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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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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屋裡坐下,臥房裡突然傳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說:「浪子,坐著別動,屋子外面有眼睛在看著你。」 冷一凡陡吃一驚,脫口道:「你是誰?」 房裡的聲音道:「你聽不出來?」 冷一凡這下聽清楚了,是江湖秘客的聲音。 「哦!是閣下……」 「聽著,你去探秘洞的事我已經知道,不用再提,現在你必須急速出山。」 「為什麼?」冷一凡大感奇怪。 「山裡派出殺手,要取音音姑娘的性命,殺手是什麼形象目前不知道,只知道是很可怕的殺手,而且已經出山。 所以你必須立即趕到襄陽,西城外那家最大的馬店可能找到她,你盡可能在暗中保護,不要跟她一道。「 冷一凡窒了片刻。 「他們為什麼如此急於殺她?」 「聽說是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必須滅口。」 「什麼利用價值?」 「不清楚,他們是這樣說的。」話鋒頓了頓,又道:「我在很巧合的情況下親自所聽到金劍殺手在下達這道命令……」 「金劍殺手下的命令?」 「不錯!」 冷一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劍殺手是音音癡戀的男人。 她與他相處過三天,她在這茅屋裡曾經癡守了三個月,據音音說,他倆已經有婚姻的誓約。 而現在他竟然下命令派殺手滅口,不久前的毒蜂事件,幸虧是房二少爺援手,音音才脫了死劫。 看來金劍殺手是蓄意要音音的命,這是為什麼? 說是音音已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他們到底利用是什麼?音音要是知道這殘酷的事實,她…… 「浪子,你可以走了!」 「好,在下立即動身!」 「留心被人盯蹤。」 「這點在下會注意。」 冷一凡離開茅屋,朝出山方向疾行。 冷一凡大事未了,極不願出山,但音音的安危他不能不顧,尤其在明白了金劍殺手的居心之後,他更加要管。 女殺手巧姐兒的聲音又響在耳邊:「希望你給她幸福……」 做姐姐的為了成全妹妹而退出。 想不到音音早已心有所屬,現在情況又發生了突變,江湖風波詭譎,人心極其險詐,想起來實在令人膽寒。 等有機會再面對金劍殺手,非宰了他不可。 冷一凡心裡已作了決定,現在擔心的是音音能否受得了這打擊?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一個女人,頭一次死心塌地愛上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卻是居心叵測的騙徒,這多殘酷! 金劍殺手能下令殺人,表示他在秘密門戶中地位相當不低,他為什麼每次現身都蒙著臉?有什麼不能見人? 這個秘密門戶到底是什麼門戶? 地靈門出了一個白玉娥的叛徒,欺師滅祖,出賣門戶,造成了鵲巢鳩佔,當然霸佔者不會再採用原來的名稱。 而世上僅知道為首的自稱蓋代劍尊,同時,故判斷蓋代劍尊很可能便是劍中劍歐陽軒的化身,他以什麼作為門戶的稱號? 他不期然地想到了山腹黑牢中的死囚。 那死囚被廢除武功,打斷了雙腿,他們留他的活著是為了要逼出一樣東西。 而那東西是一套霸道無比的劍法要訣,劍訣已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已悟透,那死囚與地靈門是否有關? 地靈門第二代門主夫婦被用鐵練鎖有仙洞墓室,對方要追索的是地靈經,那死囚贈送自己的劍訣是否是地靈經中的。 只惜當時沒想到這一點而加以查證,他夫婦已脫出生天,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恢復了功力? 死囚托自己找一個叫小山兔的女子,以綠玉鐲為憑,既已應承了就必須辦到,可是人海茫茫,從何著手尋覓? 想,他不斷地想。 有人說,山裡的氣候晚娘面,說變就變,本來好好的天一下子陰暗下來,朵朵烏雲在空中形同馬群賓士。 山風陡起,帶著濕濕的土味。 冷一凡驚覺之時,烏雲已壓到頭頂。 山中的暴雨是很可怕的,風雨會帶來山洪,山洪會把山路變成激湍的溪溝,連野獸都經不起那沖涮的力量。 昏天地暗,山風更峭,顯示暴風雨馬上就到。 冷一凡著急地放眼嘹望,想找個避風雨的地方。,突地,他發現下方不遠的山澗邊有間小木屋,沒有任何考慮的餘地,他彈起身形,象野鴿般朝小木屋掠去。 這是間水磨坊,面灰使整個房子結了霜。 一個從頭到腳沾了面灰的老者坐在一角吃炒豆下酒,矮桌上一罐一碗一堆炒豆,炒豆人口,蹦蹦有聲。 冷一凡行進去他連頭都沒抬。 「老丈,借個地方避雨屍」唔!「一個字算是答覆。 冷一凡站到門邊的角落。 門外已是風狂雨暴,偏僻世界末日來臨,聲勢猶如千軍萬馬,似乎要把木屋踏碎,雨灑進了門,冷一凡伸手…… 一條濕淋淋的身影沖了進來,看上去相當精壯。 獵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轉頭望了冷一凡一眼,獸眼,精芒迫人,轉回頭,上前兩步,到老者身向,魁梧的身體正好擋住了冷一凡的視線。 「老爹,可以藉口酒麼?」 「唔!」 「這場雨真要命,差點丟了獵物!」獵人象有自語:「我兄弟本來是在一起追山貓,中途,現出一對香獐的窩……」 「哦?」老者算正式開了口:「香獐,相當值錢的東西是一公一母麼?」 「不錯!一公一母,像是山裡逃出來的。」 「什麼地方?」 「上頭的山洞裡左右顧盼一下,又道:」老爹,香獐相當滑溜,想請你梢個信給我的鄰居,派幾個得力的人手來捕捉。「 「可以,先坐下來喝碗酒去寒。」 「謝啦!」 冷一凡在聽雨,山裡的雨來得快去得急,就這麼短短一陣了,風已停了,雨勢也小了,倒是澗水的聲音很大。 獵人自己拿了個土碗,在老者對面坐下,倒上酒。 冷一凡這時也很想喝上幾口,但人家沒招呼,而且看人家喝酒是很尷尬的事,所以他的眼睛沒望向那邊,他只等雨停上路。 「格蹦!格蹦!」吃炒豆的聲音很響。 冷一凡盤算,由這裡翻一個山頭便可到江邊,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渡江,連夜去馬店找音音。 使他意外的是這一路竟然沒人盯梢。 他也想,山裡派出的殺手,究竟是什麼樣的貨色,以音音的能耐而言,一般高手奈何不了她。 屋裡的光線亮了許多,表示天已晴開了。 冷一凡拉開門拴,站到門框邊。 烏雲在逐漸消散,只剩下疏疏的雨絲和斷斷的簷滴…… 「老爹,雨停了!」 「唔!」老者嘴還在嚼著豆。 「我想去接應我兄弟?」 「山洪還沒退,你過不了澗,再待會吧!」 「獐子窩下邊說不定……會有大東西……」 「難說!」 「我得走……」 「你不必走了。」咕嘟一大口酒。 「為什麼?」 「你沒那麼好命能獵到獐子的。」 「老爹,您……」 接著是一聲「嗯!」象一個剛要發出聲音又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聲音噎住了。 古怪的聲音引起冷一凡回頭。 老者弓著腰,揭開一塊地板,下面是沖磨的水槽,嘩嘩的水聲十分震耳,老者轉過身,一腳把獵人踢進水槽。 奇怪!獵人連哼聲都沒有。 冷一凡目光電張,手按劍柄。 老者直起身,面對冷一凡。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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