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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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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把嬋鬢一理,歎了一口長氣,正待和舒兒討論此事,不料檀郎臉帶怒容,低罵一聲: 「可惡!」 腳點枝頭,二度朝上疾沖,這一來,也使她如墜五裡煙雲,只好跟進。 約莫一頓飯久。 這兩位少年男女,竟都到達峰上,峰高接天,古木撐雲,寒風呼號,尖嘯刺耳。 舒兒此刻,似乎對雪景全無興趣,卻在不斷向四周搜索,踏遍全峰,略無異狀,卻朝那斷崖之處猛撲。 秋娘知他犯了疑心,正是找尋敵人,自己也覺將信將疑,只好隨他。 那斷崖,離峰頂約數十丈,系由山上崖層朝外橫展而成,但卻不知何故竟從延伸之處裂開,斷痕宛然,使人心悸,舒兒斜立斷裂之處,仰頭凝視,一臉怒容,秋娘不由好奇,遂和他並立一處,順著他的目光,由下望去,不由芳心大惑、怔柯柯的半晌無言。 「秋妹,你可看出一點端倪來?這崖頭,是人弄斷的!根據情況預測,分明有人想加害你我!」靈舒緩緩訴說,劍眉深鎖,怒容未減! 「小妹可想不出誰有這種功力,能開石摧山。」 「這一點不奇,只有留心細察,就易於反掌!」 秋娘見他把話語說得斬金斷鐵,不由一驚,含笑道: 「別打啞謎,明白講出,也讓小妹長點見識!」 靈舒笑了一笑,把手朝上一指,緩緩說道: 「從此一直朝上,崖上有崖,因為相距頗遠,只要上面層崖,突然斷裂,挾勢而瀉,崖與崖撞,石堅而脆,安有不斷之理?」 秋娘不由恍然大悟道: 「你是說有人在上面拿石砸,激石相撞,才把那麼一塊凸出的岩層弄斷,仔細想來,真太危險!」 兩人又在附近仔細察看—會,雪地上卻發覺不少足印,但比常人大上半倍不止,而且拇趾特長,前寬跟窄,形式奇特。 靈舒看得忘其所以,劍眉深鎖,似墜五裡煙雲,又複微微嘆息: 「這大約又是南天八奇的傑作了!」 「怎能斷定?」秋娘隨口而出。 自此以往,搜索之事,這兩位少年男女,從不間斷,一幌卻是數月,春風舒寒,雪峰山頭,由皚皚白雪,立變為萬花如錦。 雲海,為雪峰奇景,置身高峰,只覺四望茫茫,天地不分,如大海浮槎,使人倍增飄零,更使人感到渺小無已。 這是一個深夜。 靈舒和秋娘,就寄居在一所土洞裡,兩人以坐代眠,精神飽滿,突地舒兒把秋娘輕輕一推,低聲道: 「妹子醒來,洞外練劍去。」 秋娘笑道: 「我太困啦,你抱我起來吧!」 她懶洋洋的把身子往他懷裡一癱,立覺溫香抱玉,香氣襲人,靈舒和她溫存一會,歎道: 「聲色可以喪志,此言確是一點不假,我也被你攪得頭昏了!」 秋娘笑道: 「多沒來由,在這種崇山峻嶺裡,多一人陪伴,最少可以解除一分愁苦,我和你貞潔自持,相依為命,如果你自己弄得頭昏,那可不能怪我!」 舒兒一笑,立即攜手出洞,繁星在天,花氣襲人,四周雲海,彌漫無際,皎皎良夜,使人精神一爽。 舒兒拔取天闕在手,正待動手練劍,陡聞秋娘噫了一聲道: 「舒哥,那是什麼?」 一道紅光,從雲海中,閃爍不停,似乎山林失火,火光燭天,雖然雲霧蒸蔚,但因光線特強,白雲反光,遠處可矚,黑夜裡,顯得特別清楚。 舒兒一怔神,沉吟半晌,細問秋娘道: 「那黑衣神尼,可曾對你講些什麼?」 秋娘驚道: 「你問這個幹嗎?」 「雪峰山廣袤千里,白雲彌漠,自從你我上山,逾時將越四月,除受了一場驚險以外,餘均杳無所見,但武林奇人,多重信義,除非別有用心,決不隨便欺人,既然指點你我來此,這中間必有深意,可是,我們得把人家話中含義,仔細研究出來,以免會錯意思!」 秋娘皺眉道, 「神尼僅說,南天八奇,至為難惹,還有幾個最厲害脅人物,都未出來,雪峰山上,似乎藏隱著一件極為神秘之事,爾我不妨冒險一探………」 「所謂神秘,究仍所指?」 秋娘笑道: 「這就在於你我努力了!」 靈舒一皺眉,一手挽著秋娘,滿臉嚴肅,急道: 「你我可察看那紅光究是何物?」 秋娘心細,略事定神,立即決定: 「不妨暫時留此,這紅光,如是燒山,必有熄滅之時,否則,火光位置,也必隨時變動。」 舒兵點頭贊好! 一連守了兩夜,紅光還在原來方位,閃爍不停,這證明,既非燒山、更非燒屋,默計距離,火光相距之處,因山路崎嶇,總在百里以上,而其方位,卻在西南。 於是兩人決定就地察看。 翌晨,下了高峰,連袂而馳。秋娘在前,突地噫了一聲,朝著一株古松撲去。 松幹上,竟有人刻劃數行,字雲: 白雲峰前,步步殺機,冒昧而往,必無生還,如果惜命,請即回頭。 這無異於留書恐嚇,靈舒朗笑道: 「既能躋身武林,誰也未把生死,看得太重,雖說步步殺機,陸某偏要一探!」語罷,右掌一揮,樹上字跡,應手而碎。 男女兩人,毫不遲疑地直往西南,絕塵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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