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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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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激動,幽幽地道:「這安樂山莊從來沒有過風吹草動,連只蒼蠅也不敢飛進來,今晚居然有人敢撒這大的野,本太上不信這個邪!」 老二冷沉地道:「太上,不對,老大也沒了下文?」 太上挫了挫牙,道:「我們一起到外面去看看!」 一行人向外移動,大寶搶在頭裡沖出中門。 穿過大院才是門房。 「啊!」震耳的驚叫聲傳來,是大寶。 太上一彈步,疾風般飄到門房的房門邊,臃腫癡肥的身軀,行動居然如此俐落,實在是驚人。 嶽震寰和老二,立即跟進。 房裡地上一共躺了三個人,守門的大漢、老大和酒店的猴相掌櫃。 嶽震寰暗自心驚,他還無法確定是誰下的手。 「氣死俺了!」大寶一拳頭把門板搗得稀爛,連門框都脫了槽。 「血債血還!」房裡壁上四個怵目驚心的大字,是蘸著死者的血寫的,下麵三個小字:「劫後人!」 「劫後人,到底是誰?」岳震寰故意栗叫出聲。 他心裡很明白,是杏姑和她大嫂的傑作。 「你說是誰?」太上突然轉注嶽震寰,一對眸子在夜暗中有如寒星。 大寶和老二也同時面向嶽震寰。 岳震寰很鎮定,他是準備隨時出手的,所以毫不心虛。 「屬下無從猜測!」 「我要你說出來,你根本用不著猜測。」 「太上的意思……」嶽震寰皺起眉頭,一副困惑的神色。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請太上明示!」 「哈哈哈哈……」太上狂笑起來,全身的肌肉都在顫動。 嶽震寰沉住氣,讓她笑夠。 笑也是很累人的,尤其是胖子,所以常聽說有笑死人的,而極少聽說有哭死的。 太上並沒笑多久,只一會便收住了。像暴雨驟歇,聲音一停,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連半絲笑意都沒殘留。 「劉五,你真行,戲演得好,定靜的工夫也到家。你要我明示,我現在就告訴你,你進門便犯了錯。第一,凡原來此地的弟子,見了我必須行大禮,而你沒有,當時我不在意,沒想到別的。第二,幫主是我收養的兒子,母子名份,他即使送面首來也不會明裡交代,你的話大露破綻,我也是一時疏忽沒深究。 第三,二丫頭去傳喚大寶時,曾瞄了浴室一眼,你不在浴室裡,接著便發生獒犬被毒死,人被殺……」 「好哇!兔崽子,老子把你撕碎!」像暴雷乍發,震耳的吼喝聲中,大寶龐然的軀體一挪,張開十指,抓向嶽震寰。 人高體巨臂長掌寬,這一抓之勢相當驚人。 嶽震寰暴退八尺,他必須占最好的位置才出手,因為他只能出手一次,而必須一出成功,這肥女人的功力如何不得而知,想像中絕不是好相與,不能給她趁勢逆襲的機會。 通常這種大塊頭怪物多是渾人,只要功夫到家,對付並不難。 大寶灑開大步進迫,他只跨了兩步便到出手位置,毫不稍滯,雙手再次抓出…… 劍芒如燈光—閃。 不見拔劍,也沒有看到明顯地出招,因為動作太快,快到眼力無法分辨。 大寶保持抓出之勢,像比出一個固定的架勢,便突然不動了,口裡發出一聲短而沉的悶嗥,像發自地底。 厚實的胸脯裂了開來,鮮血像湧泉。 由於是背向,太上和老二一時還沒發覺。 「砰!」像一堵牆突然倒塌,是俯伏。 「呀!」老二驚叫出聲。 一個倒掠,太上閃電般穿進中門鐵柵,奇怪,她竟然沒有出手? 嶽震寰不由一呆。 老二回過味,立即轉身想溜,嶽震寰長劍遞出,老二栽了下去,這瞬間的情況似乎順理成章。 燈籠掉地著了火,院地,頓時被照亮,最怵目的是蜿蜒流開的鮮血,大寶的血似乎比平常人要多些,造成了好幾條粗大的紅蛇。 暗中配合行動的人何以不現身? 燈籠燃完,院地趨於黑暗。 嶽震寰怔在當場,有些進退失據,毒獒犬,殺巨人,他的任務已全部完成,接下去該做什麼? 才一黑,又突然放亮。 嶽震寰大吃一驚,旋身轉目,只見兩盞白沙燈高挑在中院的牆頭上,一左一右,竹杆是從裡伸出的,不見燃燈的人。 燈籠上各寫了一個「喪」字,院地是照亮了,但卻鬼氣森森。 嶽震寰大為惶恐,情況變得十分詭譎。 一條人影突然出現在院裡另一端。 目光掃處,嶽震寰的心頓時收緊,現身的是個金面人。 金色的惡鬼面具,織錦長袍,這形象並不陌生,丹江石礁上發令殺人放河燈的正是這形象,但是否同一人不得而知。 只有一點可以認定,金色面具在「鬼臉幫」中是第一等身份。 眼一花,金面人移近到兩丈之外,似乎根本不曾動作,原本就站在那裡。 嶽震寰緊捏著劍把,牙齒咬得很緊,定睛注視著金面人。 「劉五,你居然敢殺害本幫弟子,冒充銀面使者,搗亂安樂山莊,是哪裡借來的膽子?」居然是女人的聲音,聲調說不出的怪,聽起來十分刺耳。 「你是什麼身份?」 「首席金面使者!」 「鬼臉幫作惡多端,為害江湖,早該絕滅。」 「哈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說,幕後指使的是誰?」 「所有武林正義之士。」 「你該死一千次!」 「那你們就應該永遠打入阿鼻地獄。」 金面人突然深深躬下去。岳震寰本能地滑步按劍,金面人沒別的動作,嶽震寰若有所覺,身形微側,這才發現太上已站在鐵柵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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