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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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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吳小眉,相公你呢?」 韓尚志念在對方有救自己之思,只好照實答道:「在下韓尚志。」 「哦,韓相公,因何落水的?」 「這個……這個……在下與人交手,不幸落敗受傷,被拋入江中,多蒙姑娘相救,在下異日再為報答,現在告辭……,』 話末說完,那小婢已笑盈盈的捧了一碗蓮子羹進來,往床邊幾上一放道:「相公請用!」 韓尚志臉孔發燒,心頭狂跳.囁嚅的道:「在下身有要事,立即告辭!」 吳小眉淺淺—笑道:「韓相公,你受傷未愈,不宜行動,元妨稍息幾日再走不遲!」 「不!不I這盛意在下心領了,—切容圓後報!」 「韓相公。何必一再說報恩的話,不嫌太俗了?這裡是家父生前避暑的別墅.閒人不會在此,療傷調息。最足理想不過!」 「令光尊是……」 吳小眉粉面—黯,道:「八義幫主吳由道!」 韓尚志忽地想起三月之前在轎中所遇的那一幕,不由脫口道:「今尊足被『天齊幫』首席堂主『彩蝶李芸香』所害?」 吳小眉駭然退了一步,杏目圓睜道:「相公何由知道?」 「在下三月之前。曾日睹『江南七怪』向『彩蝶李芸香』索仇。聲言是為了替令先尊討公道,不幸……」 吳小眉玉牙緊咬道:「是的,江南七怪與先父交稱莫逆,想個到陳屍官道,這血仇我吳小眉誓要索討!否則何以安父魂,慰七位伯叔之靈!」 韓尚志心念一轉道:「彩蝶李芸香曾劫持過自己、還打了自己兩個耳光,這筆帳不能不討,我何不把她擒了交與吳小眉,算是答謝她救命之思,從此兩不相欠!對、這是個好主意,不然掛上這筆思帳,何時才了!」 心念既決,頓覺輕鬆了許多。 丫環水仙忍不住插口道:「相公,蓮子羹冷了,快些吃下去吧,你已兩天不進飲食了!」 韓尚志一愕道:「兩天,我在這裡躺了兩天?」 吳小眉接過去道:「不錯!」 韓尚志心裡更加難過,他恨女人,可是偏偏受了女人這大的恩惠,他感到頭昏腦脹,如坐針氈,似乎一刻也不能久停,長身一揖道:「吳姑娘,在下告辭!」 吳小眉粉面掠過一抹奇異的表情,豁然道:「韓相公何必急著離開?」 「在下身有要事……」 「可是你傷勢末愈……」 「不要緊,這一點傷算不了什麼,姑娘大德,在下將有厚報!」 說完,舉步便走。 吳小眉欲言又止,又不好意思出手攔他,幽幽的道:「韓相公,我們能再見嗎?」 韓尚志心不在焉的慢應道:「也許會的,姑娘珍重!」重字出口,人已在房門之外。 「水仙,你送韓相公出去!」 「是!」 水仙一擰腰,搶在韓尚志頭裡,一路穿廊過戶,向外走去,身後傳來吳小眉一聲幽然長歎,韓尚志故作未聞,低頭疾走,工夫不大,已來到門外,韓尚志抬頭—看,門上:一塊橫額,題了「聽濤小築」四個字,心想,這便是這別墅的名稱了。 「姑娘請回!」 水仙一厥小嘴道:「韓相公,你不會辜負我家小姐……」 韓尚志心頭一震,打斷對方的話道:「在下恩怨分明,有恩必報,告辭了!」 —彈身,迅快無倫的疾馳而去,門外個遠,使是大江。這「聽濤小築」正是建築在江邊,官道卻沿江而辟。 韓尚志沿江而下,一路思潮起伏不已。 「血骷髏」功深不可測,要報仇除非尋到」靈龜上人」所遺的「佛手寶笈」的另一半.練就「須彌神功」、但、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阿! 十年前、舉家遭難,唯獨母親不死,這是個難解的謎:「血骷髏」因何單獨留了她一人的姓命? 張帥叔舍子救自己。這恩德如何報,他也是舉家遭難、而他,也死了! 