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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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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一間。」 「噢!這……」冷一凡深深一想:「字條沒有加封,你一定看到了,上面寫的是什麼?」 「先生為什麼要問這引起?」 「好奇而已!」 音音皺了眉,她意識到事出有因。 「先生,小的,看是看到了,是偷看的,這事要讓二先生知道,小的就別想在襄陽生活了。」 「不要緊,我們不說,誰會知道。」 「嗯!這個。」 小二低頭想了又想,終於咬牙道:「其實,很簡單幾個字,小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上面寫的是可能關係推元反下面字小的不懂,後面四個字是不宜留難,就這麼簡簡單單幾個字。」 冷一凡脫口道:「推元反戕!」 小二瞪眼! 音音也瞪眼! 冷一凡立刻想到了普渡庵所發生的怪事,先是有人被殺,看 似是自戕,守庵的婦人失蹤,接著來了武林判官,要完成未完成的殺人買賣,劍拔弩張之際,—向僅屬傳聞的蓬萊三翁之中的「鐵頭翁」突然現身,指出看似自殺的漢子是死于推元反戕。 心念之中,向小二揮手道:「小二哥,你可以自便了,沒什麼事。」 小二遲疑地追了出去。 「浪子,你到底是弄什麼鬼?」音音大聲問。 冷一凡沒答腔,心裡在苦苦地想:「二先生當時並不在場,他怎麼知道推元反戕這檔事?照字條表面解釋,他懷疑自己與推元反戕這門失傳功力的主人有關,所以才有不宜留難言之語……」 「浪子,你怎麼啦?」音音似已動了火。 「我……沒什麼!」 「你不肯說拉倒,反正我們之間談不上交情,以後各走各路!」音音似賭氣地灌了一杯酒,嘴翹得老高。 「不是,音音,你先別生氣,我告訴你。」冷一凡陪了個笑臉:「我這次出診,病家很古怪,把我限制在客房裡不許走動,到今天最後一次施行針炙之術,對方忽然接到一個字條,立刻送我回店,所以你一提到二先生送字條我便想到這個中有文章,因為請我去的是二先生。」 「是這樣,怎不早說?」音音臉色緩和下來。 「先我沒想到這一點。」 「你去的不是穀家?」 「天知道,轎子是被遮住的黑轎,抬了很久,停轎時又在內院,根本不知道是什麼鬼地方。」 「算了,反正人已經平安回來,喝酒吧。」音音代冷一凡斟上店小二剛送來的所謂好酒,自己也斟了一杯。 冷一凡喝了一口,點點頭,表示的確是好酒。 音音雖說不提了,但他的心並未鬆開,這整個的事件太古怪了,他告訴音音的,並非全部事實。 二更初起,兩人酒意到了八分。 八分酒意的人,人就有些飄飄然了。 燈光、酒意,音音的神色顯得更豔更野。 俗語說酒能亂性,冷一凡不是喝了酒會性亂,但任何人在喝到了八分醉的時候,多多少少跟清醒的時候是有些不同的,在情緒的表露方面,不會有太多的顧忌,動於中則形於外。 現在,冷一凡便是這樣,他呆呆地望著這豔美少女,靜夜、客邸,一男一女杯酒相對,能不有動於衷麼?「 「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音音偏起頭,眸子飄起一層霧,濛濛的水霧,她似乎突然流失了野性,變得很溫馴,紅豔豔的雙頰象盛張的花瓣;充滿了女性的誘惑。 「你不喜歡我看你?」 「眼睛長在你臉上,你愛看就看,誰也管不了!」 「音音」你真的很美!「 「是你說的?」 「是真心話!」 「那你就盡情地看吧,趁現在有機會。」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人生聚散無常!」音音的眸光忽然暗了一下,以低沉的聲調道:「水上的,浮萍,偶而聚在一起,說不定什麼時候一陣風又被吹散,也許能重聚,也許就此永遠分開,江湖人連生死都難預卜的。」 她現在象一淑女,又似多愁善感的婉約少女。 冷一凡心想,女人實是善變,令人無法捉摸,想她持剪刃殺人時那份狠勁,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 「音音,這不象你說的話。」 「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 「因為你看來,我該是什麼樣的女人?」 音音的眸子又開始發亮象火堆暗下去一挑又突然旺了起來。 「你應該是豪爽大方,提得起,放得下,狠辣與美豔兼具的女人。」冷一凡坦白地說出了心裡對她的感覺。 「你說的不錯,我是連殺人也不怎麼在乎的人,可是浪子,我是女人,女人始終是女人,猛如虎,狠如狼,豪如大風,朗如飛揚的雲,這不是一個女人,在情感是永遠不會變成男人,你說對不對?」 音音的眉毛挑起又垂下,只是兩眼明亮如故,隱隱有一種火焰在燃燒。 這種火焰最容易延燒到生人的心房。 冷一凡的心火似已被點燃,他的雙眸也已透出了火焰。 「音音!」他突然伸手按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柔白細膩,完全不像是殺人的手,而是一雙令人動心的真正女人的手:「我能永遠握住它麼?」 「不能!」音音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什麼?」冷一凡的心火並未稍減。 「就是因為不能!」慧黠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我就要知道理由?」 「浪子,我們象目前這樣不是很好麼?」音音笑了笑,笑得很苦澀,眸子裡的火焰也突然消失:「何必一定要問原因呢?有些原因是很傷感情的。」 「我更不懂了?」 「將來有一天你會懂的。」 「音音!」冷一凡接著的手變為抓,緊緊握住了她的皓腕:「聽你的口氣,你好象並不喜歡我?」 「我很喜歡你,打從普渡庵外頭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已經喜歡上了你,可是只限於喜歡,不能更進一步。 「到底為什麼?」 「我已經說過不能兩個字。」 人最想得到的便是他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東西,而一旦心裡興起了「想得到」的念頭,就象柴薪致點燃,很快便成為烈火。 冷一凡的一點心火,已變成烈火,他的目光使人心悸音音現在心已在悸動,臉更紅,能助長烈火的紅。 「音音,我不喜歡聽不能兩個字……」 「浪子,只怕你非聽不可。」 「音音,可別誤會,我沒有什麼歪念頭,只是喜歡你,只是想……」話鋒頓了頓,他在想如何措詞。 「只是想什麼?」音音暗暗在咬牙。 「只是想我們之間應該距離更短些,更親近些。」 「不能,這已經過份了。」音音用力抽回手。 冷—凡錯愕地望著她。 音音起身走到門邊,向外望瞭望夜空,然後關上門,回到桌邊,沒有坐下,眸光已恢復正常。 冷一凡深吐了口氣,把心火壓低下去。 一個始終憋在心裡的問題又上腦海,籍著酒意,他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 「音音,我只問這一次,以後絕不再提它……」 「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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