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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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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舒心中一動,立問道: 「老前輩,你可見著那石球?,是否徑逾兩寸,烏溜溜的,份量沉重,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石球?」 老苗突地面色一變,顯得至為吃驚,緩緩問道, 「小友,你如何見過此物?」 靈舒不由心頭突感沉重起來,淒然滿面道: 「那正是晚輩之物,不過把它轉贈朋友,不知如何失落,被道人拾得,鑄成此劍,遺害江湖!」 彼此噓唏一會,身後苗人,業已湧至,舒兒暗中略觀。 百來人不過剩下七十之數,尚有十餘人,血流滿面,斷耳去指,不忍卒靚。 酋長苗成,怔了一會,老眼裡不覺流下淚來,秋娘概然道: 「事由晚輩而起,囊中有藥,待我來為他們包紮就是……」 一切準備停當,遂和舒兒動手,不一會,即告竣事,別看苗人極野,記懷之心,卻是最重,他們目光裡,都流露著感激,而且發出一片歡聲。 舒兒和秋娘,私心稍安,老苗也拱手致謝,但當秋娘問及: 「他如何會和自己父親相遇?」 老苗語頗支吾,僅笑答: 「這是緣份,未來自然知曉」,秋娘也就不好再問,彼此匆匆別過,老苗率領苗人,仍回貴州。 出了葫蘆谷,靈舒感到極度空虛,金石被人熔成寶劍,而慕容青娥的病,卻需這石頭作為藥引,看來,她的病,卻再也不會好了,石去人空,大海茫茫,何處尋覓? 秋娘知道他為了金石核熔,已無主意,自己也感著急。 突億及黑衣神尼,曾有警語: 「有事不妨同赴九嶺山,或有奇遇!」 她從未把此事和舒兒談及,看來此刻只好拿它來安慰他了。 這妮子,婉媚一笑,拉著舒兒的手,溫和地道: 「黑衣神尼,大約在江西九嶺修煉,我和你不妨同赴九嶺,專程參謁,慕容婉婉的事或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舒兒搖頭道 「她那性格,委實特殊,只說生著絕症,可以傳人,但到底是何怪病,把她少女生趣,剝奪無餘,她就緘口不言了!秋妹對這點,可有什麼想法?」 「你是說她的病名!」 舒兒點頭: 「說錯了,可不准你怪我,說對了。也不許三心二意,你能答應?」 「這個自然!」 「是麻瘋,只有這種病,才使她生趣索然,認為古今中外的人,誰沾上這種怪病,只有被人遺棄等死,她見棄于父母,病患中,為你搭救,已生情愫,但以無生作匹,而且默計發病日期已近,只好忍心離開,為著情,她無法自己,可是見了面,又怕你糾纏,故而遠遠離開,寧肯作暗中窺視,這中間,包含著各種情愫,可意會而不可言傳,遭遇如此,她那痛苦情形,大約也可想見了。」 話聲甫畢,她淒然一笑,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 舒兒更是涕不抑可。 就這樣,於是決定同赴九嶺,尋訪黑衣神尼,山脈綿延,雲海無際,一晃就是十天,到了藍田,這是湘中一座小鎮。 秋娘隨著舒兒,一路上,體貼勸慰,溫柔婉變,使舒兒寬心不少。 靈舒笑道: 「眼前天色已晚,何不找個店家,住宿一宵,打好精神,明日趕路。」 秋娘脈脈含情道: 「你不怕誤了時間麼?心上了整日占著你的腦海,只好夜已繼日,早晤神尼,也人卻一場心願!」 還未進入街口,忽有兩位商家人物,站在路旁,一見舒兒秋娘,早已堆下笑臉,道: 「陸公子和聶姑娘,竟在此時才來,叫小的們好候!」 舒兒秋娘,嚇了一大跳,可猜不出什麼緣故,居然會預先有人,等候自己。 秋娘倒不愧為幫中頭領,遇著這種情形,心有定見,當即笑道: 「堂官,你如何識得我姊弟兩人?」 靈舒笑道: 「該是兄妹!」 那兩位店家人物:神秘一笑,淡然管道: 「小可原是奉命,等候小姐和公子,個中情形,日後自知,就請人店歇息!」 穿過兩道橫街,店在西北角,樓宇巍然,華燈初上,人語喧騰,原是一家酒肆,秋娘,舒兒一到,一位身著青衫,半儒半賈,但略帶三分神秘的中年人物,從樓上走了下來。 舒兒眼尖,略事打量,即知道來人武功極高,正在遲疑,那人立縱聲大笑,一點足,即到了舒兒身旁,狀極親熱道: 「貴客臨門,店宇生輝,再遲,真使人望斷秋水!」 靈舒不知如何作答,秋娘為保持女兒家的身份,無法捧嘴,情形頗為尷尬,舒兒囁蠕道: 「不知店東如何認得小生?」 「風毛鱗角,瑤草琪花,陸慎言如何走眼?」 「陸慎言?這名字倒是初次聽到?」舒兒不好直說,只好拱手致答: 「小生年淺,初涉江湖,禮數不周,還望海涵!」 青衣人笑了一笑,立即肅客入店。 穿過大廳,堂中酒窖,似乎都用一種奇異眼光,朝舒兒秋娘,不斷掃射,秋娘嬌姿,仍把藍紗罩上,華燈之下,依舊容光照人。 靈舒暗中嘀咕: 「這店家是怎樣一個來路?」 大廳之後,回廊曲折,花香撲人,看情形,這雖是一處灑肆,但以這種派勢而論,店主人決非市儈一流,不由暗中把眼掠去,青衫人面露微笑,似乎知道他們的心意一般。 舒兒秋娘大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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