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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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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寒熱交加,全身骨節幾乎快要脹裂。何不用內功心法來緩緩導引呢?也是他一時福至心靈,當下咬著牙,掙扎著盤膝坐起。凝神靜息,緩緩用起功來,這一用功導引,居然奇效立見。 那兩股寒熱氣體原在體內各走極端。互相排斥,一經他用本身真氣導引,流轉竟慢慢緩了下來。 只是武繼光內功火候過錢,一時之間,實無法把這兩股氣體融會。 原來這兩股氣體,熱的是大蟒的內丹,奇寒的是上面那層白濛濛的流轉氣體,也就是褐衣老者近百年功候修為的一點玄陰真元之氣。 當時,大蟒吐出的於年內丹其熱似火。恰巧老人所練的玄陰罡煞陰功是一種純陰功夫,拼將近百年修為的一點真元,全部逼出體外,將內丹吸住,兩下相持,直到力盡而死。 人與蟒雖死。而大蟒內丹仍緊緊把老人的近百年修為的真元之氣吸住,並未渙散。兩件東西,雖緊膠一起,卻等於無主之魂,武繼光既是有肉有血的活人。又屬純陽之體,氣機相引,無意中用力一吸氣。竟把它全部吸入肚內。 也就是說,他無意中不僅接受老人近百年的修為真元,而且連大蟒的千年內丹也已成為己有。 這等於是一個暴發戶,也等於是一條小蛇吞下了一條大象,叫他如何受得了?還幸「貝葉神功」乃是「震宮秘學」。神妙無比,竟在原地足足坐有十天的長時間,方才慢慢龍虎相調。天地交泰,把寒熱兩股氣體調和,據為己有。 這一來,不啻平平步青雲,進入了武學的最高境界。不過,自己並不知道罷了。醒來之後只覺全身痛苦盡失,先機暢達舒適已極。 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塵土。也沒有體會到自已究竟坐了多久。挪步便向老人走去。只見石床的右側,擺了一張石桌。桌卜堆滿了書籍,除了經、史、子、集等書外。還有各門各派的拳經劍譜。 順手翻開一本劍譜看時,上面竟批滿了評語。哪一式最神奇,當用何式去破,哪一式有破綻,應該如何改正,都詮注得明明白白,不禁暗自讚歎道:「這位老人家真是奇人,就憑這一點,便非常人所能及。」 放下劍譜,又把其他的書翻了一陣。不僅拳經劍譜如此。連那些經書之類,也批滿了注解,心中愈對老人欽佩不巳。突然,他發現書下壓了一個小小玉匣。打開玉匣一看,裡面放了一個柬貼,繼光自小跟隨萬里雲煙陸通,文武兼修,文學也薄有根底。展開來怕一看。上面寫道: 餘地靈教王李夢非也,原期以一身所學。開宗立派,不意所傳非人,初傳一徒,兇殘、冷僻,竟拐吾女遠遁,再傳一徒,毒辣,陰險,均無法行吾教。 心灰意冷之餘,遂隱跡於此,誓不再出江湖。余武功雖已達三花聚頂,五無朝元之上乘境界,但世間並無不死神仙,近日突感心思不寧,精神恍惚,噫!豈大限已來臨乎? 竊念死實不足惜,痛在未得足以弘揚吾教之人,哀哉!豈天意不令地靈門中有江湖嶄露頭角之日乎? 他日如有緣進入此洞之人,盼將余骸骨葬於隔室洞中,願以案上所遺書籍為贈。 邯鄲老人李夢非年月日 看過這封簡帖後。心裡暗暗好笑道:「幸於是碰到我,如若是別人。把書籍中走後,不埋你的骸骨,又將如何?」心裡想著,抬頭一望,果見左面有一個僅容一人進入的小門,走進小門一看,裡面寬不到五尺。地下卻有厚厚的黃土。遂把頭一點道:「入土為安。我應替他辦好這事。」 拔出玉劍一陣亂挖,金精玉魄劍,神物利器。更兼他此時功力大進。不一會工夫已挖成一個四五尺深的大坑,驀然,當的一聲響,底下竟橫看一塊石板,掀開石板一看,下面竟是一具完整無缺的石棺,石棺之內,平放著一個一尺多長的玉盒,當時也無暇細看,大步走到老人面前。深深一禮,雙手把屍體托了起來放人石棺之內,再把虛土掩蓋。 一切就緒之後,方才打開玉盒一著。裡面是一本黃經封面的精裝抄本。上書「地靈真經」四個隸字,裡面又突夾一張簡帖上面寫道: 得此經者,即為地靈教之下代教主,望祥研此經,宏揚武學,此經雖屬旁門秘學,然而精習之後,仍可歸於正途。 