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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妥,但已無法收回,他是直覺地認為她家只母女二人,卻沒考慮到可能還會有別的男人。

  「哦!」家母有時也喜歡喝兩杯,所以經常預備。

  「府上只賢母女二人麼?」

  「是!寡母孤女!」說著,面上頓現黯然神色。

  「噢!對了……」冷一凡趕緊改變話題,以維持原來和諧氣氛:「令堂會喝酒,最好不過,在下那兒包藥如果用溫酒調服:收效更快!」

  「謝啦!」巧姐兒在原位欠了欠身。

  就在此還,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既然變成一家人了,還這多禮則甚?

  隨著話聲,堂屋門被振開,一個青衣少女出現門邊。

  赫然就是女殺手音音。

  兩人同感一怔。

  「啊!是……這位恩姐……」巧姐兒忙起身離開座位,「請進!請進!」音音是救她脫離假尼姑魔掌的恩人,但她並不知道她的來路。

  音音充滿慧黠的野性目光環看一周之後,停在冷一凡的臉上,人卻站著沒動。

  冷—凡幾乎脫口叫出女殺手的名號,但他警覺地忍住了。

  他怕嚇著這對母女,同時也不願增添這對母女的困擾,雖然音音是巧姐兒的恩人,但這種殘狠的女人,誰也保不定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快請過來,容小妹我向您叩謝救命之恩屍巧姐兒上前兩步,屋子小,兩步便已到了。

  「用不著!」音音擺擺手,目光仍盯在冷一凡的臉上,冷淒淒地道:「浪子,跟我走!」

  「跟你走?」冷一凡站起身。

  「對,我就是找你來的!」

  「你……找我?」

  「一點不錯!」

  「那太好了,我也正要找你!」說著,離開桌子,向巧姐兒道:「巧姑娘,叨擾了,在下告辭!」

  「這……兩位……」

  巧姐兒瞪眼說不出話來。

  音音已退離門檻:雙雙離去,剩下巧姐兒在門邊發呆。

  岔路口樹下暗影裡,冷一凡與音音面對面站著。

  「浪子:你說你正要找我?」

  「不錯!」好,你先說,你找我做什麼。「

  「女殺手,我問你,南陽主員外家慘遭血洗,一門二十七口全部遭劫,這血案是你做的?」「什麼?」音音的兩眼在暗夜中發光,像狼一樣,十分可怕:「浪子,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

  「我說十天前南陽王家的滅門血案。」

  「怪事,我壓根兒沒到過南陽,你怎麼會想到我。

  「想到!哼!」冷—凡的眸子也放了光:「不是我想到是谷大公子的手下管事透露的,直接指出了女殺手的大名?這假不了吧?」音音默然無語。「你跟南陽王員外家有何血淚深仇?」冷一凡見音音不語,這等於是默認了,緊跟著追問幾句,聲音擱中已充滿了憤慨之情。

  「他否認!」音音斷然回答:「浪子,我一向不對人低頭或說過半句好話,但請你相信我,我鄭重地說一句,不是我幹的。」

  「聽說現場留了名。」

  「這是最簡單的嫁禍方法。」

  「嫁禍?」

  冷一凡深深想了想,沉覺地道:「據我所知,你出道不久,說名頭恐怕還沒到被人嫁禍的程度。」

  「那你的看法呢?」

  「你急想成名,所以不惜冷血殺人:對不對?」

  「不對?」音音斷然加以否定。

  「什麼理由?」冷一凡毫不放鬆。

  「因為不是我做的,這理由便已足夠。」

  略略一停,和緩了口氣道:「浪子,想成名而用這種足以引起武林公憤的手段,未免太不聰明了吧?」

  這句話似乎有道理,血腥滅門,天地難容,不但成不了名,還會變成武林公敵,再笨的人也不會做這種事。

  通常這種情況的發生,一是有深仇大恨,以牙還牙。二是幫派門戶之間的大恩怨的,三是嗜殺者的瘋狂。而音音知識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女,又是初出道的,只第一項有其可能。「

  「我能相信你的話麼?」

  「信不信由你。」

  「如果將來事實證明是你所為。」

  「我閉上眼睛讓你截十劍。」又是句狠話。

  「這我會辦得到!」冷一凡很認真地回答,轉變話題道:「現在該你說找我的原因了,說吧,有何見教?」

  「你活不過天晚!」

  六個字,令人震耳驚心。

  冷—凡先是一怔,繼而輕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地道:「你說我活過今晚,意思是你想殺我,對嗎?」

  音音道:「我要想殺你早已動手,何必要告訴你。」

  冷一凡道:「那是怎麼說?」

  音音道:「你是落腳在南城外的魯班廟對不對?」

  冷一凡暗吃—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音音不疾不徐地道:「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已經有人在那裡等你,那就是要殺你的人。」

  冷一凡「哦」了一聲道:「他是誰?」

  音音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只是無意中聽來的消息,反正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物就是了。」

  抬頭朝遠方瞄了一眼,又道:「我看你好像不當回事?」

  冷一凡淡淡笑了笑,夜色很濃,別人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他自己明白,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急巴巴地找來告訴我這消息?「音音」哼「了一聲道:」我不想看你被殺,因為你還蠻像個武士的,先警告你,讓你心裡上有個準備。「

  話鋒一頓又道:「需要我助你一刀麼?」

  冷一凡不假思索地道:「不必,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謝謝你的消息,我得走了!」說完,舉步便走。音音喃喃自語道:「驕傲,自認為很了不起,憑你那兩下還能保得住命,哼!」冷一凡每一字都聽到了,但他不在意,真正地不在意,他只是想,有人要殺自己,為什麼?一個可怕的殺手,到底可怕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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