長歎一聲,頹然坐下道:「這一來,恐怕陸老頭兒已是凶多吉少!」

  繼光猛地往前一趨,一把抓住叫他的手臂,急急地道:「你說什麼?」

  「唉!你難道沒聽說過麼?當年天下第一高手,楚水長鯨陳子亮偕同武當鐵水道長、青城淩霄劍客應約前往漠北,一去不返,你師父想必是為了探索此事去的。他僅只單人匹馬前去,其後果自然不難想像。」

  繼光突然把手一松,暴吼道:「晚輩即日便起程,前往漠北找他老人家去。」

  怪叫化驟然臉色一正道:「胡鬧!漠北遼闊千里,你往哪裡找去?再說,你師父既敢單人前去,必定有他的把握,你去不見有益,而且有礙事情進展,你最好等此時間再說。」

  繼光還待說下去,髒道士早已怪嚷起來道:「老魔既已走了,我們還呆在這裡幹什麼呀?」

  說話之間,莽頭陀已經捧著大肚皮,立起身來,連聲催叫,風塵三友中,除了怪叫化外,其餘兩人似乎對武繼光都沒有好感。

  怪叫化見他們一疊催走,只得也立起身來,又再三叮囑繼光道:

  「方今武林之中,劫運已起,一切務望小心,微一失足,必將遺成千古之恨。小俠既具這等身手,不難馬上在江湖嶄露頭角,到時切勿忘師門訓誡,慎之,勉之!」

  繼光諾諾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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