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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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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星娘娘」道:「那小賤人憑著狐媚子,專壞你的事,大娘我一想起來就有氣,我想個辦法出這口氣,要那小賤人這輩子慢慢地消受……」「魔音女」挑眉道:「大娘有什麼好主意?」「魁星娘娘」故作神秘地道:「這是從『鬼臉客』身上想到的……」「魔音女」雙睛一亮,道:「嗅!大娘,你快說出來嘛!」「魁星娘娘」湊近「魔音女」耳邊低語了一陣,然後道:「怎麼樣?」「魔音女」脆笑了一聲道:「妙,妙極了真虧大娘想得出來,他還沒走遠,我們追他……」先要設法摸清底,然後再找機會行事,做了,就得使他成功。」 「魔音女」躊躇道:「如果爹不照我們計畫呢?「魔星娘娘」道:「傻丫頭,還有你娘呀!她一出面幫腔,何愁事不成。」 「魔音女」咬了咬牙,道:「好,就這麼辦!」 烏雲密佈,雷聲隱隱,空氣中帶著濃濃的泥土氣息,大雨快來臨了。 武同春望著那似乎要壓到頭頂的天空,急於要找個避雨的地方,但眼前連戶人家的影子都沒有,他展開身法急馳,輕靈快捷如影如風,這是他出山后第一次施展身法,連自己都感到驚奇。 「沙!沙!」像碎石子擊打地面,這是暴風雨的序幕。 路旁出現一座叢林裡,隱露飛簷,看樣子是間廟宇,他毫不遲疑地飛風般飄了去。 果然是座大廟,廟門敞開著、不見人影,堪堪沖進廟門,大而密的雨滴挾呼呼風聲暴酒而下。 遲片刻,便將成落湯雞。 朝大殿方向一看,冷冷清清,看起來是座少香缺水的窮神廟,這樣也好,一個人落得清靜,省得受那些奚落的眼光。 暴雨如幕,遮擋了視線,他揀了個不飄雨的地方坐下來。 傾盆大雨,似要衝盡大地的一切污穢,白而熾的電芒閃過,隨之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窗門格格作響。 來得急,去得快,烏雲隨風飄散,雨停了,露出一抹紅紅的殘陽。 武同春信步走上殿廊、朝殿內一看,幾乎驚呼出聲,殿梁上,高吊著一個人,雙腳離地至少有六尺。 是什麼人來這冷廟裡懸樑自盡?武同春走近門檻邊、看清了懸樑的是個父土裝柬的中年人,一個父土之人竟會吊得這麼高?再一看,覺得不對,他看過自縊的人,突眼吐舌。臉孔發紫,而這上吊的,口限緊閉,樣子十分安祥;一點也不可怖。 是被殺之後吊上去的麼?不見血,神色安詳,如何致死的?摹地,一陣馬嘶之聲傳自廟門,接著,數條人影湧人,從衣著號志,一眼便可認出是「天地會」的人。 武同春欲待走避,但已被對方發現,只好站著不動。 四名武士上了殿廊,其中之一喝問道:「什麼人?」 武同春背立著,冷聲應道:「避雨的!」 另一個道:「轉過身來!」 武同春徐徐轉身,四武士「呀」地齊齊驚叫一聲。 其中一個道:「你是人是鬼?」 心火直冒,武同春寒聲道:「是鬼的話,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另一個怒哼了一聲道:「好小子,嘴皮子倒是滿硬的,你是活膩了!」 武同春哼了一聲,沒開口。 四武士之一突然發現了殿梁上懸吊的人,怪叫一聲,沖了進去,栗聲道:「胡堂主!」 武同春暗吃一驚,吊掛的竟是「天地會」的堂主。 另三名武士擁近一看,齊齊驚叫出聲,面色如土,六隻眼全直了,盯牢在吊掛著的胡堂主屍體上。 進人殿中的武土,似是四人之首,厲聲道:「別放走兇手!」 三武士驚覺過來,立即散開各占位置,長劍隨之出鞘,武同春退後兩步,心想:「又碰上倒媚事!」 