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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丹鳳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道:「原來姑爺,不,淩公子這麼厲害。」轉身欲走,忽又轉身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淩雲飛點道:「多謝丹鳳姑娘了。」

  於是兩人並行而出,走不多遠,丹鳳問道:「淩公子,你看我家公主如何?」淩雲飛歎道:「公主人品之美,恐怕已是天下少有。」

  丹鳳道:「那你自己又如何?」淩雲飛苦笑道:「我?我算什麼,不值一提」丹鳳卻道:「淩公子,你別謙虛了,我家公主經常對我說起你,說你什麼人品好,又真誠,又善良,武功又高,人又聰明,唉,說都說不完。」

  淩雲飛道;「那都是你家公主抬舉我了。」丹鳳忽地立住腳,道:「怎麼說了這麼多,你總是這麼呆呆的,你的聰明呢?狗吃了?」淩雲飛道:「既然如此,丹鳳姑娘請留步。」施了一禮,逕自去了。丹鳳看著淩雲飛遠去,心中又有些懊惱自己,剛才不應如此魯莽,竟將淩雲飛給「氣」走了,本想給公主做件好事,卻又沒有成功。

  淩雲飛卻是借此機擺脫丹鳳的糾纏,他剛才要丹鳳相送,委實是不知回來的路了,丹鳳送至此處,他忽又記起來,見丹鳳喋喋不休地只是談論他和白飄羽的事,心下一團縈亂,只好借機脫身。

  想到白飄羽,淩雲飛心中一陣惘然,白飄羽是他碰到的最難對付的一個人,現在看來,還不知她安的什麼心,淩雲飛對於別人,只是稍一撥弄,便可知其心思,對於白飄羽卻是無計可施,她雖於自已不少恩惠,但畢竟又是軒轅十三之女,豈有不幫老子幫別人的道理?但她所做的那些事,又叫人十分不解,一時間倒也弄不清她究竟意欲何為。

  淩雲飛走了定神,心中暗自盤算著,軒轅十三已視自己為籠中之鳥,網中之魚,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正如一隻貓在玩弄一隻被抓住的老鼠一樣,玩厭了,便可一下子咬死,自己從此更須百倍的小心,看來,軒轅十三一時還不致於加害自己,這樣,可以趁此機會尋求佳謀。

  白飄羽雖然難於對付,但一時還摸不透她的心思,看樣子,她是難於決定究竟倒向哪一方,自己可得先下手為強,使之識明大義,不然,她若決定幫助父親,那可就不好辦事了。兒女之情最為難纏,淩雲飛想到自己已經夠忙的了,若還派此一事,那怕不會把腦袋都炸開才怪了。

  淩雲飛想著想著,不覺已回住處,一進門,便徑直去尋劉湘子和燕北歸,一進門,不禁被嚇呆了,劉湘子和燕北歸俱是披頭散髮,雙目流淚,手舞足蹈,正在地上滾著,跳著,一身衣服俱已撕得稀爛,其形狀慘不忍睹。

  淩雲飛腦子中騰地一閃:「降龍伏虎丹?果真厲害!」當下不假思索,順手將門掩上,飛身搶上。將兩人穴道制住,兩人都不得動彈了,但腦上一抽一動地,顯見得極為痛苦,淩雲飛迅速掏出那個白玉瓶,倒出六丸荷綠色的丹藥來,給他兩人每人三粒,又尋出酒來,灌入一些酒,好讓藥力發揮更快。

  直過了一頓飯功夫,劉湘子和蒸北歸的痛苦之狀才稍減,雙目瞳仁又亮了起來,淩雲飛這才解開兩人穴道,燕北歸呼了一聲:「啊喲。」仰天便倒,口中喃哺道:「痛死我了,癢死我了。」

  劉湘子則長長地喘了幾口粗氣,看了看淩雲飛,道:「你怎在此?」淩雲飛道:「我剛趕來。」忽地聞到一股檀香味,轉頭一看,只見一把檀香俱已燒到了盡頭,剛才最後一陣煙飄了過來。立時覺得胸口一陣難受,雙眼漸漸模糊,四肢開始無力,顯見得也中了毒,正欲也服解藥,忽又覺得痛苦之狀漸漸,慢慢又恢復了原狀,心下立時恍然大悟:「我曾服蛇王血膽,百毒不能侵我,剛才一中毒,立時便被解了。」

  劉湘子道:「我剛才突覺得好難受,眼睛也看不清楚,手和腳都不得力,身上又癢又痛,怎知竟將衣服抓成這樣,這可真狼狽。」淩雲飛道:「這檀香是誰點的?」

  燕北歸在一旁應道:「我點的,怎麼了?」淩雲飛道:「你點它幹嘛?」燕北歸騰地坐起,嘟噥道:「這屋裡不知怎地,總有一股怪味,我便尋了這些香來熏一熏,待我推門進來看時,不知怎地,竟跟中邪似的,好不難受,剛才這才好。」原來他一直往朦朦朧朧地,竟不知是淩雲飛給他喂瞭解藥。

  淩雲飛也不點破,只是道:「以後你們可要小心在意,此事不可對別人說起,快去把衣服換了吧!」兩人一身雖都是綾羅服飾,卻俱已成了布筋條條,好似義幫弟子一般,看上去狼狽萬分,淩雲飛只是忍住不笑。

