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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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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哼與栗呼齊發,魏士廷退到八尺之外,長劍下垂,觸地有聲,左胸上方冒了紅,臉孔立起抽扭,面色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武同春雙目圓睜,情緒翻湧如濤。事實證明,魏土廷所使的,真的是「無敵劍法」中最淩厲的一式。 魏士廷狂叫一聲:「我輸了!」 手中一橫,勒向咽喉。 「嗆!」武同春飛指點出,魏士延長劍掉地。 白石玉大聲道:「魏兄何必效愚夫之行,死了未見得是英雄,印證武功,又不是打賭決鬥。」 魏士廷黯然沮喪,他苦參了八年,滿以為這一招必可供他吐氣揚眉,想不到仍非別人一招之敵。 武同春激動地道:「請兄見台實告這一招的來歷?」 魏土廷頹然道:「兄台何故要追問?」 白石玉代答道:「因為魏兄施展的這一招,的確是『無敵劍法』,而這劍法是『無雙堡』的看家武功,這位冷面兄巧是少堡主武同春的生死之交,所以不能不問。」 魏土廷怔了片刻,道:「的確是八年前一位無名老人所傳。」 武同春默察對方神情,這姓魏的不像是說謊,論外在的儀錶,是個正派武士,但怎麼會有這樣古怪的事呢?當下放緩了聲音道:「請兄台見示那位無名老人何故要傳兄台這一招劍法?」 魏土廷苦苦一笑道:「哪是碰巧,說來……不好意思。八年前某日,在下與人比劍,輸了,還受了傷,遇上那位老人家,謬贊在下資質不俗,主動指點了這一式劍法。」 「兄台還記得那位老人的長相麼?」 「記得,花甲年紀,星嫖健朗,極有風度!」 「沒說來歷?」 「沒有,在下曾再三請教,都不肯透露。」 「這……可就奇怪了……」 「兄台何不問問武少堡主,也許是『無雙堡』同門一脈!」 武同春啞口無言,心裡在想:「如果江姥姥活著,也許能問出端倪,現在根本沒有可問的物件,父親死時,自己不足十歲,很多事情根本不瞭解,這又是一件無頭案……」 心念之中,沉聲道:「兄台如再碰上那位老人,請代傳一個訊,就說無雙堡後人武同春要見他,肯幫這個忙麼?」 魏士廷驚聲道:「兄台是……」 武同春忙道:「在下是代友請托。」 魏士廷搖頭道:「恐怕會方命!」 「什麼,兄台不願相助?」 「不,在下恐怕不可能再在江湖走動了,碰上的機會不多。」 「這……不管怎樣,仍請留意!」 「可以!」 武同春收了劍,然後從地上揀起魏土廷的兵刃,雙手奉上,道:「一時失手,請勿介意吧,如果不棄,交個朋友如何?」 魏士廷紅著臉接過劍,訕訕地道:「兄台看得起在下?」 「哪裡話!」 「榮幸之至!」 武同春深怕對方迫問身世來歷,沉聲道:「咱們一言訂交,後會有。兄台應該馬上去追嫂夫人,以免發生意外,而遺不必要之憾!」 魏士廷大為動容。立即收劍抱拳道:「二位,後會有期了。」 說完話,疾奔而去。 白石玉望著魏士廷迅快消失的背影,悠悠地道:「差一點就來場悲劇!」 武同春冷冷地道:「這是你促成的,你很愜意,是麼?」 白石玉溫聲道:「兄台怎麼可以這樣說,小弟多事是有的,不能說促成。姓魏的誓言要找第一劍手『冷面客』比劍,遲早會碰上這樣了結不是很好麼?」 微哼了一聲,武同春轉身挪步……「兄台留步!」 話聲中,白石玉攔在頭裡。 武同春沒好氣地道:「怎麼,你還有事?」 眉毛一挑,白石玉道:「老話一句.武同春到底是生是死?」 武同春氣往上沖,惡極反笑道:「你一定要追究?」 白石玉道:「小弟說過,在道義上不能不過問。」 「那我告訴你,武同春已經死了,屍骨早化了。」 「這可是兄台說的?」 