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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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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苗疆四煞不知他大名之前,出言猖獗,情有可原。如今經星月禪師引見,猶其言傷人, 缺耳魔怎能再忍受下去? 只見他又是一聲狂厲的慘嘯,接著人影一晃,驀聞:「拍拍!」兩聲,苗疆四煞頓時大亂,跟著連聲呼痛怪嘯。 缺耳魔怒極出手,連說上一句話都沒有,四煞已有兩人挨上了他的巴掌。 星月禪師姜露,見狀心知要糟,連忙打圓場,道:「各位且聽老夫一言,全不是外人,何必動手動腳的?」 說著,人也掠入場內,硬擋在他們中間,不讓再打。缺耳魔薛越冷冷說道:「姓薑的,敢情你幫了外人?」 星月禪師姜露,聞言惶恐答道:「前輩誤會了,大家不是外人,有事慢慢談,何況尚不知他們四位來意呢?」 缺耳魔薛越精光暴射,直瞪著星月禪師,陰惻惻地冷哼一聲,說道:「不遠千里來到中原,又夜闖崆峒,來意已不問可知,何況剛才他們還直陳專為奪寶而來,難道我沒聽見?薑露我看你是愈老愈糊塗了。」 薑露被頂得臉色脹紅,訕訕地無以回答。苗疆四煞老大陰陽人,怒喝道:「不錯!咱們專為銀釣客遺寶而來,今夜若不獻出,必血洗崆峒。」 語氣斬金斷鐵,靈真生聞言不由打了一個冷顫,連忙心想:「苗疆四煞武功並不怕人,明明不是薛老對手,何以竟出此言,別是另有陰謀吧?況他們平素行為,再毒辣都做得出來,不得不妨患于未然。」 靈真生想得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苗疆四煞真不知憑什麼而來?如是憑下三流鬼域伎倆,則缺耳魔恭越等人的武功再高,也是防不勝防。 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飛虎堂堂主黃修冷冷地說道:「四位未免太狂妄了,要得銀釣客寶笈不難,只要你們自問,有沒有能力和膽量,敢與飛龍幫作對?」 苗疆四煞乍聞「飛龍幫」三字,個個心中一震,只聽人妖古查嬌聲的問道:「為什麼呢?」 黃修冷冷地掃了四煞一眼,緩言說道:「崆峒派已是飛龍幫一份子,這位道長已接任飛鷹堂堂主之職,如果四位真不聽忠言,恐怕後悔就來不及了。」 好厲害的黃修,一語雙關,一方面拿飛龍幫嚇人,另一方面暗示靈真生沒有飛龍幫做靠山,崆峒派將無法立足。 不僅如此,這樣聲明,等於拿帽子戴上靈真生的頭,一旦四煞傳出江湖,靈真生就得乖乖入籠。 苗疆四煞老二人妖古查,聞言疑信參半,道:「喲!崆峒派也跟飛龍幫攀上親啦,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不過,咱們可不買這個帳。」 飛虎堂堂主黃修聞言,臉色霎時變得青筋暴露,凶光迸射,那股寒意直懾人心魂,就連人妖也不由暗暗驚凜不已。 只聽黃修說道:「化外夷蠻亦敢如此放肆,今日老夫若不將你們放倒在此,從此埋名隱姓,不問世事。」 說著,但見他雙肩一晃,人如閃電般,撲到人妖面前,陡聞「拍!」的一聲,人妖古查左臉頰,頓時出現五條紅色血手印來。 單憑這份快捷身手,已經使苗疆四煞驚冉目瞪口呆。尤其是人妖古查,只見對方人影一閃,自己連閃避還手都來不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耳光,痛得裂牙大叫,一時由嘴裡噴出了幾顆帶血的牙齒來。 這一來,苗疆四煞再凶再橫蠻,也不得不駭住,自己四兄弟一上崆峒山就連續吃了兩次虧,以對方實力,四煞實無法一爭雄雌。 飛虎堂堂主黃修一掌打實,嘴裡說道:「這種膿包也來現世,還不快滾回蠻荒去,難不成想命喪中原?」 這句話又損又毒,苗疆四煞就是泥做的人也有三分土氣,何況他們是一向蠻橫慣了的兇神惡煞。 只見老三花豹人蔣奇,一聲怪叫,淩空掠躍過人妖頭頂,兩手各拿一把千斤斧頭,在空中怒叱道:「老鬼,少說廢話,看斧!」 他的語聲猶搖曳長空,人已如巨鷹撲兔,只見一雙巨斧舞成兩團斧影,向飛虎堂堂主黃修真砍而下。 