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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黑紗女」冷酷地道:「別來這一套,你如果沒勇氣自決,我來成全你!」

  白石玉接著道:「『桃花女』,你父親死在武同春劍下,你像是無動於衷,還大談兒女之情,妄想藉此逃過一死,這主意打錯了!」

  「呀!」武同春目光轉變,突地驚叫出聲。

  分明已毀在劍下的「和合童子」,此刻竟然消失無蹤。

  就在武同春驚叫疏神之際,「桃花女」嬌軀電彈,從武同春身邊擦過,射入樹林中。「黑紗女」片言不發,如影附形般追去。

  武同春一時之間,不由愣住了。

  難道「和合童子」剛才是詐死?但劍刺中對方要害,出手的人是有感覺的。

  心念未已,只見「和合童子」從林中步步倒退而出,持劍迫他的,赫然是到酒店傳訊的婢女荷花。

  武同春驚震莫明,荷花也在場,說明了她也是「黑紗女」的手下。

  他敏感地想到神秘少婦獻身解禁的那一幕,一顆心不由狂跳起來,難道那少婦便是「黑紗女」?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和合童子」被迫到原來的地方,一身是血,證明他原來被刺中是沒錯。

  荷花掃了武同春一眼,厲聲向「和合童子」道:「賈仙源,你還打算再活下去作孽?」

  「和合童子」身形晃了晃,咬牙道:「老夫不要死在陰人劍下!」

  荷花粉腮一寒,道:「你註定要死在女人劍下,這叫天理昭彰,因為你毀的女人太多了……」

  話聲未完,劍已送出。

  慘哼聲中,「和合童子」雙手抓住刺入胸膛的劍身,臉孔扭曲得變了形,搖搖欲倒。

  荷花咬牙切齒地道:「賈仙源,你錯脈護心的功力不賴,可是姑娘劍下,你那功夫不能保你的命,現在劍尖已達你的心脈,姑娘只要轉動劍尖,你一千條命也活不了……」

  「和合童子」身形打一踉蹌,狂聲道:「你……你夠狠!」

  荷花一字一句地道:「再狠的人,也難及你萬一,難道你今天的安排不夠狠?」

  「和合童子」轉動失神的目光,似乎尚有所待。

  荷花冷極地道:「賈仙源,不必再打什麼主意,你埋伏在廟裡的十名用蠱苗人,已經先你一步到閻老五那裡報到,正等著你趕去會合……」

  「和合童子」身軀起了震顫。

  武同春機伶伶打了一個冷噤,苗人的蠱毒,他聽說過,那的確是歹毒霸道。

  如中了蠱毒,任你功力再玄,也註定是死路一條,而且是各種死路中,最殘酷難走的一條。

  荷花扼臂,旋轉劍尖。

  「和合童子」慘叫一聲,口鼻溢出鮮血。

  荷花收劍,「和合童子」仰天地栽下去。

  這回,他是真正的死了。

  荷花在屍身上拭淨血痕,然後從容歸劍入鞘。

  武同春忍不住開口道:「姑娘好身手!」

  荷花笑笑道:「這是現成的,因為他早已重傷在你的劍下,否則要除他沒這麼簡單。」

  武同春目光定在荷花面上,內心狂蕩如潮。

  荷花笑笑道:「為什麼如此看我?」

  用極大的勇氣,武同春吐出聲音道:「你到底是誰?」

  荷花秀眉一挑,道:「怪了,你明知我叫荷花……」

  「在下是問姑娘的真實身份!」

  「一名侍婢!」

  「貴主人是誰?」

  「一個薄命人,不願提名道姓。」

  「在下……想知道。

  「為什麼?」

  武同春脹紅著臉道:「因為……因為在下受貴主人……」

  他實在說不出口。

  荷花當然知道他說不出口的下文,粉腮也泛紅暈,期期地道:「對不起,我不便饒舌的!」

  武同春努力一咬牙,道:「貴主人就是「黑紗女」?」

  荷花咬咬下唇道:「對不起,無可奉告!」

  目光一轉,又道:「有人來了,我必須離開!」說完嬌軀一晃,倏掣而音,身法相當不弱。

  武同春脫口叫道:「荷花姑娘,荷花姑娘……」

  一個聲音道:「算了,她已走遠了!」

  來的是白石玉,不知何時到現場的。武同春又是一陣激動,白石玉設此謀,是由「黑紗女」主婢配合行動的。

  白石玉取出一粒藥九,遞與武同春,笑著道:「把這吃下去吧!你已經不必再裝受制了,這眼色太怕人!」

  武同春把藥丸吞了下去,道:「『桃花女』會漏網麼?」

  白石玉道:「可能跑不了!」

  話剛說完,一條人影橫飛而至,武同春本能地作勢戒備,「砰」地一聲,人影墜地,寂然不動,赫然是桃花女」。

  白石玉點著頭道:「這一對邪惡的父女,算是結束了他們的邪行!」想了想,又道:「我們還要做件事。」

  武同春愣愣地道:「什麼事?」

  白石玉手朝廟門一指,道:「廟裡有十具屍體,是苗疆用蠱的高手,人死了,蠱蟲還活著,必須予以火化,以免貽害無辜。」

  武同春點點頭。

  白石玉又道:「這一對父女,一併處理了吧!」

  於是,兩人各抓一具屍身,進入廟中,武同春目光掃處,心弦為之一顫,院地中交叉疊堆著十具屍體,到酒樓傳「桃花女」口訊的漢子也在其中,兩人把屍體堆上。

  然後尋來些破板廢料,引火焚燒,等烈火完全掩蓋了屍體,兩人再加了些木料,這才離去。

  離了女蝸廟,來到大道邊,武同春止住腳步,道:「白姑娘,請告訴下,『黑紗女』到底準備如何對付在下?」

  白石玉顯得有些莫測高深地道:「誰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武同春挫了挫牙,道:「你應該很明白,只是不肯告訴我……」

  白石玉故意轉開話題,道:「目前我們得先公後私,『天地會』與『流宗門』,勢同水火,隨時會發生虎狼之爭,除魔衛道,此正其時。」

  武同春吐口氣,道:「不必顧左右而言他,除魔衛道當不會影響你現在說幾句話。」

  訕訕一笑,白石玉道:「我說過我不知道,你逼我有什麼用?」

  武同春絲毫不放鬆地道:「至少,你得告訴我「黑紗女」的來歷。」

  「時辰還沒有到!」

  「你是鐵了心,什麼也不說。」

  「隨你怎麼講,反正我不能說。」

  「荷花是她的侍婢,對不對?」

  白石玉目珠連轉,久久才道:「這點我不想瞞你,你說對了!」

  武同春全身一顫,感到有些暈眩,期期地道:「那……那……」

  白石玉道:「那什麼?」

  對方是女子,武同春不管怎麼樣也說不出口,這樁事,白石玉很可能知道,但,實在無法說出口。

  白石玉沒追問下去,只淡淡地道:「不便說就算了,我不一定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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