「地靈金丹」一顆,為吾聚多種靈藥練成,食之可抵三十二苦修功果,怕恐得經之人功力不足難習「地靈美經」也。 銀笛一支,為吾當年兵刃,亦教主之信物也,希珍藏之。 地靈教主李夢非留示年月日 看完字條之後,暗贊老人用心慎密,若來人不肯把他屍體慎重掩埋。便得不到真經。以此測驗來人心術,再好沒有。 藏起金丹和銀笛,翻開地靈真經一看,第一章所載的便是「玄陰罡然陰功」,不禁暗吃一驚,道:「噫,這種功夫我曾經見過嘛。」 但他並未去細想。卻被真經裡面許多神奇的秘學所吸引,不禁立刻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他此刻玄關之竅已通,不僅內力增進到難於想像的境界連智慧與靈明都增進了不知有多少倍。 如此每天不斷苦練,繼續了足有半年之久,地靈真經上的武功大部已經讀熟。連老人批註的那些拳軍劍譜。也有了一個概括的輪廓。同時,金精玉魄劍上的那幾招「消霜掌法」也已在這時參透練會。 這天。突然覺得自己老是呆在這裡不是辦法。如果師父得到了我落下懸崖的消息,該是多悲痛啊!也許。會因這事而惹出事情來。 於是。決心出穀。把各項東西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向洞外走去。出了洞門之後,一個難題來了,這穀四壁削峰,怎樣出去呀。轉了一圈,突然,他發現一處較為隱秘的削峰上,有一根長長的黑索,由峰頂垂下。 這根黑索離地足有十丈以上,若不是目力極好的人絕難發現。暗付:這大概是地靈教主當年進出所用的吧? 這時。他並不知自己的武功究竟如何?而且這系在風雨中不知掛了多少年,能否經得起人,確成問題。 急於出穀。只得冒險一試。當下,猛提一口美氣。輕嘯一聲。倏地沖霄拔起。地原以為最多拔起三四丈高。然後貼在壁上。用壁虎遊牆功揉升上去。 不料,一經全力上拔,立即身體急箭穿空,呼的一聲,一下子就竄起了十多丈高。倒使他意外地猛吃一驚、眼看黑索就在身前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疾的雙手一分,雙腿虛空連蹈,颯的一聲,已把黑索抓住。 這條黑素也不知是什麼質料織成。竟然硬紉異常。他手腳並用,連換了幾手,轉眼已到峰巔。 他潛居洞穴,過了好幾個月的陰暗生活,這時重新吸著新鮮空氣,胸懷頓壯,倏地仰天發出一聲龍吟般的長嘯。 此刻地內力精純充沛,聞聲響起,直震得山鳴谷應。兔走猿驚。聲勢駭人已極嘯聲過後,突然念頭一轉。自言自語的道:「衡山一鶴。你這老賊,小爺和你無怨無憂,你竟下毒手把我打下懸崖。哼!這筆帳。我非先找你算算不可。」 念動即行,倏起身形。向峰下急瀉而去。 秋風瑟瑟。紅葉紛飛。 靜靜的衡山三元觀山門,這天。突然來以一個身穿藍衫的少年,這少年舉止飄逸,神采飛揚,雖然時序已屆中秋,他仍然只穿一襲藍布短衫。 來到山門以後,他向「三元觀」三個發亮的金字門匾瞥了一眼,發出一聲冷笑,高聲道:「裡面有人沒有?」 突然,人影一閃,兩個佩劍的小道土已並排出現門口,目光向少年一掃,見來者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鄉下少年,立時神色傲然地問道:「你來找誰?」 聲調是那般的粗暴而無禮、 來的這少年。正是滿腹怒火。來找衡山一鶴歐震算帳的武繼光。小道士們的這種態度,使他的怒火不由又增添了幾分,舉手向三元觀的金字橫匾輕輕一招,道:「叫衡山一鶴出來見我。」 兩個小道士先是一怔,接著一陣哈哈大笑道:「憑你這小子,也有資格見師伯祖他老人家。」 笑聲未落,一陣木屑紛飛,嘩啦!三元觀的金字橫匾,化作回片片木屑,一堆土般落了下來,小道士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看之下,倏撤八同,定睛一看,這才識到是怎麼回事。立時暴怒起來。 錚,錚,長劍出鞘。大喝道:「野小子,你好大的膽——」 兩支長劍,夭矯如龍地攔腰卷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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