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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


  第二十四章

  冷一凡在溪邊止步,向四面觀望了—下。

  溪水到此一折,變成了一個水潭,潭離有幾方巨石,光潔平滑,不知是經歷了多少年代的沖刷而成。

  垂柳、曲水、回流;石磯,是最佳的釣魚去處。

  冷一凡小時候也戲過水,釣過魚,所以一看到眼前的景色,首先他的直覺反應便是垂釣。

  但現在他不是來釣魚,而是來抓魚,抓金劍殺手。

  同時冷一凡對音音也有著,—份關切,這份關切他自己也不願承認,但卻深植在潛意識之中了。

  溪邊不見人影,景色是幽寂的。

  沿溪上下,也是一片空寂。

  垂柳已開始脫葉,黃葉隨波逐流,照字條上顯示「庵後溪曲」,應該就是此地方沒有錯。

  莫非對方改變了地點?

  目光遊掃之下,忽然發現巨石之間有衣角露出,他的心跳蕩了起來。

  在這種地方,戀人相會,會做出什麼事來?

  可是金劍殺手的目的是殺人……

  他乾咳了一聲,不見反應。

  他步近巨石,距離露出衣角的石縫不及一丈,他再乾咳了—聲。

  依然是沒動靜,這可是怪事!

  除非是死……

  想到死人兩個字,他的心弦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兩眼頓時發直,他看到了血,鮮紅的染在石頭上。

  被殺的極可能便是音音。

  他一個縱步上了石頭,—看,駭然震驚,兩具屍體嵌在石隙問,齒牙裂嘴,死狀十分可怖。

  但不是音音,是兩個男的,一個是三十來歲的壯漢,手裡及握著一柄雁翎刀另一個卻是老者,身披著蓑衣,釣竿掉在一旁。

  怪事,的確是怪事,死者身份互異,怎會被殺?

  殺人者是誰?

  仔細再看,死者是喪生劍下,但絕不是金劍殺手,因為金劍殺人的部位是眉心之間,標誌是一個血洞。

  音音人呢?

  約會她的人呢?

  一陣風吹過,又是一陣黃葉紛紛飄落,氣氛有些蕭條。

  此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根本無從想像。

  冷一凡木立在巨石頂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浪子兄!」一聲呼喚倏然傳來。

  冷一凡扭頭一看,白楊掩映之間有條人影,正向這邊接近,不是別人,正是那小白臉賈依人,手裡還提著劍。

  冷一凡下了巨石,反迎上去,兩人相對止步。

  「音音人呢?」冷一凡迫不及待地問。

  「小弟正在找她!」

  「賈老弟是怎麼找來的?」冷一凡心底很不願意跟賈依人稱兄道弟,但不得不與他交談。

  「小弟回庵發現音音不在,結果發現一張字條,判斷就是這個地方,所以來不及通知浪子兄便匆匆趕來……」

  「來了之後呢?」

  「發現兩具屍體,不想也知道出了事,小弟循下游方向一路:搜尋,什麼蛛絲馬跡也沒有,只好又回頭,準備向上游搜,浪子兄是怎麼來的?」

  「在下也是發現宇條之後才尋來。」目光四下一掃,又道:「那兩個被殺的是什麼角色?」

  「不是無名之輩,在襄陽一帶惡名還不低,年輕的叫沈三刀,與人動手時只限三刀,絕不出第四刀。

  老的叫閻羅,兩人是師徒,專靠勒索敲詐生活,賭場娼館看了他師徒就象碰上鬼,來不及地打發。「

  「何以被殺呢?」

  「這就不知道!」

  「會與音音有關麼?」

  「很難說!」賈依人微晃著頭。

  「賈老弟知道約會音音的是誰麼?」

  「知道」賈依人不假思索:「音音曾經向小弟談過山中茅屋的一段情,字條上寫的是茅屋故人,我猜想定然是那使金劍的無疑。」

  冷一凡暗忖:「如果音音是見異思遷,又愛上了這個小白臉,便不可能告訴他這麼一段情。再不要臉的女人也不會抖出她跟別的男人來往的隱私,難道他和她真的是同宗兄妹?」想到這裡:對賈依人的厭惡便和緩了些。

  「現有我們如何行動?」

  「這樣好,浪子兄向上流頭去搜,小弟我到庵堂附近一帶找找看,最後我們在庵裡會合:在商對策?」

  「好,就這樣吧!」

  兩人馬上分頭進行搜索。

  冷一凡沿著小溪行去。

  柳林盡頭是雜花野樹,毗連著不規則的田疇。

  冷一凡已走到了柳林盡頭,遙遙見雜樹中露出一段磚瓦屋甬,等到走近一看,是一座小廟。

  廟門上—塊破匾。刻得是「土穀祠」三個字。

  找入。當然不能疏忽任何地方,他步了進去。

  只見雜草叢生,落葉滿階,殿前的石香爐冷冷清清地栽立在雜草裡,看來早已沒有香火,他踏下殿階,殿裡的神象泥金早已剝落殆盡,只剩下土模,供桌已歪斜,看樣一碰就會倒。

  突地,冷—凡發覺身後空氣有些異樣,登時心頭一緊。

  這種感覺說不出道理,是絕頂高手特具有的一種銳敏反應差不多等於是野生動物的第六感。

  「什麼人?」冷—凡開了口,他斷定是來了人。

  沒有反應。

  如果身後人猝旋突襲,倒是難以應付。

  「何方朋友?」冷—凡再問一句。依然沒答腔。

  冷一凡閃電般—個斜掠,扭轉身,想叫,目光掃處,但張開口叫不出聲音。

  現身的赫然是金劍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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