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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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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他倏然住了。 「小什麼?」 「小秀子!」 他終於痛苦地說出了這名字,他覺得沒隱瞞的必要了。 丁香臉色大變,嬌軀一顫,忙扶住桌角,又道:「小秀子是誰?」 田宏武心頭起了一陣痛苦的抽搐。 目注窗外的空處,淒涼地道:「兒時的玩伴,我的表妹,曾訂了名份,但……她已不在這世界中了。」 丁香一對大眼珠轉呀轉的。 好一陣子才以顫抖的聲音道:「兒時的玩伴,雖然有了名份.但彼此並不瞭解,因為你們不在一起長大,與陌生人沒什麼兩樣,既是死了,還值得你如此……」 田宏武大聲道:「你不懂!」 丁香嬌軀一顫,道:「她是怎麼死的?」 「你不必知道!」 「你是親眼見她死,還是聽人說的?」 「要你別管!」 「我以前曾聽你小師妹透露,你在尋找未婚妻,也許她仍在世間呢?」 田宏武瞪大了眼沒說話,眼角蘊了兩粒淚珠。 丁香鍥而不捨地又道:「我明白了,記得你以前在開封時,曾說喜歡看大眼睛,你那未婚妻定然有一雙又大又圓的美麗眼睛。」 田宏武不期然地把目光移向她的面龐,幽幽地道:「可惜你不是她!」 丁香眸子倏射奇芒,以異樣的聲調道:「何不把我當做她?」 率直的話,代表了她的芳心。 田宏武迷惘了。 他是曾把丁香當做小秀子的影子。 然而,她畢竟不是她,畫餅充饑,只有益增痛苦。 了香幽幽地道:「為什麼不說話了?」 田宏武暗聲道:「我沒有話說!」 丁香垂眉頷首,低沉地道:「那位小秀子多麼令人羡慕,她死了,但還有人想她,為她流淚,為她矢志不移,她應該是無憾的了!」 田宏武情不自禁地道:「眼前她還不能瞑目!」 丁香像突然受驚似的抬頭張日道:「為什麼?」 就在此刻,房門上起了剝啄之聲。 田宏武心中一動,道:「什麼人?」 「店裡小二,公子起身了嗎?」 「什麼事?」 「有人捎信來,要小的面呈公子。」 「噢,進來!」 小二推門而入,掃了丁香一眼。 然後雙手把一個封柬呈與田宏武。 田宏武接在手中,只見封套上寫的是:「面陳——田宏武親啟,」沒有署名。 田宏武眉頭微微一皺,道:「送信的人呢?」 小二道:「是位年輕人,把信交在櫃上便走,沒說旁的。」 田宏武道:「好,你下去吧!」 小二哈了哈腰,退出房門,順手把門帶上。 田宏武迫不及待地撕開封,取出一張柬條。 只見上面只寥寥數語,寫的是:「柬致田少俠,請于即日午正撥駕十裡墩,務必準時,免貽憾事。」 後面依然沒有署名,等於是張白頭貼子。 他怔住了,這是什麼約會? 誰送的? 丁香開道:「我能知道信裡說些什麼嗎?」 田宏武把柬條往桌上一放,道:「你自己看!」 丁香看了一遍,栗聲道:「這算什麼約會?」 田宏武吐了氣,道:「看來不會是好事,十裡墩在什麼地方?」 丁香道:「由此西行十裡,是一個荒墟,地點十分荒涼,據說那裡本來是個鎮集,慘遭兵禍,廬舍為墟,大白天都會鬼打人,怎麼,你準備赴約?」 田宏武沉聲道:「當然!」 丁香蹙額道:「這可能是個陰謀,要不……我們大家商量一下?」 田宏武想了想,道:「不,對方指名約我,是我個人的事,不必驚動別人。」 丁香道:「對方投柬不具名,顯然不是正大光明之輩,你一個人去赴約,未免太冒險,能有個接應,以免事出意外時孤掌難鳴!」 田宏武固執地道:「身為武士,這種情況是免不了的,我自己去應付。」 丁香秀眉一挑,道:「我跟你去?」 田宏武斷然道:「不必!」 房門外響起了「天不偷」的聲音:「什麼不必,我們該上路了!」 邊說,邊推開了房門。 田宏武立即把柬條和封套捏成一團,朝角落裡一扔,裡道:「前輩早,晚輩在此地有點私事要辦,就此分手了吧!」 「天不偷」目注丁香道:「怎麼說?」 丁香道:「看來是該分手了,那位秦老前輩呢?」 「天不偷」道:「追洪姑娘去了!」 田宏武心裡想:「洪玉嬌與『仙猿公』是一路的人,他去追她,定有路子,而『天不偷』與丁香又是一夥,同時也正合式。」 自己倒是獨來獨往的乾淨,使人不耐的是「復仇者」自始自終不肯現身相見,也罷,各行其事。 反正現在已經證明「武林至尊」與血案無關,自己盡可找四大堡算帳,對姨父母一家盡自己的心意…… 心念之中,道:「很好,我們就此分手!」 丁香點頭含笑道:「如此珍重了,店帳我去結,少俠隨時可動身。」 「天不偷」也跟著道了聲珍重,與丁香出房離去。 田宏武坐了下來,想著午間的約會。 但始終想不出個頭緒來。 用過了早膳,休息了一陣,盤算著還有十裡路要走,時間已差不多了。 於是命小二備了馬匹,離店緩緩向南馳去。 差不多傍午時分,來到了地頭。 果然如丁香所說的,地點相當荒涼,是一大片廢墟,野草高與人齊,殘垣斷壁,散佈在蔓草野樹之間。 約會的人是誰? 約會的目的是什麼? 以一個高手的特殊銳敏感覺,他覺得這片廣闊的廢墟中,埋伏了不少人。 他拴好了馬匹,然後靜待情況的發展。 事情經歷多了,他已經學會了鎮定。 心如止水,他甚至不去猜想可能的情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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