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青雲 > 鬼堡 | 上頁 下頁 |
一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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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丐」恨恨的道:「丐幫自祖師爺立派以來.從沒有被其他門派覬覦過,想不到本代禍患迭起.五日之前。本幫接獲『天齊令』,限今本幫五日之內。向該教加盟,否則……」 「否則怎樣?」 「丐幫總舵將遭血洗,丐幫弟子,不許在中原立足!」 韓尚志登時血脈賁張。目射棱芒,面籠殺機.切齒道:「他敢!」 「南丐」道:「天齊教勢力遍及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尤其新近才現身的,『天齊使者』功力之高.江湖中幾無敵手!」 「跳樑小丑,何足道哉!」 「小老弟,聽說天南—派,也已奉該教為盟主,『幻魔宮』改為『天齊分教』?」 「我此間事了,立即赴天南清理門戶!」 「以小兄弟—人之力……」 「叛首只韋逸民一人,我相信其他的門下,多數是脅從!」話鋒—頓之後,又道:「老哥.『天齊令』的限期還有幾天?」 「只存有明天一天!」 「南丐」身後的三個老丐和四個中年丐者,俱都面現悲戚之容,默不—語。 韓尚志心念一轉道:「老哥哥作何處置?」 「我已傳令調集本門各分舵高手,趕赴白水灘武候詞總舵,丐幫存亡在此一舉了,目前還有一絲希望是敝師叔『宋鐵拐』能及時現身,或可挽回本門厄運:「 「為什麼不早早傳訊宋老前輩?」 「敝師叔因上次假『血髓髏』禍及本門,認假作真,赴『鬼堡』理論,敦在『鬼堡主人』手下,聲言永不再履江湖,根本就無法得悉他的行蹤,何由傳訊!」 「老哥哥肯讓小兄弟我效勞?」 「南丐」白眉一掀道:「那當然很好.但恐怕仍難挽回厄運,只有盡人事了!」 「南丐」尚不知韓尚志已練成「須彌神功」,以他從前的功力而論.確實不見得能獨挽狂瀾。 韓尚志微微一笑道:「就如此吧,老哥哥請先行,我會依時趕來!」 「南丐」點了點頭,帶同七丐疾奔而去。 韓尚志心裡盤算,時間巳不許可他赴「鬼堡」索仇,只好待丐幫事了之後,再回頭奔赴「鬼堡」。 「黑白雙妖」的神秘失蹤,使他深感困擾,雙妖既然應昔誓言,認自己作主人,又經自己收為天南門下,極不可能改變初衷,背離自己,但人呢? 以雙妖的身手,當然也不可能遭遇意外?」 驀地—— 他發現距官道不遠的江邊,停立著一個婷婷玉影,面江而立,只能看見背影。 那背影是那樣的熟悉。 韓尚志一顆心不由狂跳起來,喃喃的道:「難道是她?」 於是—— 他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彈身向江邊縱去。 近身—看,不錯,果然是她——東方慧。 韓尚志血流加速,宛若觸電似的,全身感到一陣麻木,一顆心幾乎跳出腔子來。 他的唇瓣竟顫著,一時說不出話來。 東方慧竟然被「失魂人」說中,她沒有死! 可是奇怪,韓尚志到了她的身後,她萬無不覺察的道理,但她宛如未覺,仍一動不動的面江而立,像一尊雕像。 江風,吹拂著她的羅衫,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像淩波而至的仙子。 韓尚志終於進了一聲「慧妹!」 東方慧嬌軀一震,但是沒有回過身來,也沒有答話。 韓尚志直覺的感到事情有些不尋掌,再叫了—『聲:「慧妹!」 東方慧幽幽地一聲長歎,這一聲長歎,使韓尚志心弦為之一顫。隨著嘆息之聲,她轉過身來。 —付憔悴不堪的粉面,驟呈眼簾。 同樣憔悴的芳容,在刹那之間,浮現在韓尚志的腦海,那是大荒山「無住庵」前的吳小眉。他被迫而訂下妻室。 韓尚志的心,像被蜂蜜螯了一下,連退了三個大步。 他將以何言對這生死不論的紅顏知已交代? 東方慧蒼白的粉面,溶起了一層紅暈。暫時遮掩了她的憔悴,杏目圓睜,一種異樣的光彩,代替了原來的幽怨,—不稍瞬的注視著韓尚志。 他們不像歷劫重逢的愛侶,他和她之間忽然顯得很陌生。 他們誰也不再開口,就這樣默默地互相凝注。 空氣似乎也凝結住了。 韓尚志緩緩低下頭去,他沒有勇氣再看對方,他做了愛情的叛徒,他無顏再對這把全部感情都交付給他的女子。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之下,似乎彼此可以聽得見對方的心跳。 無數個問號,跳上了韓尚志的心板—— 「失魂人」為什麼會知道東方慧不會死?難道她有未卜先知之能? 「失魂人」不擇手段的阻止自己和東方慧結合,一再強調會發生悲劇,難道這悲劇現在已經開始了? 東方慧在當初何以會失約,讓自己在江邊石上空等兩天? 她既然不死,難道她父親真的不是屠殺韓張兩家的劊子手?既然不是,那她就不該失約,入堡不出。那後果是可怕的呀。 久久之後—— 東方慧開口了,音調中充滿了悲愴的哀怨,顫抖的道:「志哥,抬起頭來,看著我!」 韓尚志心痛如折,依言抬起頭來,愧言抬起頭來,愧疚使他俊面火般的灼熱。 當他的目光,再次接觸到東方慧時,禁不住又退了一個大步,他所看到的,是一張帶雨梨花的蒼白面龐,這與他記憶中的她,完全不像一個人。 他心中有無數個疑問,但愧歉和自責,使他問不出口。 「志哥,你……」你恨我嗎?」 「慧妹!我……不……哦: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因為我對你失約。」 「慧妹,我才該……哦!你說失約,到底是……」 「我回堡之後,就被家父禁錮起來!」 韓尚志頓感激動起來,那是他急需要知道的事,栗聲道:「你沒有機會詢問?」 「有!」 韓尚志眼睛一亮,向前跨了三個大步,道;「怎麼樣?」 「家父已二十年不出堡門,這可以說明一切了吧?」 「二十年?」 「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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