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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秦真把羅怕遍示兩位師弟後,彼此微微一笑,也不管捕快們熙熙嚷嚷,鬧作一團,三老帶著弟子們,轉身離開。

  庫銀損失,為數至巨,私人實沒法彌補,但假如朝廷知道,勢必限期緝賊歸案,否則,不是認為辦事不力,便是無能,輕則革職,重則處死,這事情,實使黃巡撫,不但坐立難安,而且寢食俱廢,於是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天山三隱身三老勘察之後,對案情已有三分了然。正待返房計議,立即準備出馬,巡撫業已差人傳話:

  「請秦老師進見!」

  秦真雖是天山隱老一流,可也不敢有半點怠慢,忙隨人入見。

  黃巡撫就在便廳,幕僚武弁,濟濟一堂,但都垂首而立,鴉雀無聲,一個個,似都懷著無限困擾,這情形,不問可知,定是受了巡撫斥責!

  秦真一入房,因為他身份特殊,連巡撫坦親自從座位立了起來。

  落坐奉茶之後,幕府史爺,不待巡撫開口,立即單刀直人,設詞探問。

  秦真可也老奸巨猾,把察看情形,隱蔽來說,僅含糊道:

  「這一次,賊眾出動,人數頗多,而且都是高來低去,捉摸不定的武林高手,到底是那路人物,很難認准,出事之日,如果老夫師徒,不另有任命,未及趕回,或可略探端倪,目前時過境遷,賊眾手腳,又極乾淨,短時內,能否破獲,這就專靠大人的福份了!」

  黃巡撫一聽,他話語雖然說得妮婉,但事情卻是毫無把握,不由著急道:

  「秦老師,庫銀得失,不但關係本官生死,而且事關整個社會安寧,常言道得好,養軍千日,用在一朝,本府捕快及武弁之流,不下數百人,而全省千總守備之類,更可隨意調動,賊人雖眾,諒他插翅也難飛脫出手!目前最大的困擾,還是勘察出誰作此案?只要說出賊人姓名,本官就有方法對付!」

  秦真暗道:

  「這倒容易辦了!」

  忙討今出府。

  齊鈺,苟凡,早已攜著弟子,在室外守候,秦真暗使眼色,五人會意,立返房中。

  苟凡關著房門,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哥,這付千斤重擔,是否落在我們肩上?限期如何?」

  秦真把經過一說,苟凡皺眉道:

  「就那羅帕來看,賊首當然是位女子,不過,就目前所知,能有這種本事的人,除華山、嶺南、長江雪三娘這三幫以外,誰有這般本領?」

  齊鈺也道:

  「嶺南三姊妹,自稱鳳凰,那綠色羅巾,繡的正是此物,運奔嶺南,必知分曉!」

  秦真不由皺眉道:

  「嶺南三姊妹,雖然自稱鳳凰,但因彼此都是墨姓,故鳳凰一律都以純黑為主,這羅帕恐非嶺南姊妹之物?」

  這句話,似乎有一字千鈞之力,齊鈺、苟凡,都默不作聲。

  秦真忙道:

  「愚兄心目中倒有一位武林人物,兩位賢弟,可曾聞來?」

  齊鈺把雙眉一揪,立道:

  「大不妨說出看看!」

  「最近,西南半天,出來幾位最厲害的人,這中間,有兩位女子,武功出神入化,尤以一位寡婦,更是功深莫測,我懷疑,此次作案,和這兩位女子,多少有點關連?」

  苟凡幾乎叫了起來,急問道:

  「西南半天,絕無有自稱鳳凰的三位女子,大哥所言,意指何人?何不說了出來?讓大家安定良策,和她們略顯高下。」

  秦真歎道:

  「我也是道聼塗説,沒法拿准,據聞,小相嶺玄衣仙子,為南天八奇中最厲害的人物,她手下,就有三位女子,自稱三鳳,不過,這幾位魔頭,都極少在武林裡走動,就是她手下弟子,也不例外。此次做案、可能是徒眾太多,養活困難,不得已而採用這般下策。」

  齊鈺苟凡,都佩服師兄心細,遂檢點行裝,立即外出緝訪。

  時逾半月,六人曉行露宿,到了湘黔邊界之地,秦真滿覺緊張。

  苟凡問故。

  秦真把五人聚在一起,低聲道:

  「這兒離賊巢已經不遠!」

  不但三位弟子,大感驚奇,連齊鈺也埋怨盟兄,覺得突如其來,故作獐智。

  秦真只好解釋道:

  「此處有一絕穀,荒涼險峻,出人意表,玄衣仙子,已派遣得力助手,在此安窯立寨,我們只要深入絕穀,一切定可明白!」

  「師兄,你曾到過此處?」苟凡追問原委,秦真只好從身上取出一張地圖,那是白絹黑字,上有山形穀狀,圈圈XX,但無一字說明,似打啞謎一般。

  秦真解釋道:

  「這張地圖,系愚兄無意之間所獲,經過十來天的研究,才發覺這中間有絕大機密,當時,雖知其事,卻也個願自樹強夥,而今逼到自身,委實無法可說了!」

  他就地形及圈X意義,解釋一番後,但尚有若干記號,未盡明嘹。

  及入絕谷,時約二更,卻料不到敵人一個也未見到,眼前景像,偏是如此恐怖陰森,大弟子黃超元,未曾與敵交手,即陷改陣,竟是無法救解。

  三老一時都呆住了,那女子的聲音,雖然異常嫵媚,但極盡挖苦。

  苟凡已忍耐不住,竟用密語傳音,提醒師兄,「齊用火器把棺材毀去再說!」

  一聲暴喝中,這三位老人的手上,都飛出九點紫光,朝四周棺材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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