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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那又有什麼?」川梟喝了一口酒,咧嘴說道:「笨丫頭,他想找女人玩樂,你他媽的不會去找別的男人呀?這叫所謂的以眼還眼,嗯……對了,還叫做禮尚往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嘻,對不?」

  說完,又埋頭啃他未啃完的雞屁股,仿佛北雙和嚴夢柔的鬧意見,不關麻子的事。

  然而北雙可急壞了,連忙說道:「好娘子,人家話還沒說完,你便……」

  嚴夢柔不等他說完,氣著問道:「我便怎樣?惹你討厭了?」

  「嘖嘖,瞧不出你這麼大的醋勁?」

  北雙苦笑著把嚴夢柔攪進懷裡,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苦笑著說道:「女人是水做的,果是沒錯!」

  嚴夢柔睜眼見掌櫃與夥計正在打盹,硬賴到底,狀似生氣非常。

  川梟已把他的雞屁股啃完,拍著飽漲的肚子,見北雙和嚴夢柔鬧個沒完的,齜嘴叫道:「他媽的,你們如是猴急,便到房裡去,在這裡難看死了!」

  嚴夢柔俏臉一紅,連忙掙開北雙的懷抱,坐正身子。

  「快說是怎麼回事?」川梟一副德行的剔著牙縫,並還嘖嘖作響的說道:「否則大爺洗個澡便要做夢去了!」

  「小柔,別再胡鬧!」北雙沉下臉色,正色說道:「你快說那個女的長得怎樣?」

  「很美就是了!」

  嚴夢柔哼了一聲回道,但撩眼一見北雙一臉正經之色,心知一定有什麼事情,當下收起小性子,也正經的說道:「個子和我差不多……」

  嚴夢柔轉著烏溜溜的眸子,回憶著說道:「唔……臉型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鼻樑很直,眉毛彎彎的……身材非常……非常成熟,用的兵器是一把劍。」話音停了一下,接著不解的問道:「雙哥,我知道的僅這些了,有什麼不對麼?」

  北雙聽完俯著沉思,仿佛在思索著什麼,川梟睜著兩眼,有點莫名其妙,正想開口,北雙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脫口叫道:「是她!」

  第六十九章 道似情人卻仇人

  「媽個巴子,你今天到底那裡不對勁?」

  川梟被雙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翻著兩眼,嗤笑問道。

  「是她!一定是她!」北雙像是沒聽見他的問話,臉上一陣激動之色,像是喃喃自語的說道。

  嚴夢柔看得一陣不解,張口問道:「雙哥,你……?」

  「小柔,你能不能知道她住在哪裡?」北雙不等她說完,急聲問道。

  「我怎能知道?」嚴夢柔微微一愣,搖頭回道:「不過,看樣子她就住在這附近沒錯。」

  「想不到會是她!」北雙聽了,又低首喃喃自語。

  「你他媽的!她她她,她是個烏龜?」

  川梟見北雙語無倫次,不禁惱火,拍了一下桌子,大聲的道。

  「來了,客官爺!」正在打盹的夥計,被他尖銳而刺耳的聲音驚醒,以為麻子叫他算帳,連忙睜著朦朧的睡眼,踉蹌的走上前來,打著呵欠說道:「一共……」

  川梟見他那傻裡呆氣的樣子,忍笑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道:「店小二,莫非你夢到鬼啦?」

