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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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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下,映著她那高雅出塵的人物,簡直美麗極了。 繼光不禁目瞪口呆,看得呆了。 白衣姑娘見狀,格格笑道:「真是十分的呆子」 突然,他覺得這個白衣姑娘有些神話古怪,怎麼老是鬼鬼祟祟跟著他呢?莫非是精靈鬼怪!想到這點,他倏地手按劍柄,一聲大喝道:「你究竟是人是鬼?為什麼總是跟著我?」 白衣姑娘仍是望著,微微地笑,對他的話,竟是充耳不聞「若再不說,在下可要無禮啦!」 錚,長劍出鞘,星光下閃起一道銀芒。 白衣姑娘仍是不言不動,就象站在那兒欣賞什麼似的。 氣得繼光長劍一掄,劈胸刺出,這劍他是威嚇,試探性質,態勢雖猛,去勢卻緩,萬—不對,他可隨時撤招。 長劍刺出後,只覺眼睛—花,那白衣姑娘仍在原地,格格笑道:「何必畏首畏尾?要動手就把全身功夫都使出來呀!」 繼光氣極,倏地一振腕,出手如電,頃刻之間,刺出八劍,疾若一串流星,漫空流動,快速淩厲無比。 儘管他劍勢如虹,白衣姑娘卻象一團毫無重量的飛絮,隨著劍光飄閃,連衣角也沒有沾著一下。 急怒之下,繼光猛地一收劍,回身就走。他覺得堂堂男子漢用劍去攻一個赤手空拳的女孩子,已經是丟人的事,何況還刺人家不著呢?是以他一賭氣,便急急走開。 這一點倒大出白衣姑娘意料之外,高喊道:「喂!你回來,我和你說話。」 「哼!有什麼好說的,打不過你,我認輸還不行嗎」 「難道輸了就一走了事麼?」 「那你打算怎樣?」 繼光猛地回身,按劍怒視。 白衣姑娘,格格一陣嬌笑道:「你這人真有趣極啦……」 驀然,黑袍老者似幽靈一般,從林中冉冉飄了出來,沉聲道:「娟兒,你在和誰說笑?」 一見繼光站在那兒,猛地雙目綠光電射,狠狠地一瞥,繼光不禁全身打了一個寒戰,白衣姑娘一發現黑袍老者突然走來,險上倏然變成了死灰色,指著繼光道:「這小子罵我醜八怪,還用劍刺我呢!」 黑袍老者哈哈哼了一聲道:「是麼?…」 目光又把繼光上下仔細看了眼,冷峻如冰霜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難見的笑意。 繼光心裡卻是大感不快,暗道:「這個姑娘,真是當面撒謊,誰罵過她醜八怪呀?」 突然,他想到妙因師太曾提到妖女之事,腦際風車一轉,脫口吼道:「你是妖女……」 白衣少女倒被他罵得一怔,倏然嬌喝一聲道:「你敢罵我?」 突然往前一飄,劈啪一聲,繼光臉上已被她的玉掌猛摑了一耳光,她這一動作,疾若飄風,快逾電閃,繼光連人影都還沒看清,便捱了一下。 不過,這一耳光,雖然清脆異常,卻並不痛,而且有些軟軟的感覺,繼光本是一個極端高傲的人,怎肯受此侮辱,大喝一聲,長劍一掄,嘶的一聲,一劍已攔腰掃去。這一劍是他含怒出手,威力也頗驚人。 倏然,微風颯颯,只覺手上一緊,長劍已被黑袍老者一把抓住。那老者連聲道:「算啦!算啦!不要鬧了,我來問你,你的師父是誰』」 語音溫和已極,和平日的性格簡直大不相同。 白衣姑娘在旁,不禁暗暗叫怪,繼光卻是劍眉掀動,怒氣勃勃地道:「家師萬里雲煙陸通。 請你趕快放手,這妖女欺我太甚,我非和她見個高下不可。」 黑袍老者哈哈狂笑道:「算啦:就是萬里雲煙陸通親來,也不見得能在她手下走上三合。」 旋又臉色一正道:「娃兒,我來問你,願不願拜在老夫門下,惝你願意的話,我准在三個月內,把你調理成一個天下無敵的高手!」 白衣姑娘在旁,又不禁叫起怪來,暗想:「爸爸今晚真是發大慈悲,竟然想起收徒弟來了。」 心裡雖十分高興,嘴裡卻尖吼道:「不要,我不要!假如每天弄一個這樣的呆蛋守在身邊,真會把人噁心死。」 