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俠小說 > 天下群英 | 上頁 下頁


  譚和尚大笑:「敗軍之將何足言勇,眾兄弟,既是對方來了援手,大夥兒也就不必客氣,痛快地殺吧廠這是正道盟與魔教之戰,一經爆發,戰況必然極是慘烈。

  容西烈纏住了譚和尚,任大小姐急急縱身折回石屋那邊。

  石屋門外,已掀起了激戰。上官笑正在和一名灰衣中年人劍刃相交。

  那灰衣中年人,是正道盟的銅使「襄陽劍客」魏振棠。論劍法,自是比不上、中原流水客「上官笑,但魏振棠既不像譚和尚般心高氣做自負不凡,更沒有譚和尚對任大小姐的諸般顧忌,一上來就號今二十余名殺手向上官笑,小狗以至是雷鐵獅瘋狂襲擊,其中有數名殺手,更不時施放毒弩、鋼丸、毒針之類的暗器,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雷鐵獅原本赤手空拳,但他神力驚人,一上來就把兩名正道盟武士以重拳重創,隨手奪取了敵人的一根狼牙律,棒勢兇悍地連環砸出去,瞬間又已殺了三名武士。

  但也在這一霎間,一支毒弩射入他左腿中,登時半邊大腿麻痹,跪倒地上。

  眼看他再也難逃敵人毒手,半空倏地響起一人怒吼之聲,雖然赤手空拳,但卻掌影如山,連環數掌,掌掌劈在手持暗器武士額上,凡是中掌之人,無不應聲倒地,額頭爆裂嘴噴鮮血而死。

  魏振棠臉色一變,沉聲道:「想不到魔教朱雀壇的老狀元和金秀才都來了,看來,這一戰是越來越熱鬧了。」

  以重掌連斃數名武士的,正是從鳳藻亭上趕至的青衫老者。

  這名老者,是魔教朱雀壇中,有『「老狀元」之稱的詹兆忠。

  手搖摺扇的,是「金秀才」韓狄。

  床兀秀才白鳳藻亭下山,乃至半途,忽聽鳳藻亭上傳來一陣響徹雲霄的笑聲,二人相視,面面相覷,知道山峰之上,另有強敵隱伏。

  但山峰之下,戰雲密佈,二人雖然心下震駭,但最後還是決定首先下山參戰,然後再作道理。

  只是,鳳藻亭上那人,絕非等閒之輩。此人一直隱忍不發,直至二人丁山之後,方始現身狂笑,單是聽這笑聲,已可以肯定此人內力之精湛,必然猶在二人之上。

  戰局奇詭,二人已無法絕對冷靜行事,只得先解上官笑與少主之危,才再塗圖後計。

  在這山坡之東,有一座石林,石林中有一頂密不透風的轎子,全轎漆以黑色,縱使在這白晝之中,看來仍然極是神秘詭異。

  轎子並不闊大,前後只有兩名力上作為轎夫……

  轎中人不住的在咳嗽,咳聲雖然不太響亮,但很混濁,似在重病之中。

  轎子不動,但不動如山。

  一名白衣戰士負傷回報:「景告壇主,少主那邊,敵人不斷增援,雖有老狀元金秀才全力支撐,但恐怕還是不易把少主救回來。」

  轎中人咳嗽兩下,道:「前後二奴,把轎子扛到石屋那邊去!」

  負責扛橋的兩名力士,是朱雀壇中的前奴,後奴。

  前奴是前方刀衛,後奴是後方刀衛,二人總是把朱雀壇主夾在中間,一前一後,永不改變。

  前奴聞言,面露憂猶之色,但他的腳步仍然立刻向前。

  可是,後奴的一雙粗腿,始終有如鐵釘人腳般,動也不動。轎中人歎了口氣,道:「小後,你怎麼啦?小前已動,但你不肯走,難道叫小前獨自把本座扛到石屋那邊嗎?」

  後奴恭聲道:「壇主,小後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要是壇主下令小後前往石屋營救少主,小後便是粉身碎骨,也是萬死不辭。但壇主若要在這時候冒險出手,小後無論如何,決不能把壇主送往鬼門關內。」

  轎中人沉聲道:「小後,你未免太小覷你的主子了,就憑譚和尚,魏振棠之流,難道便可以把本座一舉殺了?」

  後奴道:「壇主正在閉關之期,根本不宜在外面走動,壇主以大局為重,不惜以修心轎冒險統率本堂戰士迎敵,小後是萬分欽佩的,但若要由小後親自把壇主送上戰場,便等同把壇主推人鬼門關內,請恕小後無法遵命。」