  夥計這才醒過來,哦了兩聲,滿臉尷尬之色,便想退下。

  「夥計!」

  北雙忽然拉住他問道:「你認不認得一個叫譚香的女人?」

  「譚香?」夥計眨了一下兩眼,輕念一句,接著問道:「客官爺,您是不是說那個『潑婦』譚香?」

  「潑婦?」北雙愣了一下問道。

  「哦,就是那個臉蛋圓圓的,眼睛大大的,長得很標緻。

  夥計笑著回道:「她的脾氣是此地出了名的,我們暗地裡都叫他潑婦的。」

  夥計忽然想到北雙可能和她的關係,連忙轉口說道:「哦,客官爺,是別人這樣叫她的,小的可沒這……」

  「你知道她住在哪裡?」北雙打斷他的話問道。夥計連忙回道:「知道,當然知道,只要是這裡的人,誰人不認識她?」

  夥計話到一半,忽然發現北雙並沒有聽他講話,兩眼睜大的望著門外,奇怪轉頭望去。

  「就是她,就是她!」夥計臉色一變,低聲說了兩句,便退下去。

  川梟和嚴夢柔聞言掉頭望去,只見門口不知何時俏生生的站著一名紅衣姑娘。

  嚴夢柔別過頭發現北雙一臉複雜錯綜的神色,兩眼射著令人揣摩不出的眸光,連忙換口問道:「雙哥,她就……噫,雙,你怎麼了?」

  川梟也滿臉驚愣之色,望望北雙,又望望紅衣少女,只感置身於霧中,心頭一陣迷茫……

  停了好半晌,北雙微微牽了一下唇角,顯得有點木訥的說道:「老官,帶小柔至樓上休息去。」

  嚴夢柔一怔,問道:「為什……?」

  「小柔,別多問。」川梟不待她說完,開口輕說一聲;雖然他也和嚴夢柔一樣茫然不知,但他太瞭解北雙了,他知道北雙每有重大的事情,便會有這個表情。

  嚴夢柔雖顯得有點不高興,但她見北雙和川梟都沉著臉色,心知即要有一件她不明白的事情要發生,雖然她很想知道,也只得快快與川梟步上樓梯。

  「我不知道你住在此地。」

  北雙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屬於哪一種,細細分析,可以發見集喜、怒、哀、樂之全部;北雙仍坐在原位,兩眸從開始便一直停在譚香的臉上。

  「你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我。」譚香臉上的表情和北雙一樣,但卻有太多的幽怨、哀傷與憤怒;譚香緩緩走進門口,在北雙面前坐了下來。

  北雙微眯著兩眼,一瞬也不瞬的注視她,那副強烈的眼光裡,含有著淡淡的喜悅,但卻被濃深的憤怒所遮蓋,他紊亂的腦海漾著四年前的一幕……他無法忘懷他第一次嘗到戀愛的滋味,有快樂,有辛酸……

  北雙那時方才出道,武林中根本不知道有他這號人物,北雙一身輕,無所事事,雲遊四海,踏履八荒,行至江南的東山,無意間認識了他生平第一次談愛的女人——譚香。

  北雙那時不過情竇初開,初嘗戀愛滋味,而譚香對他是一見傾心,牢不可拔,兩人如似膠,好得不可開交,真若有他非不嫁,非卿不娶之慨。

  然而這個景象只維持了一段很短暫的時期,北雙首先破壞了他們的山盟海誓,「背約」而去。

  北雙也說不出為了什麼要遺棄她,他發現自己只是喜歡她。並沒有真正的愛上她,於是在他「愛與喜歡不可混為一談」的原則下,毅然棄她不顧,另尋新歡。

  他之所以如此狠心,完全是譚香那股養尊處優,動輒便發脾氣使他產生極大的反感;北雙彼時年輕氣盛,對人處世根本不懂得忍讓,對愛情也一樣,他認為譚香已沒有留戀的價值。

  時過四年,北雙仍沒有忘懷他第一個戀人,不是麼?凡是初戀最引入回味難忘的。

  譚香幽怨的望著北雙,顫著聲音說道:「你一點也沒變。」

  「你也一樣。」北雙的呼息顯得有點急促,語音充滿著刻切的憤怒,厭惡的撇了一下唇角說道:「仍是那狹窄、卑鄙、陰毒,只懂得報復的心胸……」

  說到末後,北雙激動的吼著道:「難道你一點也不會改麼?」

  「是你不給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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