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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第八章 毒手之謎

  站在「五雷宮主」殷止山左側的白衣人,似已認出了「病禪和尚」的來歷,倏地目射殺芒,片言不發,脫手把「五雷珠」擲向「痛禪和尚」。

  這意外的舉動,不但「衛道會」方面的高手大感震驚,連「五雷宮主」等也大吃一驚,「五雷珠」一旦爆炸,五丈之內無人能倖免。

  驚呼聲中,雙方同時暴退。

  徐文與「天臺魔姬」距離「痛禪和尚」不過丈餘,躲閃萬萬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痛禪和尚」把手一抬,奇跡出現了,那粒「五雷珠」在墜地的刹那,突地停在半空被「痛禪和尚」接在手中。

  在埸的驚魂未定,忘形地喝了一聲彩。

  徐文與「天臺魔姬」相視苦笑,兩人都沁出了一身冷汗。

  「五雷宮主」面色大變,雙目瞪得銀鈴般大。

  「痛禪和尚」冷厲的目光,罩向那白衣人,道:「施主何故向貧僧猝下殺手?」

  那白衣人目中的殺芒已為驚怖所取代,聞言之下,片言不發,向「妙手先生」化身的白衣人施了一個眼色,雙雙射起身形,電閃而遁,身法之奇快,驚世駭俗。

  徐文回過神來,對方已走得無影無蹤,不由恨恨地一頓腳道:「又被他走脫了!」

  「天臺魔姬」也懊喪地道:「真是想不到!」

  兩白衣人這一走,「五雷宮主」如巨鷹折翼,登時惶亂無主,「五雷珠」失效,要想憑殘存力量突圍下山,根本是辦不到的事。其餘手下人的驚悸,更不用提了。

  「衛道會主」等也是惶惑莫明,不知是禍是福?

  「痛禪和尚」把手中那粒「五雷珠」朝袖中一籠,然後向「衛道會主」等人身前逼近數步,合十道:「施主即是會主?」

  「本座正是,大和尚有何指教?」

  「貧僧體上天好生之德,為武林蒼生請命,請施主即日解散『衛道會』!」

  此言一出,全場又是大大一驚。

  「衛道會主」不失一門之長的風範,先還了一個,然後從容道:「大師此言必有所本?」

  「當然!」

  「請教!」

  「貴會弟子在外的行徑,施主當更較貧僧了然,所謂『衛道』其實是『毀道』,此為正義所不容。」

  「大師是耳聞還是目見?」

  「痛禪大師」用手一指徐文與「天臺魔姬」道:「這兩位小施主便是受害者之一。」

  「衛道會主」以嚴肅的口吻道:「江湖中有人冒本會弟子行兇嫁禍,本會將著手調查,以期對武林有所交代。」

  「阿彌陀佛,佛家戒妄,貧俗不能採信施主的說詞!」

  「依大師之意呢?」

  「即日解散會眾!」

  「大師認為辦得到嗎?」

  「非辦到不可!」

  「否則呢?」

  「痛禪和尚」目中射出兩道攝人的電芒,字字驚心地道:「貧僧將不惜破戒!」

  「無情叟」、「喪天翁」、「崔無毒」三老全怒哼出了聲。

  場面再呈緊張。

  彩轎閃閃飄了過來,「轎中人」道:「大師何門何派?」

  「痛禪和尚」目光一掃彩轎,道:「貧僧無門無派,野寺孤僧!」

  「大師接珠的那一手功力,分明是『先天罡氣』。」

  「痛禪和尚」面上微現驚容,窒了一窒才道:「施主好見識,正是『先天罡氣』!」

  「先天罡氣」無堅不摧,收發由心,意動即可傷人,不懂的倒不怎麼樣,聽在「喪天翁」等人耳中,卻引起了極大的震驚。

  「轎中人」又道:「大師敢是『聖僧』傳人?」

  「痛禪大師」面色一肅,道:「正是先師!施主的博令貧僧折服!」

  「然則大師要本會即日解散,是否過當?」

  「貧僧不擬改變生意!」

  「衛道會主」冷峻地道:「本座自忖不曾違背『衛道』二字,大師相逼,本座寧為玉碎!」

  「痛禪和尚」沉默了片刻,突地道:「如施主能接貧僧三掌,貧僧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事!」

  「衛道會主」咬牙道:「本座接受這挑戰!」

  「轎中人」栗聲道:「會主萬萬不可!」

  言中之意,誰也意會得到,「痛禪和尚」業已練成「先天罡氣」,功力再高的人,也不能當其一擊,何況是三掌。

  但,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武林人為了一個「名」宇,不惜拋頭灑血,何況他一派之長,真的為了一句話便解散門派麼?

  「喪天翁」肉球似的身軀一挪,大聲道:「老夫先接三掌!」

  「衛道會主」一揚手,道:「這是本座的事,護法請勿多言!」

  「轎中人」激動地道:「會主,我以總護法的身分,接受挑戰……」

  「衛道會主」以斷然的語氣道:「不!本座一會之長該接受這考驗,如若不幸,請總護法依諾言解散本會。」

  豪情萬丈,完全武士本色,在場的連「五雷宮」的人在內,無不動容。

  「天臺魔姬」用手一觸徐文道:「你看結果如何?」

  徐文無動於衷地道:「『衛道會』非解散不可!」

  「你是說『衛道會主』接不下三掌?」

  「極有可能。」

  「轎中人」激動無比地道:「會主請三思!」

  「衛道會主」不假思索地道:「本座沒有任何考慮的餘地,總護法請記住必要時實行約言,同時另有件私事請予了斷,總護法當知本座所指!」

  聲落,挪步,面對「痛禪和尚」肅穆地道:「請發掌!」

  場面在「衛道會主」上步之際,緊張到了極點,一個武士,聲名比生命更重要,當然,這一場決鬥並不公平,「痛禪和尚」功力雖高,在武林中並無聲名,敗了,只犧牲個人,而「衛道會主」卻關係著整個「衛道會」的存亡,但他不能不接受這挑戰,因為他是一會之長,他必須維護威信。

  徐文心裡有一種很難分析的複雜感覺,介於仇與正義之間。

  無數目芒,全凝結在場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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