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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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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危機四起 恩情萬千 小龍光了火,他判斷可能是宵小之徒乘虛侵入,因為外面的大門是上了鎖的。他站到布簾邊,左手捏著帶鞘劍右手極快地一撈,扯落布簾。 套間裡一目了然,床桌櫥台,床上被褥淩亂,像有人睡過,後面沒窗,人到哪裡去了。 小龍火更大了,看情況房裡能藏身的地方只有衣櫥和床底,他步了進去,用鞘尖撥開櫥門,是一些折疊完好的衣物,沒人,轉身彎腰朝床下一嘹,也是空的。 這可就見了鬼了,剛才那一劍幾乎斷送了這手臂,窗戶不啟,人是如何遁走的? 窒了片刻,他轉身出房,目光掃前,不由目瞪口呆,放在八仙桌上的布袋子沒了。 這可是做夢也想不到的窩囊事,一時大意,竟然陰溝裡翻了船。 一時之間,他哭笑不得。 如果東西找不回來,對紅杏如何交代?如果是黑吃黑,連解釋都無法解釋。 木了片刻,他開始搜索,明知是徒勞,但又不能不盡所能去尋找。 裡裡外外,耗去了半個時辰,在一無所獲的情況下,他懊喪地離開了郭宅。 一路之上,小龍在苦苦地想,幹這事的有三個人可疑,頭一個是老山羊,他能在磨坊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布袋掉包,證明他有這方面的本領,雖然他原物歸回,焉知不是事後反悔,又弄了回去,因為一個極普通的麵粉口袋裝了價值難計的珍寶,只他一個人知道。 第二個可疑的是絕門劍鐘離上他們一夥,因為他們曾生過懷疑,攔截雖然落空,絕對不會死心,雙絕在祠堂門外離去時曾互相以眼色交談,這當中便有文章。 第三個可疑的是紅杏本人,這女人是只小狐狸,什麼花招都使得出來。 想歸想,如何查證呢? 「哈哈哈哈……」一陣女人的尖笑遙遙傳來。 小龍心中一動,但他不想理睬,他自己的事已經使他六神無主了。 「啊嗚嗚嗚……」尖笑變成了嚎。 小龍住了腳,循聲望去,遠處是片棗林,棗子紅了,十分搶眼,聲音就是從棗林裡傳出的。 「救命呀!」嚎哭停了,跟著是厲叫,刺耳的厲叫,使人毛骨悚然。 八成是個瘋子,小龍心裡這麼想,但卻憋不住好奇之念,他走了過去。 密密的棗林,掩映著一間紅磚瓦房,門口還雜蒔了些花草,可以想見屋子的主人絕非俗物。 「嗚,嗚……」屋裡傳出低泣。 小龍躊躇再三,走了過去。到了門邊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再仔細一看,呼吸為之一窒。 堂屋裡,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當門而坐,懷裡抱了個嬰兒,衣裙碎裂,幾乎成了半裸,兩個大白奶子突在胸前,目光狂亂,的確是個瘋子。 「公子爺,我……全答應,陪你上床,只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小寶!」狂亂的眼神充滿了恐懼,直勾勾地瞪著小龍。 小龍的頭皮在發炸,他想抽身離開。 「小寶,別怕,娘在這裡!」瘋女人連連拍哄懷中幼兒,「公子爺,求你,饒了我的心肝小寶……啊!不……救命!」尖利的聲音直紮人的心臟。 小龍心裡發毛。 「公子爺,我不是依了你嗎?啊,求求你……」 小龍突然發現瘋女人懷中的幼兒臉色是紫的,閉著小眼一動不動。 已經是個死孩子。 小龍的心抽緊了,這瘋女人摟著斷了氣的幼兒,身上又是那麼情狀,她遭遇了什麼? 「公子爺,求求你,積點陰功……」瘋女人由坐變成直跪,下身完全裸露無餘。 小龍閃開目光,呼吸大為急促。 「小娘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龍把目光移向女人的臉。 