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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三人互望一眼,石家輝。他深深瞭解大哥為人比較粗直,思慮不夠精細,話說多了可能失言,所以搶著發言:

  「家父生平被同道誤解甚多,朋友很少,老先生是少數父摯之一,不辭辛勞枉駕,顯見事晨尋常,晚輩半膽請老先生賜教,如確實非家父決斷不可,晚輩會求家父破例迎客,老先生意下如何?」

  「這個……」玄衣老人委決不下。

  「舍弟言之有理,老先生何必如此堅持!」

  石家慶已經出了不耐之色。 

  「好,老夫就真道來意,但請務必據實回答。」

  「當然!」石家慶很爽快。

  「先請問,外傳石老堡主中風癱瘓,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石家慶不假思索便回答了。

  石家輝和月女為之皺眉。

  「目前情況如何?」

  「行動稍有不便!」石家輝搶著回答。

  「唉!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世事真是難料!」玄衣老人搖搖頭,感慨溢於言表:「現在老夫正式提出問題,不過事先聲明,老夫絕無他意,只是想澄清事實,純屬個人想法,不涉及第三者。」

  「老先生請說!」

  三個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有關『玄功解』的傳言確實否?」玄衣老人瞳孔放光,註定石家慶靜待下文。

  「不知道!」石家慶脫口便答覆了。

  「老先生!」石家輝趕緊接話:「此事晚輩等的確不知道,因為家父……一被問及此事便大發雷霆。」

  解釋得很勉強,因為石家慶一句不知道使他無法轉彎。

  玄衣老人白眉連連緊舒,似在考慮一個很難的問題。

  氣氛隨之沉重起來。

  「老先生還有指教?」

  月女插口追問一句,她從玄衣老人的神色看出對方言未盡意,似乎有什麼顧忌。  

  「老先生既然已提出話頭,就乾脆把話尾說出來吧?」

  石家慶一向直率,所以一開口便近乎毛躁,的確,他不是當家主的材料,他接掌家主之位,只緣于他是長子。

  玄衣老人的目光逐一掃過三人。

  「三位可曾聽石老堡主提過天下第一家這稱號的由來?」

  三人互望一眼,搖頭。

  「即是如此,老夫便不饒舌了。」

  「能否請老先生賜告?」石家輝面現迫切之色。

  「二公子,僅尊既然絕口不提,一定有其道理,老夫自然不能多嘴,如果想知道,何不去問令尊?」

  「老先生……」石家輝欲言又止。

  「老夫不便說。」玄衣老人搖頭。

  「老先生,晚輩實話實說吧!家父中風癱瘓在床,已經失去表達能力,是以務必請老先生明白指示。」

  「真的如此?」玄衣老人驚聲而起。

  「沒有會沮咒自己的尊親。」石家慶大聲說。

  玄衣老人吐口氣又坐下。

  「老先生,事關石家堡的淵源歷史,如果不見告,乃是為人子女的後輩莫大憾事,家翁已經不良於言.而老先生與家翁是至交,舍此再無問處,所以請老先生明白示知,後輩等感激不盡。」

  月女朗脆地說。

  「嗯!」』玄衣老人又考慮良久:「好,老夫說。」

  三人會神聆聽。

  「四十年前,石家堡在武林中尚未揚顯,只是個無藉藉名的堡居,石老堡主……老夫該稱他石老弟,石老弟雄心勃勃,一心要出人頭地,揚萬中原:其時,武林中有兩大傑出高手, —位是『武林第—怪』雙木先生,背後人稱林老邪,另一位自封『江湖第一人』的江天尺,此二人武功之高在當時無法衡量。」

  這時,有丫環獻上香茗。

  玄衣老人潤了潤喉才又接下雲—一一

  「石老弟一方面是勤學苦練,另方面是奇緣輻輳,所以有了極高的成就,他的目標是挑戰 『武林第一怪』和 『江湖第一人』,這是任何高手所不敢做的夢。」停了停又道:「結果他成功了,但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三人聽得幾乎停止了呼吸。

  「在泰山日觀峰頂挑戰『武林第—怪』,激鬥了三天三夜,受的重創不說,全身的血幾乎流盡,最後雙雙倒地,差點兩敗俱亡,而他憑著超人的意志先站起身來,他算贏了,就贏在這一點上,事後休養了一年才復原。」

  「再來呢?」月女忍不住問。「林老怪退出江湖,從此不知所終。?

  「另—位又怎樣?」

  「挑戰『江湖第—人』江天尺是太湖之濱,耗時比較短,兩天—夜,但打得更是慘烈,手腳手腳兵刃暗器全用上,結果以半招險勝,江天尺也告隱遁。」  

  「這兩樁驚天動地的武林大事何以沒傳江湖?」

  「因為無人目睹,石老弟也守口如瓶,如果說有第三者知道,那就是老夫,石老弟是在一次醉後吐露的。」

  「啊!」石衣慶和月女同聲驚歎。

  「這怎麼關係天下第—家?」石家輝激動地問。

  「很簡單、第一怪、第一人都已落敗,剩下的當然只有第—家了。」

  「老先生說這秘辛還沒有別的用意?」

  「有,江天尺已經重出湖而,而且人已到太原。」

  「啊!」三人齊聲驚呼,面目變色。

  沉寂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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