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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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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名「金龍武士」,逡巡著迫近圈子,要見識這難得一見的對掌。 相持了約莫半刻時間,杜十全首先不耐,吐氣開聲,雙掌猛然拍出。 南宮維道沉哼一聲,相繼推掌。 轟然一聲巨響,猶如山崩地裂,勁氣如怒濤般向四外卷湧,站得最近的朱文華,被卷得退了一個大步。十余武士,面目失色。 勁風過後,場中兩人仍兀立對峙。 這一掌究竟誰勝誰負? 所有在場的原本駭震的目光,變成了困惑。 突然,「毒瘤子杜十全」身軀晃了兩晃,「哇!」地射出一股血箭,「砰!」然後跌坐地上,口中冒出血沫。 「呀!」 驚呼聲破空而起。 誰也料不到,堂堂太上護法,接不了「白衣童面」的一掌,而他,本是他手下敗將,重傷將死之人,短短一個時辰,竟有這麼意外的變化。 驚呼聲過後,現場立趨死寂。 朱文華面如土色,大喝一聲:「撤退!」 十幾名武士,如漏網之魚,倏然而沒。 朱文華發令之後,急急轉過身去,作勢…… 「朱文華,你還打算走嗎?」 語冷如冰霜,令人不寒而粟。 朱文華腳下生了根,寸步難移。 朱文華觳觫地轉過身來,面上沒有一絲血色,但仍硬著頭皮道:「白衣童面,你待怎樣?」 南宮維道恨恨地道:「我剁碎你!」 朱文華全身一顫,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驚恐萬狀地望著「白衣童面」。 南宮維道殺機陣陣洶湧,「唰!」地掣出鐵劍。 朱文華再退了兩步,他連拔劍反抗的勇氣都消失了。 南宮維道握劍的手在發抖,義母董淑筠一再交待的話,又響在耳邊:「你不能傷害他,甚至必要時你還要保護他……」 他的心痛苦得在起痙攣,他垂下了劍,大喝一聲: 「你滾!」 朱文華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白衣童面,什麼原因使你不敢下手?」 「不敢,哈哈哈哈,為了『不死書生』的緣故,饒你不死!」 「那……又為什麼?」 南宮維道厲聲道:「朱文華,快滾,在本人未改變主意之前。」 朱文華目光轉向「毒瘤子杜十全」。 南宮維道再次厲喝道:「滾!」 朱文華彈身疾縱而去。 南宮維道一回身,面對杜十全,滿腔怨毒,突然爆發。 「杜十全,本人要以同樣的手段對付你!」 「毒瘤子杜十全」全身一顫,想掙起身來,但撐起一半,又跌坐回去。 「白衣童面,殺吧!本座認命了,只是……」 「只是什麼?」 「你原沒這高的功力?」 「你想知道?」 「當然,否則死不瞑目。」 「好,本人讓你瞑目!」 說完,脫下面具。 「毒瘤子杜十全」絕望地怪叫一聲:「不死書生!」 「不錯,我為好友報仇!」 「啊!本座……有目如盲,早該……認出你小子的鐵劍。」 「認得出認不出都是一樣,反正你死定了,你等聯手殘害『白衣童面』,理應付出代價!」 杜十全沮喪地一歎,道:「不死書生』下手吧!」 「我會的!」 話聲中,戳出一劍。 「哇!」 血水似噴泉般噴了出來。 「哇!哇……」 一劍又一劍,杜十全頃刻間變成了一個血人。 「不死書生,你……你……夠狠!」 「好說,比你閣下差多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 「杜十全,現在你才知道嗎?」 杜十全倒了下去,抽扭,喘息,慘哼,就是斷不了最後一口氣,充滿戾氣的眸子,此刻成了乞憐,他希望快些結束這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鐵劍從心窩緩緩刺入,杜十全雙腳一伸,結束了醜惡的生命。 南宮維道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在屍身上拭淨了劍上血跡,歸入鞘內,然後把面具與那襲血污狼藉的白衣,拋在屍旁,仰天喃喃道:「徐兄,小弟已為你報仇了!」 斜陽,照射在破廟的一角,淒清而慘澹。 這一幕由血開始的慘劇,在血光中結束,只留下了令人不忍目睹的現場。 南宮維道離廟上路,繼續奔向許州。 一路無甚事故!似乎「金龍幫」的囂張氣焰,經過多次的挫抑,已收斂了許多。 這一天,黃昏時分,南宮維道抵達許州,他徑奔五女店。 他心頭下意識地緊張起來,見到了師伯義母他們,將如何措詞呢?赴大別山尋「五色蘭實」刻不容緩,萬一延誤時日,周小玉被他人贅配,豈非終身遺恨,也難以對「金釵魔女」交待,但,這總屬兒女私情,報仇復會才是大事。 目前報仇最大的阻礙當是崆峒「魔魔道人」的「行屍武士」,那是非人力所能強的,不知師伯「野和尚」他們可籌出了善策? 起更時分,抵達五女店。 遙望南宮莊宅,隱在夜色之中,一片謐靜。 可能, 「金龍幫」方面,尚未發現在週邊所撒之毒,業已被掉了包,認為可以活活困死莊內人。 倒是那些可怖的「行屍武士」不知是否仍守伺在附近! 到了接近護莊奇陣的週邊林中,仍未發現什麼異樣,心頭放鬆了不少。 突然,一個蒼勁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子,你回來了?」 南宮維道一聽是神秘人物「一枝梅」的聲音,不由大喜,忙道:「前輩也回來了?」 「比你早兩天!」 「這裡仍然平靜?」 「表面如此,危機四伏,對方不除去這心頭之瘤,豈肯干休?」 「晚輩未曾發現敵蹤。」 「你多呆一會,便可發現!」 「行屍武士仍在嗎?」 「在,兩名,駐守未離。」 「這倒是件麻煩事……」 「老夫業已發現了『行屍武士』之秘……」 南宮維道精神大振,迫不及待地道;「是怎麼回事?」 「一枝梅」沉聲地道,」行屍武士均是人,而且是不弱的高手!」 「哦,怎成了這等形狀呢?」 「因為他已由人變為行屍!」 南宮維道心頭飄過一抹寒意,粟聲道:「是真正行屍?」 「不折不扣的行屍!」 「什麼原因呢?」 「這是一種絕滅人性的左道旁門之術,武林高手,被施術者制住之後,立即以藥物使被制的高手失去本性人性,然後在特製的藥水中,浸泡百日,使其皮肉堅韌,至此,作為一個人的條件便完全喪失……」 「太殘忍了!』 「這只是起頭,隨後,以特殊手法,使被制的氣血逆行,一反正宗運行之道,再服以特製的增長元氣的藥物,這種藥物,平常人服之必死,但受術者服下之後,內元頓增,再以後,授以幾式特殊殺手,再練百日,大功告成……」 南宮維道驚然道:「頗不簡單?」 「當然!」 「前輩何以知道得這般清楚?」 「是『百花婆』說的!」 「啊!那『百花婆』也通此術?」 「她不懂,也是聽人說的。」 「行屍武士自己不能言語?」 「老夫說過作為一個人的條件完全喪失,全受施術者支配,對生死二字亦已無所感受,這是極可怕的殺人工具!」 「能否再恢復為正常人?」 「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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