張帥叔自絕之時,曾說是全師命,又一再叮囑自己不許報仇、不許收屍,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他認為對頭太厲害、報仇無望,抑是…… 他想得頭皮發炸。 個清麗絕俗的倩影,浮現腦際,那是吳小眉。 他不由一躲腳,喃喃自語道:「我為什麼會想她,女人:女人!世上最可鄙的東西,我要忘記她。我要儘快的尋到她的仇人,報了恩,兩不相欠!」 他也想到他的拜弟小叫化子東方慧! 道旁,現出一座蒼林。 韓尚志之念—轉,逕自撲入林中,選了個僻處坐了.運功療傷,他得靈龜輸以百年功力.又經靈泉浸泡脫胎換骨。這一運功療傷,事半功倍,毫不費力。 前樂不過頓飯工夫光景,便已功圓果滿,復原如初。 正路站起身來…… 災然—— 一個聲音道:「別動!」接著一隻手掌已按在腦後的「玉枕穴」上。 聲音嬌跪,是發自女子之口。 韓尚志這一驚非同小可,看來這女子必已窺視在側很久了,但不知對方用意何在?自己出道未久,不曾與人結過怨,如果對方有心要害自己,在運功療傷之際,一個指頭就足以送自己的命。 只聽那女子格格一笑道:「你是不是叫韓尚志?」 韓尚志全身一震,暗道:「奇怪,她怎知我名,當下冷冷的道:「是又怎樣?」 「令尊是韓世偉?」 韓尚志大是駭然,這女子來路不簡單,大喝一聲道:「你是誰?」 「我?格格格格!我叫有心人!」 「什麼,有心人?」 「不錯!」 「這不像是人的名字?」 「信不信由你!」 「你準備怎麼樣?」 「答姑娘我的話,你父親是不是韓世偉?」 韓尚志腦海又一次浮現韓莊白骨如林的一幕,他的父親,陳屍斷廳之內,家中二百餘口,除了母親之外,無一倖免,這慘案發生在十多年前,聽聲音這女子年紀不大,怎能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世,莫非她是…… 想到這裡,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一咬牙,再次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有心人!」 「你敢再……」 「怎麼樣?」 「我斃了你!」 「格格格格!你無能為力,現在你生命在我掌握之中!」 韓尚志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恨恨的道:「說出你的目的吧!」 「我問你是否韓世偉之後?」 「不錯!」 「那好.你聽著,不許你向『鬼堡』尋仇!」 韓尚志冷哼了一聲道:「憑什麼?」 「因為鬼堡之主並非你的仇人!」 韓尚志一顆心不由怦然而跳。看樣子,這有心人可能是「鬼堡」屬下、故意詭言阻止自己報仇、當下嘿的一聲冷笑道:「你怎知鬼堡主人不是我的仇人?」 「我是受人之托、轉告你這句話!」 「受何人之托?」 「將來你會知道!」 「鬼話。我韓尚志只要三寸氣在,沒有人能阻止我向『鬼堡』索仇!」 「你想死?」 韓尚忘傲然道:「你下手吧!」 「有心人」一聲輕歎道:「韓尚志,我說的是真話!」 韓尚志—時心亂如麻,他付不透這自稱「有心人」的女子的來路,二師叔「毒龍手張霖」自絕之前,也囑咐自己不許報仇,二者不謀而合。 為什麼? 為什麼? 韓莊廳壁之上,分明繪著一個血紅骷頭,那是「鬼堡主人」的標誌,仇人是誰,不言可喻,而「有心人」卻說不是。 謎!難解的謎! 「韓尚志,話已帶到。信不信由你!」 「姑娘如不說出事實真相,在下無法置信?」 「我只是奉令傳說,其餘的歉奉告!」 「哼!有心人,你是否要取在下的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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