  屋裡各有不少衣服,燕北歸仍挑了一件寶藍色短衫穿著,劉湘子選了一套談青色的長衫,淩雲飛亦是喜歡穿淡色衣服,見劉湘子也是這樣,心道;「我們竟是所愛相同。」

  待兩人又都收拾完了以後,淩雲飛又道:「我剛才出去探了情況,看來,我們現在可不妙得緊啊!」劉湘子道:「如何?」淩雲飛道:「我們現在競全在軒轅十三的算計之中。」於是將軒轅十三的打算說了一遍,燕北歸大怒,道:「既然如此,還和他客套些什麼,咱們這就去和他鬥一鬥。」淩雲飛止道:「不可,我們所處雖然危險,但一時還不致於有什麼不測,時機尚未成熟,若是輕舉妄動,後果唯有一死,一死雖不足惜,可死得要值得!」

  燕北歸無語,淩雲飛歎道:「燕兄,你若想報得大仇,可千萬要忍住啊!」燕北歸點點頭,卻不說話。淩雲飛也不說話,三人沉默了許久。

  忽地,有人在外面叫道:「淩公子,劉公子,在麼?」淩雲飛應道:「都在,進來吧!」那人應聲推門進來,左手亮出一個圓形的金牌,道:「教主宣你們去見。」劉湘子道;「有什麼事?」那人道:「那小人就不知道了,兩位一去使知。」淩雲飛點頭道:「好,我們走吧。」忽又轉朝燕北歸道:「你等我們回來。」燕北歸道:「我知道。」心中只是不解:「為什麼只叫他們,而不叫我?」

  淩雲飛和劉湘子隨那人行了一程,便到了一間大殿,抬頭一看,一塊巨匾,上有三個金色大字:白虎堂。淩雲飛和劉湘子心中俱想道:「白虎堂素是軍機要地,此處名白虎堂。想必是談論大事之地了。」

  待進得大殿,只見軒轅十三端坐一張虎皮椅上,椅前一張大案,案上有一柄寶柄,再無他物,獨孤登和花無葉已侍立兩旁。

  淩雲飛和劉湘子一齊施禮道:「屬下拜見教主,教主金安。」軒轅十三點點頭,擺手道:「免禮。淩雲飛,今日本座要你去辦一件大事。」淩雲飛心中一動,暗道:「可千萬別叫我去殺人越貨。」

  軒轅十三道:「北域第三十三壇壇主蘇寶嬰犯上作亂,大逆不道,本座命你帶獨孤登、花無葉和劉湘子一齊前去,將其剿滅,提蘇寶嬰首級來見我。」

  淩雲飛道:「蘇寶嬰有何能為,要勞動鷹蛇二使前行?」軒轅十三道:「你可不要小覷了蘇寶嬰,他乃北域第一條好漢,一手『神聖拳』出神入化,他手下有七十二快刀手,個個兇悍無比,你們四人能夠完事,已然很不錯了。」他頓了一頓,道:「今日臘月二十,限你們二十日回來,違期不歸,殺無赦!」

  獨孤登和花無葉一齊拜倒,喝道:「屬下明白。」軒轅十三見淩雲飛巍然不動,道:「你不聽命?」淩雲飛道:「我知道了,什麼時候動身,」心中略道:「你可別裝模作詳地唬人,二十日又有何了不起,我自然可以回來。」

  軒轅十三道:「立刻動身。」又將案上寶劍拋給淩雲飛,淩雲飛一把接住,道:「此劍為何給我?」軒轅十三道:「本座的隨身佩劍,七十二快刀手若有不服,就地處死!」

  淩雲飛道:「遵命!」帶著三人轉身出來,早有人帶了四匹雄壯駱駝等在一旁,淩雲飛輕輕躍上一駝背,道:「獨孤先生,花先生,前面帶路如何?」兩人道:「自當如此。」都躍上了駝背,獨孤登花、無葉走在前面,淩雲飛則和劉湘子,走在後面,一齊向北走去。

  行了半個時辰,已穿出了「大漠之星」,開始進人茫茫大漠,四人漸漸行至一排,淩雲飛笑道:「一路聊天,可以打發不少時光。」花無葉道:「那麼,就請你說些什麼,也好給我們解解悶。」

  淩雲飛知道他對自己仍然存有敵意,也不怎麼在意,道:「到蘇寶嬰那兒還有多遠?」花無葉道:「還要九天才得到。「淩雲飛道:「蘇寶嬰是怎樣的一個人?」花無葉道:「我沒和他打過交道,你問獨孤登吧!」轉朝獨孤登道:「獨孤兄,說說蘇寶嬰的事如何?」

  獨孤登一直在沉默,似乎心中有甚麼事情,花無葉問自己,道:「蘇寶嬰有什麼事,他只不過是一個強盜和流氓罷了,對於他,根本不須存在什麼仁慈,待到得他那兒,你們只管放心砍殺,絕對不會喪盡天良!」

  淩雲飛聽他說的這些話,盡是些帶血腥味的詞兒,心道:「看來蘇寶嬰也不是個好東西,殺了他也不必愧疚,不然,我倒還真不好辦事了。」於是眾人談談說說,到了晚上,花無葉便搭起兩個帳篷,眾人歇了一晚,第二天仍舊繼續前行,隨行早已備好了乾糧飲水,眾人餓了渴了便吃那麼一點,喝那麼一些,雖說艱苦,但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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