為首的武土面對武同春,喝問道:「人是你殺的?」 武同春反問道:「你看見在下殺人?」 「現場只有你。」 「在下說過是來避雨,也剛剛才發現,誰知道他是什麼事想不開上吊。」 「胡說,不是上吊的樣子。報上你的來路!」 腳步聲傳,又有三個人入廟,為首的乾癟瘦長,黑衫飄飄,手提竹節鋼鞭,後隨兩名武土,一點也不陌生,赫然是「天地會」巡監司馬一夫。 司馬一夫邊走邊喝道:「什麼事?」 步速極快,話落人已到了殿廊,武同春的面孔,使他變色。 為首的武士上前打了一躬,手朝殿內一指,道:「稟巡監,胡堂主懸屍殿梁,弟子等來時,發現這疤面的在此地。」 司馬一夫眼中碧芒暴閃,飄身人殿,看了看,聳身飄起,撚斷了繩索,把屍體接住放落地面,看了看,怪叫道:「是死了後吊上去的!」 只一晃,到了武同春身前,獰笑道:「你是什麼人?」 武同春目前不想生事,平靜了一下情緒,沉著地道:「在下是避雨的。」「什麼來路?」 「鬼臉客!」 「鬼臉客?沒聽說過……人是你殺的?」 「不是!」 「誰殺的?」 「不知道。」 「你敢再說一句不知道,本座便劈了你。」 武同春強忍著道:「人命關天,要在下胡亂承認麼?」 司馬一夫略作沉吟,抬手道:「仔細檢查致死的原因。」 兩名隨行武士之一,應聲入殿,不久,又回到殿廊,栗聲道:「稟巡監,胡堂主渾身沒有任何傷痕,也非中毒,死因不明。」 司馬一大乾瘦的臉孔起了扭曲,目中碧芒大盛,照在武同春面上,厲聲道:「這個得著落在你這半人半鬼的小子身上。」 武同春忍了又忍道:「在下實在不知情!」 他已暗下決心,如果對方逼迫過甚,就一個不留,用「玄黃經」內的武功在司馬一夫身上考驗也不錯。 敬在此刻,一個冷而脆的聲音道:「人不是他殺的!」 武同春心頭一震,轉頭望去,更加駭異莫明,兩名少女,從邊角門轉了出來,赫然是紫衣少女素心和小青。她主婢怎麼也在這裡?武士閃開讓路。 司馬一夫一臉怪異的表情,似乎十分意外,拱拱手道:「原來是小姐,怎會姍姍來到近前,紫衣少女掃了武同春一眼,才開口道:「我在這廟裡避雨。」 武同春茫然了,難道紫衣少女也是「天地會」的人,司馬一夫稱她小姐,而上次她與天地會主的寶貝女兒「魔音女」發生衝突時,雙方似乎也不陌生……司馬一夫又道:「小姐說人不是他殺的?」 紫衣少女平靜地道:「不是,他人廟避雨比我慢了一步,人早已吊在梁上。」 「懊!那……兇手是誰?」 「你們可以設法追查。」 「小姐……認識這個疤面人?」 「不認識。」 「真的不是他?」 「你不相信我的話?」 可司馬一,夫怔了怔,陰陰一笑道:「區區不敢,只是……不得不問個清楚。」 紫衣少女「晤」了一聲,道:「放他走吧!別在無辜人身上作孽。」 司馬一夫尷尬地笑笑,道:「區區是奉命行事的人,身不由己。」 說完,揮揮手,發令道:「把胡堂主的遺體運回總舵,通令附近所有本會的弟子,搜索十裡範圍,同時注意五一裡以內的可疑人物。」 眾武士恭應一聲,其中之一負起胡堂主的屍體,紛紛動身出廟。 司馬一夫朝紫衣少女一拱手,道:「區區告退!」說完,也跟著離開。 一個意念,沖上腦海,武同春暗自震驚,急忖:「死者身上無傷痕,是『黑紗女』殺人的特色,而紫衣少女先已在廟中,自己早懷疑她就是『黑紗女』,照情況判斷,已得到證實了,可是依司馬一夫的神態與對她的稱呼,她又像是『天地會』的人,照理,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這內中有什麼蹊蹺?」 心念之中,深深望了對方一眼,抱拳道:「致謝姑娘為在下解厄。」 紫衣少女淡淡地道:「不必言謝,這本是事實,我看不慣他們作孽。」 武同春乘機道:「請問姑娘與對方是什麼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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