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金鏢令(65)_司馬登徒

六五

　　軒轅十三看了白飄羽一眼，她正在一旁低著頭，玩弄著胸前小襖上的小絨繩，又轉朝淩雲飛道：「你可願意作我的女婿？」

　　淩雲飛吃了一驚，他未料及軒轅十三竟會問這麼一個問題，轉看白飄羽時，只見她亦是吃了一驚，正自看著自己，兩人目光一接觸，白飄羽立時低下頭去，忽又抬頭道：「爹，你怎麼竟說這些話，」

　　軒轅十三道：「你不願意麼？」白積羽頓足道；「女兒才十七歲，還要多侍奉爹爹，幹嗎要什麼女婿？」軒轅十三笑道；「我只招女婿，不嫁女，你不一樣還能侍奉爹爹？」白飄羽粉面通紅，道：「反正不說這些。」

　　軒轅十三也不理會她，轉而問淩雲飛道；「你說呢？」

　　淩雲飛心中剛才急轉了好幾個念頭：「白姑娘仙子般的人物，若真嫁與我為妻，我自是大占光彩，可是，我若急於這一刻兒女私情，軒轅十三則在打著中原武林的主意，那時候，我該怎麼辦？退了一步，則會和軒轅十三大相反目，到時候，中原武林流血成河，我豈不是罪人？可是，我若拒絕的話，軒轅十三恐怕立時就要動手，我是他的對手麼？」心中只是躊躇不決。

　　軒轅十三見淩雲飛不說話，冷笑一聲，道：「心裡有鬼麼？」淩雲飛道：「屬下行事光明磊落，會有什麼鬼？公主金技玉葉，百般好處說不盡說，屬下一介武夫，怎麼可以配得上公主？」

　　軒轅十三道：「此事有我作主，你還說這些做什麼，只管說你願不願意。」

　　淩雲飛歎道；「教主，此事過於倉促，屬下想多考慮一會兒。」軒轅十三道：「考慮什麼？你若願意，我的女兒就是你的了，我膝下並無子嗣，待我百年之後，本教的一切都屬於你了，難道不好麼？」淩雲飛無語。

　　白飄羽忽道；「爹，你若還提這些，女兒就只好走開了。」軒轅十三看了白飄羽一眼，歎道：「爹是為了你啊！」白飄羽道：「爹，下次再說，好不好？」軒轅十三長歎一聲，道；「好，好，只可惜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站起來道：「你們倆剛才在說些什麼？」

　　淩雲飛道：「屬下在問公主，可否在生屬下的氣。」軒轅十三道：「她幹嗎要生你的氣？」淩雲飛道：「屬下與公主有約，卻又失約了自然該生氣了。」軒轅十三笑道：「阿羽，你生氣了麼？」白飄羽不語。

　　軒轅十三道；「淩雲飛，昨晚之事與你無關，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後你也不必老跟著我，不過我若召你時，你必須馬上前來。」淩雲飛道：「知道了。」軒轅十三過去拍拍白飄羽的肩膀，道；「阿羽，爹走了，你和淩雲飛再接著聊吧！」說罷大步出了門。

　　白飄羽道：「淩公子，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淩雲飛道：「我正是為此事而來。昨晚劉湘子和燕北歸兩人竟一起去偷襲暗算教主。」白飄羽一驚，道：「那他們倆肯定沒有成功。」淩雲飛點頭道：「教主的武功確實高得驚人，他們倆失敗了。」

　　白飄羽道：「你找我做什麼？」淩雲飛道：「我想要你幫我一個忙。」白飄羽道：「把他們倆救出來？」淩雲飛搖頭道：「不，劉湘子逃走了，沒有被拿住，只是燕北歸被抓住了。」

　　白飄羽道：「你找到劉湘子了麼？」淩雲飛道：「找到了。」白飄羽道：「你什麼都對我說？」淩雲飛道：「這又何妨。」

　　白飄羽道；「好，你說吧，要我幹什麼？」淩雲飛道：「我只想要你幫我查一查，燕北歸關在哪裡了。」白飄羽皺眉道：「我們這兒一共有十處可以關人的地方，若想查出來，那恐怕要費很大的功夫。」

