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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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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聽說過。」 「伯母,我們進去吧,可以高枕無憂了!」 兩人回到莊中,在正廳內坐下。 南宮維道感到無比的快慰,這艱巨的佈陣工作,能在短時內順利完成,當然這得歸功於那神秘的「一枝梅」。如果沒有那神偷暗中助力,要想順利完成可真不容易。 「金釵魔女」突然問道:「我想到了一個人……」 南宮維道一愕,道:「伯母想到了誰?」 「就是那黃袍老道……」 「啊!他是何來歷?」 「崆峒派一向以邪術異端見稱於江湖,我曾聽說過該派出了一個邪門好手,叫做『魔魔道人』,這驅使『行屍武士』的可能是他!」 「魔魔道人!」 「這魔頭一向活躍在關外.不知怎地為『金龍幫』所羅致?」 「朱自信為了要君臨武林天下、無所不用其極……」 「你知道朱自信的出身來歷?」 「周伯父已經對小人說過了!」 「金釵魔女」淒厲地道:「不要提他!」 他,指的當然是周礎,話頭是她提的,卻又不許人提到她丈夫,實在令人啼笑皆非。但,南宮維道知道她的心境,她是一個不幸的女人,集恨、怨、慘於一身,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到底是天妨紅顏?還是紅顏有其薄命之因? 假設是無鹽、模母,遭遇再慘,有人會為她慨歎嗎? 他想不透這道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金釵魔女」頓了一頓,接著道: 「你準備如何對付朱自信?」 南宮維道不假思索地道: 「為了武林公義,我要殺他,為了血海深仇,我要殺他!」 「是的,我這一問是多餘!」 「若非朱自信,伯母沒有今天的悲慘遭遇,伯母對他……」 「我願看他遭報。」 「哦,伯母,我們有件事須立即做!」 「什麼事?」 「畫陣圖,否則自己人無法進出這莊院。」 「對了,連我也無法行動。」 南宮維道去別的屋中尋了紙筆,先畫了一張略圖,標明進出之法,然後遞與「金釵魔女」,道: 「請伯母幫忙照原樣描繪!」 他自己也動手繼續繪製,半個時辰左右,兩人合描了三張。 天色將暮。 「金釵魔女」自動尋到廚房,發現貯存的糧米食物不少,忙生火舉炊。 南宮維道帶了兩幅陣圖在身上,到外面巡視,—方面,他要查看黃袍老道和那些怪物的動靜,莊內已無所謂,莊外來的人如不明就裡,可能遭害。另一方面,他想聯絡一下那神秘的老偷兒,他知道陣勢會阻隔了對方。 到了莊外,舉目望去,不由大吃一驚,陣內已沒有那兩名「行屍武士」的影子。 是被什麼人救走的呢? 憑「行屍武士」本身,如無援手,是無法自脫的。 這入陣救人的人,顯然懂得奇門之術,不然無法入陣門救人,只是不知對方道行的深淺。 不過,他有自信,要找一個能自由進出奇陣,並能破壞此陣的高手恐怕很難,事實說明,對方可能略通皮毛,所以不曾有進一步的行動,加以兩「行屍武士」被困之處,在陣門之內不遠,此陣的奇妙,尚在進一層之內。 他到現場察看,果然不出所料,跡象顯示,對方連試探進一步的表示都沒有。 遙望陣外,已不見黃袍老道人的蹤影,不知是離開了,還是隱伏在近處。 他考慮了一會,從側面靠林處出陣,一閃沒入林中。 身剛入林,立即聽到「一枝梅」蒼勁的話聲: 「小子,你現在才出來?」 南宮維道心頭一喜,急聲道:「對不起,使老前輩久候!」 「你弄了這勞什子陣勢,老夫只好望莊興歎了!」 「晚輩已繪了圖形,老前輩一看便知……」 「這才像話!」 「晚輩先謝過援手之德!」 「不必,是老夫自願的。」 「老前輩可肯現身一見?」 「目前還不行!」 南宮維道籲了一口長氣,對方不願現身,當然不能勉強。 「這陣圖如何交與……」 「傻小子,你放在地上不就行了,老夫會自己拿取!」 南宮維道取出一張陣圖與一個香囊,道:「老前輩,這陣圖熟記之後可毀去……」 「這不用吩咐,老夫想得到。」 「還有這一個香囊……」 「怎樣?」 「是取自對方死者身上之物,佩上這物,『行屍武士』便不侵犯!」 「好哇!