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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就此算完了嗎?他們心有未甘。

  出手嗎?誰是「冷面修羅」的對手?

  方石堅徐徐放落鐵劍,語如冰珠似的道:「在下不想濫殺無辜,不過……今後武林中,不許再有『百靈派』這個門戶,希望各位記住。如果有不服的,現在或將來,在下隨時接受挑戰。」

  沒有人答腔,氣氛是冷僵的。

  突地,方場正向的大廳裡,傳出一聲驚叫,顯然是發生了不尋掌情況,四老與沈三思抹頭便朝在廳奔去,其餘部分弟子,也跟著湧到。

  廳門距耿由義陳屍處約莫三丈開外,四丈不到。

  廳內傳出嘈雜的話聲……

  「死了。」

  「什麼人下的手?」

  「為什麼要殺他?」

  方石堅不由心中一動,「傷心客」已經到場,但久無聲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心念之中彈身掠上大廳廊沿,透過人隙向內一張,只見廳內躺著一個錦衣老人,看來已是一具屍體,死者是什麼身份?誰下的手,是「傷心客」嗎?

  四老之一的呂明雄大喝一聲:「你們退下。」

  群集在廳門外的弟子,紛紛退了開去,剩下方石堅面對廳門。

  呂明雄一個箭步竄出廳門,怒視著方石堅道:「為什麼要殃及本堡客人?」

  方石堅一窒,道:「客人,他是誰?」

  「金龍幫特使。」

  「什麼?金龍幫特使?」

  「不錯,該幫總壇香主於十哉!」

  「這與在下何關?」

  「准是你那暗中的同路人下的手。」

  方石堅也有些狐疑起來,脫口道:「傷心客?」

  呂明雄冷哼了一聲道:「原來他叫傷心客,很好,冷面修羅,于特使他不在你索仇之列,既在本堡殺害外人,本堡不能不過問了!」說完。回顧廳內大聲又道:「師弟,師侄,我們拼了。我們犧牲了,金龍幫會出頭料理的。」

  三老及沈三思,還有兩名青年劍手,一擁而出。

  「傷心客」的聲音,倏告傳來:「別找藉口出手,想多賠些人命嗎?」聲音似近似遠,但字字清晰,不知他藏在什麼地方,大白天裡而能隱身,這份能耐著實驚人。

  四老之一栗聲道:「閣下見不得人嗎?」

  「嘿!正巧,區區就是見不得人。」

  「為何要殺害無辜?」

  「你看見區區殺人了?」

  「是漢子就現身出來。」

  「區區說過不插手。」

  「但你已殺人了。」

  「殺人者早走了。」

  這話使得所在的人面面相覷:難道今天來了第三者?呂明雄咬了咬牙,道:「是誰?」

  「傷心客」的聲音道:「是誰,區區不知道,沒看清,但不同普通人物,你們以為耿由義是殆在『冷面修客』的劍下嗎?錯了,你們不妨去檢視一下死者的後身,也許能有所發現。」

  這真是驚的意外,耿由義分明是流血而死,眾目睽睽之下,誰能暗下毒手?但方石堅的想法不同,他的懷疑是得到了證實,因為他出招時留了分寸,故意留對方活口,以追詢其他的共謀者。

  眾人又湧入方場,呂明雄俯身解開耿由義的衣衫,一看,果然盡是皮肉之傷,有的可以見骨,但卻不能使一個功力深厚的人立地橫屍,翻轉屍身,不見傷痕,但「傷心客」說過檢視身後,只好細細探索,最後,在死者腦後「玉枕穴」上,發現一條四五分的血痕,無疑地這正是致命傷。

  在場的全愣住了,是誰下的手?是暗器還是什麼詭異功力?最令人不是兇手如何下手。金龍特使于十哉可能已發現了兇手,所以才被殺。但他不會再開口指證了,嫌疑最大的仍在是「傷心客」,因為他在暗中,而且沒人發現第三者。

  由於耿由義並非死于索仇者「冷百修羅」之手,所有上下弟子,全部悲憤莫名,齊齊轉對大廳方向,不管怎麼說「傷心客」藏身的地點脫不了廳房的範圍。

  「搜!」呂明雄大喝一聲,所有人紛紛發動搜尋。

  方石堅收起了鐵劍,轉身走向堡門,心頭一片淩亂:是什麼人乘機向耿由義下手?是「傷心客」嗎?他沒承認,同是也沒理由。因為自己穩可取耿由義的性命,根本不須要他岔上一手,那該是誰?目的又何在?

  劍堡內雞飛狗走,一片鼎沸。

  夕旬的餘暉,紅得像血。

  堡門敞開著,不見半個人影,方石堅到了堡外,深深透了口氣,心想:「這只是索仇的開始,想不到不能手刃仇人,這檔子事『傷心客』定有資料提供,他既已來了,總會和自己見面的。」

  奔離了劍堡,眼前出現了一片蒼林,他敏感地心中一動,閃身棄道投入林中。果然,一個長袍曳地的蒙頭怪人,兀立在林中,赫然是那神秘莫測的「傷心客」。他奔近前去,迫不及待的道:「閣下是怎麼來的?」

  「傷心客」歎了口氣,道:「我從開封附近一路跟了你來……唉!」這氣歎得古怪,毫沒來由。

  方石堅忍不住問道:「閣下歎氣為何?」

  「傷心客」悠悠地道:「不相干,我是想到另外一件事。」

  方石堅無心追問下去,拉回正題:「人真的不是你殺的?」

  「傷心客」搖搖頭,道:「你這句話問得多餘,我有什麼理由殺人?」

  方石堅皺起眉頭道:「那該是誰呢?」

  「是個青袍人,我見他行動,但看不出他是何許人物,他的動作太快了。」

  「閣下藏身何處?」

  「大廳右首一間的承粱,僅能從最上面的橫窗看到接近廳門的部分和外面的空場,我說話用的是傳音術,所以對方無法發現我的正確位置。」

  「奇怪,對方殺人的目的何在呢?」

  「這個……也許是要滅口,怕耿由義供出當年參與血案的。」

  方石堅又激動起來,咬牙道:「如果說殺人是為了滅口,那殺人者不是主謀便是仇家之一……」

  「傷心客」沉吟道:「這極有可能……」

  「那對方殺害金龍特的目的又何在?」

  「可能於十哉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只好下手滅口。」話鋒一頓,又道:「不過……這不難查出來。」

  「怎麼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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