　　淩雲飛道：「全靠白姑娘了。」白飄羽歎道：「我替你查一查吧！」淩雲飛道：「要多長時間？」白飄羽道：「最快也要兩天。」淩雲飛點頭道：「那我後天晚上再來吧！」

　　白飄羽道：「也好。」淩雲飛道：「那麼我先告辭了。」白飄羽道：「且慢，時辰尚早，急著有事嗎？」淩雲飛道：「你還沒有吃早點，我怎麼好意思再打擾呢？」

　　白飄羽道：「看來，你吃過早點了？」淩雲飛苦笑道：「我也沒吃。」白飄羽道：「既如此，就在這裡吃了再走吧。」淩雲飛笑道：「那只好打擾了。」白飄羽莞爾一笑，道：「你先等一等。」說著自出去了。

　　淩雲飛知她去準備早點了。心道：「白姑娘如此情義，可惜我竟不能報答她一點。」想著想著，不禁暗歎道；「如果白飄羽不是軒轅十三的女兒，那又該多好！」

　　正自出神時，白飄羽忽然飄然降臨，手裡托著一個盤子，盤子裡盛有六個小碟，盡是精美的點心，她剛才進來時身法極快，但小碟裡的點心沒有潑出一點兒，顯見得輕功極為高明。

　　淩雲飛見她翩翩然有如仙子降臨，拍掌笑道：「好輕功。」白飄羽淡淡一笑，道：「比不上淩公子點珠燈的那份輕功！」兩人俱是一笑。

　　白飄羽擺上點心，又變戲法般晃出兩雙牙箸，道；「手藝粗淺，可別笑話。」淩雲飛笑道：「公主肯屈駕替小民做飯，小民豈敢多言？請公主進餐。」直逼得白飄羽大笑不止，喘聲道：「你若再說，我可要噴飯了。」

　　淩雲飛嘗了一口點心，但覺甜而不膩，潤然可口，不由讚不絕口，道：「不想公主還有如此手藝。小民口福不淺呀！」白飄羽道：「你喜歡吃嗎？」淩雲飛道：「喜歡，太喜歡了。」

　　白飄羽歎道：「這些手藝我學後一直沒怎麼用，不想今天還用上了。」淩雲飛道：「這麼好的手藝，不用實在可惜。」白飄羽道：「知己不常來，怎有用武之時？」

　　淩雲飛一愕，道：「你說我是你的知己？」白飄羽微笑道：「你什麼事都對我說，我難道不算你的知己麼？」淩雲飛只覺得胸口一熱，點頭道：「知己，確是知己，想不到我淩雲飛的第一個知己竟是紅顏知己！」

　　白飄羽歎道：「聽你的口氣，你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知己？」淩雲飛道：「不錯，知己雖難尋，畢竟可尋，我若以知己之心待人，何愁知己之無。」

　　白飄羽默然，淩雲飛道：「白姑娘，你不舒服麼？」白飄羽道：「有，我只是在想，你這次在這裡過了個年，知道麼？」淩雲飛點頭道；「我知道，但又有什麼辦法呢？」白飄羽道：「你在此舉目無親，既不可以給別人拜年，真是淒涼。」

　　淩雲飛道：「誰說的，我卻覺得這個年是我這一輩過得最有意義的一個年。」白飄羽眉頭一蹙，道；「這兒到處殺氣騰騰，有什麼意義？」

　　淩雲飛道：「今日已是正月初三了。」白飄羽本知他此言何意，問道：「怎麼了？」淩雲飛道：「正月十一是什麼日子？」白飄羽道：「那是本教的聖日，在這一天總要大行祭禮的，怎麼啦？」淩雲飛道：「如果救不出燕北歸來，正月十一他就要上祭桌。」白飄羽道：「我不是已答應你了嗎？後天晚上你再來時，我定能告訴你燕北歸的下落。」

　　淩雲飛站起身來，道：「既如此，後天再見。」白團羽點頭道：「好！」兩人也不多說，淩雲飛自出去了，白飄羽輕歎一聲，不知所然。

　　兩天。很容易過去。

　　淩雲飛在這兩天裡，很好地調養了一番，檢查得自己已是沒有點破綻了，這才安定一些。

　　下午，便出門朝花無葉家裡走去。

　　劉湘子醒來時，正是這天下午。像他這種傷，醒得越遲，使越是安全，現在可謂沒有絲毫危險了。

　　他一睜眼，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極美的繡帳裡，這種帳子，只有當年在家裡時，他母親才有。

　　床邊，一位絕色女子正在看著自己，她見自己醒來了，看來顯得有些驚喜，但她的憔悴，卻也很容易看得出來。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