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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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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宏武苦苦一笑道:「在下是一念存仁,予以收埋,並非殺人者。」 管子鈞怒喝道:「有種殺人,就該有種承擔?」 田宏武又急又氣,身後有劍抵著,他一點辦當也沒有,籲了氣道:「聽『劍林四友』這名號,必屬正道之士,正派人物應該講理的,是麼?」 身後聞祥冷聲道:「你連名號都不肯報,講什麼理?」 田宏武道:「在下不慣於被劍指著說話。」 聞祥嘿嘿一聲冷笑道:「你別想出花樣,如果不是要問問殺人的原因,早把你劈了。」 管子鈞道,「那人是誰殺的? 田宏武道:「說出來怕閣下惹不起!」 管子鈞咬了咬牙,暴喝道:「說,誰?」 「芙蓉女!」 「什麼,『英蓉女』?」 「不錯。關外『化身教』教主千金。 「鬼話,『芙蓉女』憑什麼殺害李氏昆仲?你小子想藉別人名頭脫身麼?」 「在下還不屑為,信不信由你。」 「是你目睹的麼?」 「雖非目睹,但卻是親耳聽到她自己說的。」 「人呢?」 「走了!」 管子鈞厲笑了一聲道:「別人殺人,輪到你來善後?你說謊話之先,該先想想再出!」 聞祥接著道:「大哥,用不著與他多費唇去了,不見棺材不掉淚,放倒他再問不遲。」 自衛與反抗,都是人的本能。 田宏武當然不甘心束手待宰,情急之下,只有鋌而走險一途,猛可裡一按腰間劍柄,劍鞘向後反挑,單足用力,斜射而出,動作快如電光石火,這一著誰也無法預料得到。 驚呼中,田宏武已在八尺之處回身站立。 管子鈞的反應相當神速,田宏武身才立定,如濤掌力已罩身襲到。 「砰!」然一聲,田宏武身形晃了兩晃,結結實實地承受了對方一掌。 緊接著管子鈞拔劍在手,與聞祥雙雙鉗形欺近。 「嗆!」」地一聲,田宏武神劍出了鞘,裡冷冷地道:「兩位仍然要打麼?」 聞祥栗聲道:「非斃了你替二友復仇不可!」 田宏武這才看情這姓聞的是個中年漢子,穿的也是黃衫。 管子鈞接著道:「現在你可報名號了?」 田宏武淡淡地道:「在下說過沒有名號。 管子鈞面皮抽動了數下,又道:「至少你該說出殺人的理由?」 田宏武毫不躊躇地道:「在下已經說過兩次了,還要說第三遍麼?兇手也指出來了,兩位要為友報仇,該去找『芙蓉女』才是?」 聞祥怒哼了一聲,道:「殺人埋屍,現場只有你,還想狡辯……」 話聲中長劍電攻出去。 管子鈞可保持了正派武士的風度,沒有跟著出手。 田宏武手中劍一橫,斜斜迎去,他無意傷人。 金鐵交鳴聲中,雙方乍合即分。 聞祥感覺這一擊聲音有異,目光一掃劍身,不由神色大變,靠尖鋒一尺處,已然碎裂了豆大一個缺,他猛一挫牙,再度發劍攻擊,淩厲狠辣兼具,的確是名造詣不凡的劍手。 寒芒閃耀中,金鐵疾振,緊接著是一聲驚呼,田宏武的長劍,橫勒在聞祥的喉頭,兩人的身形貼近到不足三尺。 聞祥面色慘變,他做夢也想不到對方會有這高的劍術造詣。 管子鈞亡魂大冒,手中劍發出一半,又收了回來,他知道解不了聞祥之危。他窒住了,在他所知道的劍道人物中,沒聽說有這麼個傑出的年輕劍手。 田宏武緩緩收劍,退了兩步,道:「在下無意傷人,貴友的後事,由兩位接辦!」說完,歸劍入鞘。 管子鈞抱拳道:「老夫已經確信少俠所說的事實,适才多有得罪,謹此致歉,有句話要向少俠請教……」 田宏武道;「請講?」 管子鈞聲音帶激地道:「少俠是否知道『芙蓉女』為了什麼對李氏昆仲下殺手?」 田宏武當然知道是李氏兄弟向殘了一臂的「閃電手」芮丙吾尋仇,湊巧被「芙蓉女」主婢碰上,而下的殺手。但這只是憑聽到的一句話來判斷,也許其中還有內情,自己犯不上牽涉到裡面。 心念之中,微一搖頭道:「這點無可奉告,兩位有機會可以去問『芙蓉女』本人。」 管子鈞的眉頭皺緊了。 聞祥咬著牙不發一語,滿面悲憤之色、 田宏武知道他倆的感受,要想找「芙蓉女」報仇,根本就辦不到,江湖上沒幾人惹得起「化身教」,弄不好會再賠上兩條命。 管子鈞低沉地道:「少俠可以見示名號麼?」 田宏武還是那句話?冷漠地道:「在下沒有名號!」 管子鈞尷尬地一笑,道:「聽說道上新近出現了一位驚人的劍手,叫『追魂劍』田宏武,慣常穿著白衣,唯一的特徵是兵刃從不佩掛,捏在手中,少俠會過此人麼?」 田宏武內心一陣跳蕩,搖搖頭,道:「設會過,告辭!」 他身形一轉,揚長出林而去。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遙遙可見洛陽近郊的燈火。 他走得很慢。「復仇者」之謎,緊壓在他的心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著手查探,邋遢和尚「悟因」的話在他心裡生了根。 「鳳凰堡」血案可能是兇手故意嫁禍四大堡的,企圖完成取代四大堡獨霸北方武林的野心。 一個可怕的問題,湧上了心頭,會不會真正的殺人者便是「復仇者」? 想到這一點 不禁有些不寒而慄。 如果事實止如所料,就未免太可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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