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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這時已是正午時分,飛龍幫自早晨起就籠罩在血腥殺鬥之中,幾場械鬥,眾人腹中已大喝空城計了。

  來到鷺飛坪上已排著幾張桌席,敢情千面人魔早已使人準備妥當,以備實力不支時,誘引眾人來此,以期一網打盡。

  只見他臉露懇色,招呼眾人分賓主坐下,柴樵叟一瞥那邊,飛龍幫到場的,全是一流高手,那些四、三流的嘍卒,沒有半人在場,不僅使這位宇內二叟懷疑。

  眾人方坐下,就見一排人端著酒菜而來,追雲神乞趙哲以肘撞了一下病書生羅俊峰,細言說道:「當心菜裡毛病,千面人魔不是好東西,可能這是一席死宴。」

  羅俊峰點點頭沒有回答,連忙用傳音法,告訴在場之人,崆峒派前輩奇俠淨善長老,搖搖頭,回答道:「酒萊無毒,盡可一飽,該防的是千面人魔,別讓他逃脫。」

  空空叟蕭一逸站起身來,說道:「蔡幫主,大丈夫應該拿得起放得下,老夫願進一言,望你早點解散飛龍幫,免自誤害人。」

  千面人魔蔡松忻聞言臉色微微一整,遂即獰笑說道:「蕭大俠之意甚佳,蔡某早已厭倦江湖風險,想寄情山水,奈因俗務纏身,一再延誤,既然蕭大俠忠勸,那有不聽之理,俟此宴罷,蔡某自給你一個答覆。」

  說畢,舉杯過眉,邀請眾人乾杯,可是當他看到幾位遲疑不動時,竟放下杯,大聲說道:「各位莫非是懷疑蔡某在酒菜中,放毒?哈哈哈哈哈,蔡某不濟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來暗算。」

  追雲神秘趙哲,嘻嘻一笑,道:「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老要飯的生平吃過的虧太多,怎麼叫我不慎重呢?」

  千面人魔臉色大變,倏然一仰脖子將酒喝入腹中,以示清白,然後說道:「姓趙的,別血口噴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喲,老要飯的只是說說玩兒的,你幹什麼生那麼大的氣,喝,就是喝死我,毒死也只是一條老命。」

  說著也將杯中酒,一口吸進腹內,酒方入口,追雲神乞馬上手捧肚腹,雙眉緊蹙,啊啊兩聲,叫道:「哎唷!不對勁了,腸斷肝焚,要我的命了。」

  他這一做作,頓時全場幾十眼睛,全盯在他身上,只見他突然裂牙嘻嘻一笑道:「沒事沒事,喔!好利害的酒,差點燃了要飯的心。」

  眾人知道又上了他的當,千面人魔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一聲,這邊哪吒神童卻捧腹大笑,拍案叫絕。

  沒多久工夫,桌上杯盤狠籍,大家已吃得飽飽的,這時,病書生羅俊峰征得乃師空空叟同意,起身說道:

  「蔡幫主,羅某幼遭慘變,父亡,母離,幸逢恩師相救,又蒙傳授技巧,目的在於早日手刃仇人,以祭亡父在天之靈,下山以來,貴幫一一再阻撓,於今延遲至今,如今仇人在座,羅某請示幫主,能否允許羅某憑手中劍,在公平條件下,為亡父報仇!」

  千面人魔獰笑,道:「羅小俠為報仇、孝心可喜,但是怨怨相報,何時方了,但是黃堂主已經斷腿殘廢了,殺人不過頭落地,又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倒不如揭過了事,羅小俠,不知你以為如何?」

  追雲神乞趙哲哈哈大笑,道:「難得,難得,姓蔡的也知道怨怨相報,何時方了,單就這一句話,就使得老要飯的佩服,來來再幹一杯。」

  千面人魔痛恨追雲神乞從中無理取鬧,不禁忿怒地猛拍桌子喝道:「臭叫化子,廢話少說,你以為姓蔡的是好相與嗎?今日完全看在蕭大俠臉上,忍氣吞聲,和平談判,你若不服,姓蔡的倒想領教你的追雲手。」

