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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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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同春回到前堡舊屋,打掃了一個房間,他要在此地停留近兩個月的時間,以完成聖僧遺贈金丹的妙用。 每七天服下一粒,四十九天才能竟全功。 金丹妙用果然非凡,過了三七,內元已顯著增加。 他加緊以「玄黃經」所載心法勤參。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這已是七七的最後一天,也是最緊要的關頭,突破玄關,打開生死之竅,功力便更上一層樓,如受意外干擾,勢必功虧一簣。 現在是過午時分,武同春跌坐在舊屋正廳的屏帳之後,度其最後一關,頭頂隱見一層白霧,身軀不住顫動。 一條人影,出現廳堂,搜完上下房之後,轉向屏帳,一探頭,喃喃地道:「老夫還以為訊息不確,這小子真的躲在此地練功,天假其便!」 這人影,赫然是功深莫測的灰衣人。 武同春在忘我境地中,渾然不覺死星已經照命。 此刻,灰衣人要殺武同春,可說是易如反掌。 在這最後一刻,武同春絲毫也不能受干擾,否則必將導致走火入魔,不死也將成殘,可說生死系于一發。 灰衣人獰笑一聲,揚起手掌……「伯父,您……一個女人的驚叫倏告傳來。 灰衣人大吃一驚,收手回顧,粟聲道:「是賢侄女……」 來的,正是華錦芳,手裡提著一個木盒,還有香紙等物,呆立在廳門外。 灰衣人目芒連閃,又回轉身……華錦芳大感困惑,跨人廳中,道:「伯父,您在……做什麼?」 灰衣人再次回身,向華錦芳走近兩步,道:「沒什麼!」 華錦芳疑念不釋地道:「伯父怎會到此地來?」 灰衣人笑笑道:「本來是要到在房看你,想到這曾經顯赫一時的無雙堡,順便彎進來憑弔一番,最近……好麼?」 「很平安,謝謝伯父所賜的古錢。」 「你丈夫有消息嗎?」 「還沒有!」言下不勝淒涼。 「你帶了這些東西……」 「哦!今天是家翁忌辰,所以備了些祭物,來拜家一番,略盡為人婦之道,想不到碰上伯父。」 「你公公的靈位還在此地?」 「是的,在房只是暫時安身。」 「其實,你可以搬回來,有古錢為記,不會有人騷擾。」 「是的,侄女……想等夫婿回來後再作打算。」 「靈位在哪裡?」 「在後樓上。」 灰衣人瞼上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沉聲道:「那你去祭拜吧!我在此地等你!」 華錦芳忽然想起件事來,期期地道:「伯父,侄女……有句話想請問……」 灰衣人眉鋒微微一軒,道:「什麼事?」 華錦芳道:「面有惡疤的『冷面客』,是同春的生死之交,聽說……伯父要對他……」 灰衣人老臉一變,栗聲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是他親口告訴侄女的。」 「噢!」 「伯父為什麼要殺他?」 「這是誤會,伯父我怎會無故殺人,這是……為你好!」 華錦芳驚聲道:「為侄女好?這……侄女不懂?」 灰衣人有意無意地回頭朝屏帳望了一眼道:「我一說你就懂了,從他的武功路數,我懷疑他是當年武家仇人之後,所以想逼他出手,藉以證明。」 華錦芳粉腮大變,栗聲道:「可能麼?」 灰衣人正色道:「所以我要證明,只要他抖出絕招,就可證明……。」 「這……太可怕了。」 「還有,兵刃是武士的第二生命,他持有你丈夫的兵刃,你竟然一點也不懷疑,聽他一面之詞,豈非更可怕?」 「可是……他解說的有道理……」 「心懷叵測的人,自然有一套動人的說詞。」 屏帳內,武同春運功已至最後一刻,玄關將通。華錦芳眸光連閃,惶然道:「這……侄女該怎麼辦?」 灰衣人道:「由伯父來辦!」 「如果他不是仇家之後呢?」 「那當然更好。」 「如果他真的……」 「我不會放過他,說不定你丈夫……」 「怎麼樣?」 「希望不是這回事,試想,兵刃落入別人手中……表示什麼?」 花容慘變,華錦芳激動地道:「伯父的意思……同春可能遭了不測?」 灰衣人點頭道:「正是。」 華錦芳粉腮驟呈蒼白。 灰衣人道:「你快去後樓祭拜,事完我們再商量對策。」 武同春全身一震,突破了生死玄關,人也告醒轉。 華錦芳顫聲道:「伯父,侄女……我心很亂……」 灰衣人道:「冷靜些,一切只是猜測,真相如何不得而知。」 華錦芳道:「我……愈想愈覺得可能。」 灰衣人催促道:「快去呀!」 華錦芳突地面色慘變,驚叫一聲,連退數步,到了門邊,手中的東西「嘩啦啦」掉在地上。 灰衣人似有所覺,朝側方一閃,脫口「啊」了一聲。 武同春現身在屏帳邊,眸中閃射的光焰令人不寒而慄。 華錦芳目瞪口呆。 灰衣人老臉起了抽搐,最好的機會失去了。 武同春沒聽到他們剛才的談話,目注華錦芳道:「大嫂,怎麼回事?」 華錦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灰衣人抬手道:「錦芳,你到外面去!」 華錦芳倒退出廳門,又站著不動。武同春目芒射向灰衣人,冷冰冰地道:「閣下三番兩次對在下施殺手,希望有個明確的交代?」 灰衣人寒聲道:「老夫要取你的命!」。 華錦芳因為剛才聽了灰衣人的話,而且又鑒於武同春會突然在此現身,更加相信灰衣人的判斷不錯,是以閉口不言。 武同春凜于「黑紗女」上次所提的警告,緩緩退到壁邊,保持八尺以外距離,這才開口道:「殺人總該有個理由吧?」 「當然。 「說說看。」 「老夫暫時不想告訴你,前兩次被你免脫,這一次不會再有奇跡了!」 武同春疑雲滿腹,怎麼也請不透對方的居心,但對方不肯說,是無可奈何的事,愛時恨火中燒,暗忖:「只有拚死一搏,非把事情了斷不可。」 心念之中,徐徐拔出長劍,平舉橫胸。 生死玄關之竅已通,功力進入另一個境界,氣勢自然不同往昔。 灰衣人老臉頓形凝重,他已覺察出對方像突然換了個人。 華錦芳深信灰衣人的活,鐵青著粉腮靜待下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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