這倒是件稀罕事。」 南宮維道把陣圖和香囊放在腳前地上,又道: 「老前輩,對方離去了?」 「嗯,不過會再來的!」 「本來已有兩名『行屍武士』被困陣中,不知……」 「被一個黑袍老者救走了,說是什麼太上護法。」 「哦,這晚輩知道。」 「對方在陣外巡視了很久才入陣帶人出來,看樣子十分勉強,並不怎麼內行。」 「老前輩尚有什麼指示?」 「暫時沒有!」 「晚輩告退!」 「慢著!」 「老前輩尚有吩咐?」 「你知道那牛鼻子的來歷嗎?」 「聽說是崆峒派『魔魔道人』!」 「對了,正是他,這牛鼻子,那些怪物全是他一手操縱的。」 「是,晚輩盡力設法!」 「你們會中是否以三環做暗記?」 南宮維道一震,道:「是的,是以三環為記!」 「如此,你立即趕往十裡外的宋家店,,可能有人等你聯絡。」 「啊!是!」 「你可以走了!」 南宮維道對這神秘人物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的熱忱更是感激萬分,當下急急回頭入莊,向「金釵魔女」說明了自己的去向,連飯也顧不得吃,便趕奔宋家店。 到了宋家店,已是萬家燈火時分。 這小鎮離許州不遠,市面倒也熱鬧。 南宮維道沿街而行,卻未見有三環暗記,經受不住腹如雷鳴,只好暫入小店打尖用飯。身剛入座,小二笑嘻嘻地端上一杯茶,擺了杯筷,哈腰道:「公子請稍坐,酒菜隨即送上!」說完,轉身到別座去了。 南宮維道不由大為疑惑,小二不問客人菜式,用酒還是用飯,只說酒菜隨即送上,這算什麼規矩?難道這小店全是定食的嗎?但又不對,小二此刻正在對一個剛入座的客人大背其酒經菜譜,這使他好不納悶, 自己並非熟客,難道小二認錯了人? 不久,一個穿藍布長衫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恭敬地一揖道:「公子一路辛苦!」 南宮維道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中年人用手指在桌面上畫了個三環記號,哈哈一笑道:「公子健忘,鄙人是此間掌櫃!」 南宮維道恍然大悟,這店是自己人所開的,這一下倒是撞上了,當即一笑道:「是,是,在下一向事不經心!」 掌櫃哈哈一笑離開,隨即有小二端上了酒菜。 南宮維道開懷暢飲,飯罷, 已是起更時分。店內人多眼雜,難得沒有「金龍幫」的暗探在內,正盤算如何與掌櫃的聯絡之際,小二上前收拾殘桌,低聲道:「街尾右側藥王廟!」 南宮維道立即會意,起身離店,朝街尾方向走去。一路之上他眼觀四面,耳聽八方,提高警覺,以防有人盯梢。自己無所謂,如果讓對方知道這小店是「宏道會」的人所開,勢必被毀。行人漸稀,燈火寥落, 已經到了市邊。 向右一看,一座黑呼呼的廟影呈現在十丈外,有一條小路與道相連。 南宮維道筆直前行,約莫超過半裡路,才繞了一個大彎,折向藥王廟,如鬼影般閃入廟中。 前後一片黑,僅大殿上露出昏黃的燈光。 殿內供桌前的蒲團上,一個非道非僧的怪樣老者坐著打瞌睡。 南宮維道隱在暗處呆了片刻,卻不見那小店掌櫃出現,全廟靜寂如死,似乎除了廟祝之外,再無旁人,這廟祝是自己人嗎? 從廟祝那昏聵的身影看來,似乎不是武林人。 南官維道守候了一會,不耐煩起來,正待閃身而出,突然,一陣吃吃的女人蕩笑之聲從側廂中傳出。 廟中何來女人笑聲? 難道這藥王廟是藏汙納垢之所? 小店掌櫃的要自己來此,目的何在?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了南宮維道心頭。 他幽靈般地閃了過去, 目光掃處,不由頭皮發炸,只見廂房門外的階沿下,橫躺著三具屍體,兩老一少,全是道家裝束。 南宮維道憑著視物如晝的目光,看出這三名道士是中劇毒而死,因為他們身軀捲曲,皮膚發紫。 是什麼人下的手? 房內,傳出了女人浪聲浪氣的話聲: 「親哥哥,滋味如何?」 一個頗不陌生的男子聲音道:「你的感覺呢?」 「我嗎!快活死了,喲,別那麼大力……」 「你實在是個妖狐,嗯!……」 「格格格格……」 「我有點怕!」 「怕什麼?」 「你師父!」 「那糟老頭子說什麼也不會到這裡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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