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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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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白木立著,眼巴巴望著兩個老怪物離去,他硬起心腸不屑于開口向對方求解藥。 久久之後,他收起了劍,頹然向林外走去,腦海裡一片麻木。 小雪生死下落不明,自己真氣渙散,他經歷過不少兇險挫折,但以這一次最嚴重,要是功力不能恢復,便一切免談了,太大的挫折,心裡連恨和怒都升不起來,本能地挪動踉蹌的腳步。 走了一程,突然感覺到身體上似乎有些異樣,試了試,真氣源源而生,功力竟然自動恢復了,太古怪? 他停下來,再試,沒有任何不適之感,就像平常一樣,隨之而來的是困惑,「魔魔夫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她認識神劍,也知道寶衣,這兩樣都是無價之寶,她要是有意,自己絕護持不了,如果她是「陰陽秀士」的同路人,就不會放過這機會。 如果她不是,那她是什麼立場?不可能是友,又不像是敵,那算什麼呢? 她說小玲已經名花有主,又問自己是否除卻巫山不是雲,用意何在? 以她的身份年齡而言,似乎不應該也沒任何理由說這種話,而她的行為更是不可思議,只有「詭異」兩個字可以形容,令人根本無法索解。 她暗中施毒使自己暫時失去功力,目的當然是阻止自己出劍,她能出手而不出手,證明她沒有惡意。真是怪人異行,不管如何,功力沒失便是大幸,謎底總有揭開的時候,不管是好是壞,妄測是多餘。 心念之間,他再次挪步準備離開…… 驀地一個聲音道:「無腸公子,請留步!」 東方白一怔收回跨出的腳步,經驗上很少有人這樣稱呼他,不速而至的又會是何許人物?回過身,只見約莫兩丈距離的橫垂樹枝下站著一個黑衣蒙面人,連頭包在黑巾裡只露出灼灼雙眼,既是蒙面,當然無法分辨是熟人還是生人,但在此時此地現身,顯然地大有蹊蹺。依目前狀況而論,在徐家集活動的除了自己一方,便是乾坤教的餘孽,不可能有協力廠商面的人,如果有,那便是屬於立場暖昧的「魔魔夫人」一方。 「朋友是誰?」東方白冷沉發問。 「區區是誰並不重要……」 「在下認為非常重要。」東方白斷然切住話頭。 「區區『流離人』!」 「流離人?」東方白又是一怔,流離人這三個字從來沒聽說過,是名號還是身份?心念之中脫口道:「這是朋友的大號麼?」 「暫時代表!」 「那應該是朋友的身份了?」 「也可以這麼說!」 東方白氣往上冒,臉色寒了下來。 「在下不喜歡打啞謎。」 「這不是啞謎,實際上區區只能這麼說。」 「開門見山一句話,目前在徐家集,在下除了朋友便是敵人,而在下對敵人絕不寬容,朋友到底是什麼立場?」 「算是第三者吧!」 「非友非敵?」東方白迫問了一句。 「暫時可以這麼說!」流離人點頭。 模棱兩可的說法,東方白有些牙癢癢,但他儘量沉住氣,對方不速而至喚住了自己,必然是有目的的,且看他怎麼說。 「好,朋友有何指教?」 「指教是不敢,有大事相商是真的。」目芒閃了閃才又接著道:「不過……在沒談到正題之前,想瞭解一下公子的真正身份。」 「噢,什麼真正身份?」東方白反問一句。 流離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先著盤算。 「公子是『至尊門』弟子?」 「唔!」東方白含糊以應,實際上根本沒這回事,桐柏山中剷除「乾坤教」的根,是打「至尊門」的旗號,對方提出這個問題,顯見與「乾坤教」有干連,雖然他自承是第三者,由這一點證明他的話未可盡信。 「是安長老的貼身護衛?」 流離人進一步問。 「不錯!」東方白硬起頭皮回答,所謂安長老是卓永年的假託化身,在牛府已經公開抖明過,自是無法否認。 本來是水寶無意中胡謅的一句話,想不到形成了一種唬人的假像,這假像對自己一方造成了極大的優勢,使敵人的行動在迷霧中受到了鉗制。 「貴門大舉對付乾坤教的目的是什麼?」 「無可奉告!」 「公子應該表明,因為這與區區要談的正事有關。」 「真的有關?」 「絕對不假。」 「要是朋友你耍了花招,知道後果麼?」 「當然,公子說過貴門向不寬容敵人。」 「很好,那朋友聽著,非常簡單,天無二日,江湖無二主,除了本門門主,不許再有人稱尊,乾坤教妄自尊大,故而自取滅亡。」東方白說得煞有介事。 流離人又沉默了片刻,然後悠悠地道:「乾坤教表面上是土崩瓦解,實際上還保留了元氣,必可東山再起。」 東方白心中一動,猜不透對方說這話的居心何在,意念一轉,試探著道:「朋友的意思是乾坤教還有東山再起的本錢?」 「可以這麼說。」 「什麼本錢?」東方白是明知故問。 「陰陽秀士」夫婦以大化門叛徒副門主呂大器和另一個無名女子化裝成他夫婦模樣作為替死鬼使金蟬脫殼之計遁走,自以為得計,其實已被「三恨先生」揭穿,但自己一方密而不宣,這自稱「流離人」的詭異人物難道知道這秘密?他特意找上自己泄「陰陽秀士」的底目的何在? 「不止一筆!」流離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這四個字大有文章,東方白聳然動容。 「噢,朋友說說看?」 「還不到時候。」 「那朋友找在下的目的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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