  說著,離桌掠出場中,黑須飄蕩,粗眉倒挑,趙哲也一搖三擺,走到場中,向千面人魔一拱手大肥諾,道:

  「蔡大幫主,請你手下留情,要打就打重一點,別婆婆媽媽的,使要飯的要死不活,那罪孽可大了。」

  千面人魔蔡松忻,凶光頓露,右臂翻拳而出,向追雲神乞胸前捶擂擊去。拳出風響,追雲神乞啊呀的一聲,人若棉花團似的,迎拳而倒。

  看看整個背部快觸及地面時,倏見他腳尖一蹬地面,全身淩空而起,像飛鵬旋空,雙臂似翼,開掌擊空,身子又上了幾尺,接著拳往下擊,掌往下拍,向千面人魔撲劈過去。

  千面人魔雙拳翻飛,在頭頂上布成一道堅如鐵牆的拳層,口中大聲向在場飛龍幫高手,叫道:「還不快打!」

  上命一出,全場擾動。飛龍幫眾全都解下兵器,躍出場中,這邊第一個竄出的,就是病書生羅俊峰,他深恐北斗劍黃炎雄乘機溜掉,一出場就向北斗劍撲去。

  人未至,前面已被雪山人猿胡連魁擋住,羅俊峰連忙向窮儒喊叫道:「老前輩,別讓姓黃的溜掉,峰兒解決這個老怪後再擒元兇。」

  說著也不再打話,單臂暗蓄勁氣,向雪山人猿擊劈過去。

  雪山人猿胡連魁也是一個綠林老魔,武功自有他獨到之處,早對羅俊峰有所警惕,一見來掌,並不硬接,輕巧地旋溜側移,接著展開「猴拳」與病書生鬥著。

  那邊月裡嫦娥與鄭美惠兩人敵住花豹子,柴樵叟也找到九靈僧與赤面鬼卓三亞兩人,無常鬼卻被哪吒神童找上了。

  這一對就相差太遠了,一個是天山七鬼一個是乳臭未乾的小孩子沒交上兩手,哪吒神童便已被打得落花流水,漸漸後退,崆峒派奇俠淨善長老見狀,只見他一個晃肩,切入戰圈,才將娜吒神童的危機轉回。

  窮儒聽病書生的話,將黃炎雄看住,但沒有交手,因為黃炎雄並無動手之意。

  這時,「鷺飛坪」一團糟亂,人影閃幌,拳風呼呼,戰得天昏地暗,鬼號神哭。

  第二十七章

  雪山人猿,施出吃奶之力,也沒有沾到羅俊峰一點衣角,病書生羅俊峰恨透了千面人魔這種手段,心中一橫,暗蓄先天無極雷電氣功於全身,一聲長嘯,右臂盤空拍出。

  一陣震天價的「轟!」之聲大作,一股無形的氣功,將雪山人猿卷起空中,夾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死於非命。

  雪山人猿這一慘叫,頓使花豹子蔡榮,心神一分,月裡嫦娥陸玉華手中「卷風帶」乘虛捲入,鄭美惠的「霜雪劍」也在同時刺到,兩件兵器不前不後,花豹子心中一慌,後掠閃避霜雪劍,但被卷風帶的餘勁,打在腿上,一聲「哎唷」痛叫,已摔在地上。

  而在這刹那間,鄭美惠手中霜雪劍再刺到,花豹子連想躲的念頭都尚未轉完,已被鄭美惠的長劍由後背刺透前胸,死於非命。

  此兩人一死,場中更亂,黃炎雄冷眼旁觀,心知大勢已去,惡念頓生,趁窮儒疏神他顧之間,手腕一揚,單腿點地,夾著陰森森桀桀狂笑,離開戰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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