繼光忽見黑袍老者提出拜師的話,心裡也覺怦然心動,但一方面黑袍老者過於兇殘,再則欺師滅祖,乃是武林大忌,立時猛地—抖手,把長劍掙脫,冷笑道:「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本領有天高,小爺也絕不會拜你為師」 黑袍老者一生獨來獨往,從來就沒有收過徒弟,一則是看上繼光,具有一身學武的上乘根骨,再則,性格也頗合他的要求,繼光越是不肯,他越是非收不可,又哈哈一陣狂笑道:「娃而,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盼你切莫錯過。」 繼光長笑一聲道:「你就是—掌把我馬上劈死,小爺也絕不答應。」 黑袍老者面容倏然一變,乾癟的臉上驟湧—重寒霜,冷冷冰冰地道:「你不後悔?」 「絕不!」 繼光抱劍當胸,慎然屹立。 黑袍老者修然引吭,發出—聲淒絕、陰森無比的慘厲怪嘯。 白衣姑娘大驚,她知道這是他動殺機的先聲,急喊道:「慢著,讓我來動手」 她陡地一趨身,沖到了繼光面前,剛好用身子擋住了黑袍老者就這當兒,青紗帳內突起一陣宏亮無比的佛號。 少林紫虛上人,率領十八羅漢僧,緩步走了過來,黑袍老者鷂眼冷冷—瞥,嘿嘿發出一陣森森冷笑「無量壽佛!今晚看你這個惡魔還往哪裡逃!」 左側林中,紅雲湧現,八個身穿大紅八卦道袍的背劍道士,恍如一片紅雲陡降,也向中央逼了過來。 繼光還未及看清來人面貌,驀地,又是一陣暴喝聲起。 嗖!嗖!嗖!場中如冷雲急降,又躍到了一批衣著各異的武林高手,一個個目射仇恨的毒欲,狠狠地盯著黑袍老者和白衣姑娘,這個陣勢,很是顯明,今天武林各振已集中了全力來對付這個黑袍老者和白衣姑娘。繼光身在圍中,不禁暗暗吃驚,暗忖道:「此時我若不趕快退出,等下他們發動攻勢,夾在中間挨打,那才冤呢!」 當下,邁開腳步,便想退出。 驀然……人影一閃,辣手書生何浩縱身把他擋住,描金摺扇一指,—聲震喝道:「當日京襄道上駕車的,便是這小子,切莫讓他逃了」 繼光劍眉一掀,怒吼道:「你憑什麼皂白不分,誣陷好人?」 倏聞背後冷聲一喝道:「沒用的東西,還不過來,看誰能把你奈何?」 黑袍老者這一句話,無異把武繼光丟到了染缸中,再說也說不清了。 這時,黑袍老者已和來到的群雄對上了話,只聽他冷森森地道:「你們二次三番地死纏著我,是否要逼著老夫大開殺戒?」 紫虛上人面似寒冰,壽眉微聳,高聲道:「老衲不履江湖已有二十餘年,這二十年中,被你殺害的武林同道,真是難以數計,老衲若再不出江湖,怎對得起已死的冤魂?」 黑袍老者嘿嘿冷笑道:「你以為憑你紫虛那幾手『大乘無相禪功』,便能收拾老夫麼?哈哈,真是可笑之至!」 紫虛上人壽眉—聳,低低宣了一聲佛號。 就這時刻,場中噹啷-響,一支百練精鋼的長劍,倏然飛起到空中。原來繼光井未遵從黑袍老者的警告,仍然大步前沖。辣手書生何浩摺扇—張,把他攔住,氣得他俊眉掀動,大喝道:」你憑什麼把我攔住?我又不是他們一夥的。」 嘶!嘶!一連三劍,連環劈出。 辣手書生哪裡把他看在眼裡,摺扇一掄,連封帶砸,當地—聲,競把他的長劍,震得脫手飛去,跟手描金扇一遞,已向他「期門」、「七坎」二穴上點來。 繼光手無寸鐵,一見描金扇遞到,慌亂中舉掌懸空一繞,一圈,竟把消霜七掌中的一式,「如日中天」用出。 但聞一聲慘嚎,辣手書生竟被他忽地一掌,震得懸空飛起,直向青紗帳裡棒去。 辣手書生武功自成一家,為武林有名怪傑,也是一時大意,被他這一掌傷得委實不輕,還幸繼光初學乍練,連—成的威力都不到,否則,哪有命在?這一樁意外的事件,確實使群雄大為震驚,—時暴喝連聲又有三個高手,猛向繼光撲來。 繼光剛才掌震棘手書生,原是僥倖成功,這時又見三個高手,淩空撲到,木然地滑步飄身,伸手把宮主所贈的玉劍撤出。 一時漫天劍氣絲絲,一溜亮藍光焰,繞身亂閃,這柄玉劍雖短,一經揮動,劍尖竟有一條長有半尺的荒尾。 只聽當當連響,三人的兵器,竟有兩個被削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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