飛虎堂堂主黃修冷蔑地瞧著空中落下的花豹人蔣奇,心中暗笑。 眼看巨斧已離他頭頂半尺左右,只見他不慌不忙,滑足側移,一招「犀牛望月」雙掌蓄足八分勁力,向花豹人腰臀間拍去。 花豹人陡覺腰際風緊,這時他身懸半空,無從著力,若換平常庸手,非被攔拍斷不可。可是,花豹人也並不是三腳貓之流,一見對方雙掌拍來,手中巨斧霍然舞出一道厚厚斧牆,整個人也在這時安然降落地上。 接著雙斧「陰風狂掃」向黃修劈來。黃修自為飛龍幫內三堂飛虎堂堂主,武功確有獨到之處,在該幫除少數前輩老魔頭外,年輕中以他為最著名。 一見對方使用重兵器,必是孔武有力,蠻橫強悍之徒,故立即展開四兩撥千斤快攻手法,切身近打。 害得花豹人毫無用武之地,急得團團亂轉,好幾次想脫出戰圈,取急遠攻,但,黃修卻不容他這麼做,一開始就以黏字要訣,將花豹人迫得哇哇狂嘯。 苗疆四煞其餘三煞,睜眼凝視,這時陰陽人易監以目示意人妖古查。 陡見人妖古查雙足一沾地面,人如巨鶴沖天而起,身在空中倏地挫腰翻身,展開「河車功」向黃修劈灑而下。 不要臉的四煞,竟用群攻,陰陽人此意,無非想叫花豹人爭取長攻,獲得勝利。 四煞想得太天真了,飛虎堂堂主何許人也,就合四煞之力也不見得能奈何對方,區區加一個人妖下場,又能起得了多大作用? 第二十一章 黃修偷目一瞥人妖加入戰場,也不慌張失措,更加緊對花豹人的硬迫。及至人妖古查發出的河車掌風臨身時,倏然一個旋身,雙掌一推,活活將花豹人推移了部位。 真是無巧不成書,花豹人被飛虎堂堂主這一帶,身體前沖兩步,正碰上由空中劈落的人妖,這一來,若兩個一碰實,花豹人不死也得重傷。 人妖古查驚得冷汗直流,連忙收生一個「鷂子翻身」。雖如此,發出的河車掌風,一部份被收回,一部份結結實實的打在花豹人的肩部。 花豹人蔣奇一聲痛叫,身子震退了數步,踉蹌地晃了幾下,勉強拿椿站好,陣陣麻痛,攻入肺腑,臉色由紅而青,額角豆大汗珠,一顆一顆地湧出。 人妖古查一上場,不但與事無補,相反的竟然傷到自己的兄弟,這個臉叫他如何放得下。不由他一聲怪嘯,這聲音有若寡婦訴怨,淒慘騷媚,令人目不忍睹,嘯歇一聲嬌聲短叱,道:「我與你拼了」。 說著,雙掌翻飛,展開一套不見經傳的怪異奇招,向黃修撲攻過去。 黃修那將他放在心上。苗疆四煞在苗疆雖負凶名,可是一到中原,便顯得不濟事了,不由陰陽人易監心灰意餒,暗暗驚心。 刹那功夫,人妖與黃修已經交過十招,看上去人妖貌似婦女,但潑辣得有如一個兇暴的惡漢。 一交上手,就是狠打凶攻,絲毫不留情。黃修到底是綠林子上的成名高手,動手之間,點、打、拿、刺,恰到好處。 一旁靜觀高手,莫不為黃修瀟灑自如的身法所折服,靈真生暗暗咕嚕道:「飛龍幫真是臥龍藏虎之地,由姓黃的武功,不難看出幫內高人必然不計其數了。」 苗疆四煞陰陽人易監,也看出情形的嚴重來。以對方的實力的確合四人之力也奈何不得,如今,老三花豹人業已微微受傷,更削弱了四煞的實力。 為今之計,若不退出就得丟命。陰陽人在沉思片刻之後,遂向老四魔塗欠細言一陣,這一動作,很快的落入星月禪師姜露眼中。 薑露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陣寒意。他猜想到,對方既然已經水盡山窮,那有被迫不施展毒手的道理?這可能正是陰陽人授意蠱魔要施殺著了。 靈真生也在這時發現到陰陽人的鬼祟行動,凡在江湖上走動人士,只要提到苗疆四煞,馬上會想到「毒蠱」這種可怕的字眼來。 雖然苗疆四煞根本足跡不涉中原,但惡名卻不徑而走,飛龍幫北斗劍黃炎雄雖也是個中能手,但,與蠱魔塗欠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故星月一見對方兩個鬼鬼祟祟的情形,心中不寒而慄。 此時,人妖已被黃修迫得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陰陽人睹狀,叫道:「二弟!且退!」 人妖古查聞言,搶攻了兩下,掠開戰場,退到陰陽人身旁,只見陰陽人向靈真生說道:「牛鼻子,大爺為不已甚,否則,可別怪大爺心黑手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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