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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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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貴期期地道:「當然,老夫……曾經收留過梅芳。」 嶽震寰的心情一片淩亂,他忘不了自己功力被封,梅芳偷取解藥,母女間所表現的反常情況。 來者不善,她想做什麼? 能從她身上追出「地獄主人」麼? 心念之中,目光瞥向洪天貴,只見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顯著地不安,這是為什麼?內中有什麼文章? 梅夫人來到現場,臉上一片雍容,眸光一轉之後,向洪天貴道:「莊主,別來無恙?」 洪天貴「晤!」了一聲,表情很奇特。 嶽震寰壓抑住激動的情緒,抱拳道:「伯母,您好!」 梅夫人望著嶽震寰,皺了皺眉頭道:「岳少俠,我知道你很喜歡梅芳,不過……有句話得坦白告訴你,以免將來抱怨。」態度十分平和。 像這種天生華貴,氣質高尚的女人,誰要懷疑她是壞人,簡直就是罪過。 嶽震寰道:「伯母請說!」 梅夫人先歎了口氣,才幽幽地道:「我不該丟這人的,不過又不能不說,梅芳從小就患了一種怪病……」 洪天貴欲言又止。 嶽震寰大驚意外地道:「怪病,什麼怪病?」 梅夫人黯然道:「天生的心神不正常,喜歡胡思亂想,無中生有地編造—些聳聽的故事,除此之外,心地還算善良。」 嶽震寰瞪大了眼道:「真有這種事?」 梅夫人道:「我能編排自己的女兒麼?」 嶽震寰大感迷惑,目光望向洪天貴,想證實一下梅夫人所說的是否可信,因為他曾收留過她,應該知道一些。 但洪天貴此刻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臉色仍不正常。 「岳少俠,你喜歡梅芳我不反對,不過,你要慎重考慮,終生大事非同兒戲,一輩子的幸福,到時後悔便遲了。」 人情人理的話,證明她是深明大義的女人。 「晚輩有句話不當問……梅芳說,前輩跟她就住在高臺底下的地室裡,這是真的嗎?」 「哈哈哈……」 「前輩!」 「我不是說過她心神不正常麼,你想這像話嗎?」 「可是……她說……『地獄之門』的石碑是她立的?」 「—派胡言!」 「那她……為什麼經常出入廢墟?」 「這件事我阻止無效,她喜歡一個人夜晚來高臺幻想,編排她自己的故事。」 「前輩當知道這裡是禁地?」嶽震寰緊迫不放。 「知道,但截至目前,還沒有人受害過。」 嶽震寰無話可說了,對方說的全有道理,細想梅芳的行為。 的確有點像心神不正常的人。 「梅芳人呢?」 「我正在找她,擔心她出事。」頓了頓,又道:「梅芳不是跟你一道走的嗎?」 「這……是的,但她說怕伯母擔心,回家了!」嶽震寰有些訕訕地。 「沒看到人?」 「這……」嶽震寰突然想到徐牛仙叮囑的話,望向洪天貴道:「莊主知道梅姑娘的下落麼?」 洪天貴抬頭望了梅夫人一眼,然後才向嶽震寰道:「老夫不知道!」 嶽震寰期期地道:「會不會……出了事?」 梅夫。人臉上立即浮現了焦急之色,苦著瞼道:「能出什麼事呢?」 洪天貴道:「我們分頭去找!」 嶽震寰差一點想抖出昨晚發生的事,但還是忍住了,目前的情況變化莫測,詭譎到了極點,他怕節外生枝,深深一想之後,儘量裝得平淡地道:「伯母知道有關『鬼劍』與『地獄主人』的事麼?」 搖搖頭,梅夫人道:「我一向儘量避免介入江湖是非,這種事連聽都不敢聽!」她回答得很乾淨。 說著,蹙額向洪天貴道:「莊主像是受了傷?」 洪天貴先是瞪眼,又變為啼笑皆非的神情道:「老夫一生好強,從沒向人低過頭,現在……算是栽定了,說不定身敗名裂。」 梅夫人道:「栽在何人之手?」 洪天貴道:「不說也罷,不過……」 梅夫人道:「不過什麼?」 洪天貴道:「老夫不準備認命,定要周旋到底。」 梅夫人吐口氣道:「莊主,有時……人是不得不認命的。」 嶽震寰可以說是洩氣泄到了底,他原先的判斷、假設,全都落了空,尤其是梅芳心神不正常這點,更使他懊喪不已,人家親娘親口說的話,當然假不了,誰願意故揭自己的瘡疤呢? 他覺得呆下去實在沒意思,還是到應山去拜訪大利錢莊的老掌櫃宋世伯,探聽「荊襄客」夫婦生死下落要緊,梅芳的事暫時拋開。 想著,拱手道:「兩位,在下有事,先走一步。」不等對方反應,像逃避什麼似地轉身疾奔而去。 應山正街。 大利錢莊。 這是—家信譽卓著的錢莊,一些大買賣的行商,都喜歡光顧大利通匯,單看那塊耀眼的金字招牌,就知道不同凡響。 但今天卻有些古怪,錢莊的鋪板門全上了,店門只開了半扇,而現在還不到晌午。 嶽震寰來到錢莊門口,猶豫了片刻之後,跨了進去。 櫃檯邊坐著一個年輕夥計,臉孔是木的,眼圈也是紅的,像生了病,又像三天沒睡過覺。 「客官找誰?」 「見你們宋掌櫃。」 「什麼指教?」 「貴寶號跟襄陽的金記錢莊有來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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