「公子爺,小寶是我家的……獨根獨苗,他爹……才過世半年……」答非所問。 小龍後頸像被蜂螫了一下,接著是徹骨的劇痛,他頓時感到兩眼發黑。 小龍急忙車轉身,拔劍,劍剛離鞘一半,人便撲了下去。 一切在刹那間完全消失,他最後的一絲感覺是遭了暗算,致命的暗器。 昏黃的燈光,照著發黃的夏布帳子,也照著小龍蒼白的臉孔。 這是間小客棧的房間,一切都顯示著破舊和簡陋。 小龍已經醒轉,但相當虛弱。 床沿上坐著美麗的小狐女紅杏,紅杏在打哈欠,粉靨上盡是疲累之色。 「紅杏……」小龍的聲音像蚊子叫。 「你不要說話,現在你算活定了。」 「告訴我……怎麼回……事?」小龍還是要說。 「你挨了鬼箭,從後頸貫穿前面,天幸沒中要害,只要隨便偏一點點,你早已沒命了!」紅杏喘口氣,「你已經昏了兩天兩夜。」 小龍想轉頭,轉不動,頸子上纏著布條。 「我……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 「不錯!」 「你……就這麼……伴著我?」一股感激之情湧上心頭,「紅杏,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就不要說吧!」紅杏又打了個哈欠,「你應該靜靜休息,說話會傷神。」 小龍看在眼裡,紅杏的確已經很疲累,她也該休息,自己不安靜,她便無法好好休息,於是,他合上眼,口裡道:「紅杏,你歇會!」 紅杏的眼皮子已經很重,是需要歇息,將就在小龍身旁歪了下去,不久便起了微鼾。 小龍睡不著,閉著眼,心裡思緒起伏如濤。 這完全出乎意料的變故差點要了他的命,他無法不想—— 據紅杏說,自己是中了「鬼箭」,這暗箭傷人的是井江還是他的師父「萬鬼愁」? 那抱著死娃兒的瘋女人是故意安排引自己上鉤的還是機會巧合? 紅杏又怎麼碰巧趕上救自己來此地的? 竊走布袋的是誰? 情況顯得詭譎萬端,紅杏、井江跟胭脂狼和雙絕他們本是一家子,目前知道的是紅杏吃裡扒外,井江已成了公開的叛徒,他們有可能演戲麼? 紅杏行事詭秘,可以說全不近情,為什麼? 空想,完全不著邊際,當然也想不出什麼結果來。 紅杏翻了個身,一隻手伸開,正好攔在小龍的心口上,由於過於疲乏,她睡得很沉。 小龍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輕輕撫摩,柔膩軟滑,像沒有骨頭。 孤燈,靜夜,男女,客棧! 小龍的心起了跳蕩,身上感到潮熱,他不是柳下惠,拴不住心猿意馬,但也僅止於此,他不能隨意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他也朦朧入睡。 「嘭!」很大的響聲。 小龍驚醒,睜開眼,房裡是漆黑的,燈不知什麼時候熄了,紅杏已不在身邊,窗前有條人影,緊貼著窗櫺,看體形是紅杏。 她在做什麼? 「紅杏!」小龍忍不住出聲。 「噓!」紅杏示意他不要開口。 小龍心裡很納悶,完全不瞭解情況。 足足盞茶時間,紅杏才回到床沿。 「走了!」紅杏吐口氣。 「什麼走了?」沒頭沒腦的話,小龍聽不懂。 「一個可疑的人,很可能是監視我行蹤的人。」 「是誰?」 「我的同路人,這樣你該明白了。」 「哦!紅杏,我始終不明白……」 「你現在還不能多說話。」她有意阻止小龍繼續追問下去。 「剛才的聲音是什麼?」小龍改了話題。 「坦白告訴你,有人示警,所以我才熄了燈火。」 小龍不再問下去,他知道如果是她不願說的,問了也是多餘,最要緊的還是把事情的始末弄清楚,這件事梗在心頭,說什麼也靜不下心來。 「紅杏,有幾個問題,我一定要知道,否則……我的心靜不下來。」 「你說吧?」 「我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帶你來的。」 「襲擊我的是誰?」 「井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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