  轎中人又是重咳咳一聲,沉思半晌,忽道:「叫、前,小後竟敢在陣前違抗命令,按照教規,該當如何處置?」

  前奴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道:「論罪該當處死。」

  轎中人道:「本教死罪有一十七種,陣前抗命之死罪,屬於第幾種?」

  前奴道:「是第十四種,這死罪,是……抽筋剝皮,懸屍示眾七晝七夜。『」

  轎中人歎唱一聲,道:「小後跟隨本座多年,更對本座忠心耿耿,若要本座嚴守教規,把小後抽筋剝皮論罪,未免是太過分了……」

  前奴喜道:「多謝壇主給小後一條活路……」

  轎中人道:「陣前抗命,是本教必死大罪,又豈能姑息?本座縱然網開一面,也只可把抽筋剝皮一節免了,但小後的死罪,還是不能就此饒恕。」

  小前瞼色煞白,轎中人又道:「下手吧,你的刀,雖然不快,但很鋒利。」

  但不等前奴動手,後奴一刀溯人自己的咽喉,頹然倒下。

  後奴已死,轎中人下令那名受傷的白衣戰士把轎子扛起,直向戰場核心賓士。

  石屋門外,風起雲湧。

  魔教雖已從四方八面出師作出支援,但正道盟也同樣三番四次奇兵突出。

  上官笑,金秀才,老狀元全力維護小狗周全,而這小狗,他在魔教之中的身份,絕對不是等閒人物!

  上官笑一直把小狗緊密守護,但如此一來,對他的劍法也就打了折扣。

  金秀才以一把金骨摺扇,跟正道盟的魏振棠展開劇鬥。

  任大小姐擺脫了譚和尚的糾纏,趕到小狗身邊,又瞧見雷鐵獅中了毒彎,蹲在地上瞼色鐵青冷汗直冒,不禁又驚又怒,叫道:「大塊頭,咬著牙關,千萬不能栽倒下去!」

  雷鐵獅嘶聲道:「你一千一萬個放心,鐵獅天生一條賤命,決不容易死掉!」

  雖然形勢惡劣,仍在苦戰招架,只要有一口氣在,決不言敗,絕不放棄。

  戰況更激烈。但正道盟戰士,竟然有如一浪接一浪,紛紛從河畔南北夾擊而至。

  石屋門外,一頂黑色轎子徐徐出現。黑轎中人,正是魔教朱雀壇主「金翼戰神」聶怒。

  聶怒在這五年來,一直閉關練功,至今尚未屆出關之期。

  但形勢危急,變生肘腋,當聶怒獲悉正道盟已找到少主下落,更傾師展開龐大之狙擊,聶怒不再理會本身安危,命令前後二奴,用這一項黑轎把自己扛到戰場,統率朱雀壇戰士拼死相救。

  但後奴護主情切,不惜陣前抗命死諫。聶怒無奈,逼死小後,可算是這一戰令人悲慟的一頁。

  黑轎已至,以朱雀壇主「金翼戰神」聶怒之威名,是否就此足以控制大局?

  金秀才,老狀元雖見壇主黑轎出現,但二人臉上並無喜色,相反地,都是目光凝重,頗是擔憂。

  但無論如何,朱雀壇主親自出陣,總是令人有著難以言喻的震撼。

  以魏振棠之流,縱然膽子再大百倍,也不敢稍櫻其鋒,不期然地步步退後。

  既是步步退後,也是步步為營。

  聶怒的聲音,從黑轎內徐徐地傳出。他道:「少主,請到底下這邊。」

  小狗很清楚地聽見這句說話,但卻不知道他自己便是轎中人口中所說的「少主」。

  任大小姐立刻在小狗耳邊說道:「你便是明教的少主。」

  小狗搖頭不迭,道:「不!我是小狗,不當什麼教的什麼少主!」

  任大小姐跺了跺腳:「我是誰?我是美娘!是你義父義母最信任的人,連你義父義母都對我絕對信任,你為什麼竟然把我的說話當作是放屁!」

  小狗忙道:「小狗不敢……但師父四面受敵,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我要跟著師父並肩作戰,到死方休!,上官笑怒道:「諒你這幾下三腳貓的功夫,留在老夫身邊只有礙手礙腳,少廢話,決聽美娘的說話,到轎子那邊去。」

  語聲甫落,修地胸膛爆裂,竟有一雙鳥爪般的手,從他背後插入,自左胸心臟要害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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