「不惜,是我說的!」 「可憐,武大嫂年紀輕輕便要守寡,武家算絕了後……」 「你找死?」 「未必!」 「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是不太容易!」 目中殺芒驟現,武同春的手按上劍柄,寒聲道:「我要永遠封上你這張多話的嘴。」 驀在此刻,一聲尖叫倏告傳來,聲音是發自女人之口。 武同春心頭一震。 白石玉道:「像是在官道那邊!」 說完,彈身馳去。 武同春也跟著奔去,只見一個村婦癱坐在官司道旁的林邊,一籃野菜全撒了。 白石玉趨近前,道:「這位大嫂,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村婦面無人色,手指林中,結結巴巴地道:「死……死……死人!」 武同春朝林於望了一眼:「死人,在哪裡?」 村婦用手按住胸部,喘著氣道:「在……林子裡,嚇死人了,是個……女的!」 白石玉穿人林子,突然驚呼出聲。 武同春聞聲奔人,只見一個衣著不俗的少婦,仰躺在一堆枯葉上,胸衣已被撕裂,露出大紅兜肚,玉峰隱現。 這女人是被奸殺麼?武同春彈身迫近,仔細一看,登時天族地轉,兩眼發黑,一屁股坐了下去,全身的血管似乎要爆炸了。 這女的,竟然是妻子華錦芳。 白石五栗呼道:「怎會是武大嫂,她遭遇了什麼?」 這一刹那,武同春意識全消,靈魂已被剝離了軀殼……。 突地全身猛震,功力盡散,人卻清醒了,是白石玉乘機下的手。 武同春目毗欲裂地狂叫道:「白石玉,你……想怎麼樣?」 白石玉冷冷地道:「本人一向和平處世,不願殺人流血,兄台剛才已起意要殺人,不得不求自衛!」 說著,又揚手虛點,指風射出,點了武同春的「啞穴」。 武同春再不能開口了,怨毒攻心,眼球幾乎突出眶外,妻子被人奸殺,自己又被這狼子所制,他快要發狂了。 白石玉蹲下身,探了探華錦芳的鼻息和腕脈,大聲道:「沒死,還有救!」 武同春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那份痛苦。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 白石玉拉了拉華錦芳的胸衣,又撩起她的裙子看了看。厲聲道:「是什麼人幹的好事?我要把他碎屍……」 當著面,妻子被一個男人牽衣撩裙,指觸手摸,武同春氣得幾乎昏死過去,口一張,噴出一口鮮血。 白石玉連眨都不眨他一眼,伸手檢視華錦芳,口裡道:「奇怪,沒有傷痕,是被點了穴道,不知被制的是何穴?……」邊說,邊用手在華錦芳周身上下游去摸索。 「哇!」武同春又嗆出一口鮮血,心裡宣誓道:「姓白的,我武同春有一口氣在,不把你挫骨揚灰,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白石玉肆意地撫摸探索,每一寸地方都摸到了。 武同春竭力撐持著不使自己昏死過去,他要看看白石王到底如何對付華錦芳,這比淩遲碎剮還要酷毒。 白石玉的手,探人裙內小腹部分。 武同春全身似被撕裂了。 這是禽獸之行,完全否定了倫禮道德,他是故意的。 白石玉神色自若,喃喃自語道:「好詭異的手法,缺德,竟然點在『沖』『帶』二脈之交,如不急救,非死不可!」 沖、帶之處的部位,已屬女人私處,除了同性或丈夫,任何人都不能觸及,為了救命亦不可,因為傷者是有夫之婦,而白石玉居然毫無忌憚。 奇恥大辱,武同春的感受上像死了一千次。 最殘忍的是當著他的面,而他連開口都不能。 「狗,白石玉是一隻狗,不是人!」 武同春只能在心裡咒駡。 一聲長長的呻吟,華錦芳蘇醒過來。 武同春兩眼幾乎瞪出血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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