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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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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頭目迫近老人,老人恍如未覺,自個兒喃喃不休。 武士頭目吐口氣道:「原來是個老瘋子,深更半夜瘋到這裡來,可是,不對,那笑聲……」 「誰是老瘋子?」老人偏偏就聽見了,轉過身來。 「老頭,你是……什麼人?」武土頭目問,同時仔細打量老人,昏昏的老眼,那副德性只比要飯的稍強,看不出半點出奇之處。 「老小子!」他可能很樂意這稱呼。 「什麼?老小子?」武土頭目幾乎想笑。 「對,老祖宗的老,比天還小的小,這子嘛……是對了起的人尊稱之詞,如孔子、夫子等等,這你該懂了?」 說著,眥了眥牙。 「少裝瘋賣任務,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埋死人的地方。」老小子可是一本正經。 「老頭,這是石家堡的禁區,閒雜人不許亂闖。」 「狗屁,休想唬我老夫子,石家有這麼多人要埋?」 「說話客氣些!」武士頭目有些啼笑皆非。 「這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惹火了我老小子,把你們的祖宗八代全罵臭。」 老小子一副以老賣老又無賴的樣子.令人氣結。 「老小子,念在你年事已高,不跟你計較,快走!」 「走?我想走的時候會走。」 「把他拖走!」武士頭目揮了下手。 兩名武士沖上前各抓住老小子一隻胳膊,一拉,不動,再加力,還是不動分毫,宛如鐵樁釘牢在地上,兩名武士心裡吃驚,但火也大,各騰出一隻手,狠狠地劈向老小子的肩背,用的是十成力道,有心要廢老小子的雙臂。 「啊!啊!」痛叫聲中,兩武士鬆手後退,手掌仿佛是劈在一塊生鐵上,痛澈心脾,馬上就抬不起來。 武士頭目寒氣大冒,怔住說不出話來。 「識相的快滾,別惹我老人家生氣。」 「您老……怎麼稱呼?」 武士頭目期期地說,對老小子稱呼也改了,老頭變成了您老,他看出這不起眼的老頭不是好相與, 自知吃不下對方,剛才要是老頭對兩名武士動手反擊,現場必是兩具屍體,而他又不能如此回頭。 「你是聾子還是白癡,老小子三個字你聽不懂?」 「晚輩是問您老的尊號。」 「去你的,你配問麼?」 武士頭目下不了臺,如果幾個就這麼被唬回去,勢必要受嚴厲的堡規制裁,當下把心一橫,豁出去了。 石家堡在過去連一隻狗出去都沒人敢碰,而現在老堡主退休之後,接二連三的發生事端,簡直令人難信! 「您老定要逼晚輩得罪?」他還是不敢放肆。 「得罪,就憑你們幾隻兔崽子,哈哈哈哈……」 「老頭,你太目中無人!」武士頭目快氣瘋了。 「呸!」老小子吐了泡口水。 「上!」武士頭目暴喝一聲,首先亮劍。 六名武士也齊齊拔劍迫上,不過心是虛的。 「玩真的?」老小子偏起臉。 「呀?」栗吼聲中,七支劍在月光下幻成了一張森寒光網罩向老小子,聲勢相當驚人。 石家堡武士都是精選錘練的老手,對付一般敵人很少聯手,而現在碰上這無名老者,剛剛露的那一手使他們心膽俱寒,等於是被逼而出手,結果是什麼無法想像。 老小子原地打了一個旋,勁道如山的罡風象逆浪驚波般狂湧暴卷,光網立被卷迸散,六名武士與頭目仿佛颶中的紙紮人,七零八落地被拋到三丈之外,久久站不起身來,好在老子不屑於傷這幾個小卒子。否則不會有半個活口。 「無聊透頂!」老小子自語了一聲。 兩條人影如灰鶴般飄降現場。 武士們立即圍攏,齊齊行禮,為首的頭目出聲道:「見過大少夫人,二公子,弟子等無能失職……」 來的是月女和石家輝。 石家輝擺手道:「你們退開!」 武士們退到兩丈之外。 月女和石家輝開始打量這老小子,看來看去看不出任何名堂,還是個糟老頭子,以兩人的江湖閱歷,有字型大小的人物不說全都認識,至少有個耳聞,而老小子外表的形象卻完全陌生,他的來路根本無從揣測。 老小子連眼角都不掃兩人一下,面向遠處,仿佛發了癡,他是在欣賞墳場夜景麼?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月女和石家輝交換了一個眼色。 「在下石家輝徘行老二,老先生光臨有何貴事?」石家輝發了話。 「咦!怪了……」老小子半側回身,面對兩人:「墳場是埋死人的地方,又不是私人產業,你小子管我老人家來做什麼?」 「在下只是請教。」石家輝個性深沉,不輕易動氣。 「憑什麼?」 「因為此地是本堡警戒範圍,來了外人不能不過問。 「你一定要查問?」 「請老先生明告。」 「好,那我老人家告訴你,是討陳年舊帳來的。」 「向誰討?」 「石中龍!」老小子眸子亮了亮。 石家輝和月女雙目同時瞪大,互望一眼。 「老先生要找家父?」 「我老人家說話向來只說一遍。」 「怎不光明正大進堡,而來這墳場?」 「這裡處理後事比較方便。」 「在下可以請教老先生的名號麼?」 「不可以,你認不出來我老人家是誰就拉倒。」 「家父欠老先生什麼舊賬?」 「我老人家只認欠帳的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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