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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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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開心的時候,燕北歸忽聽得屋頂上輕微的一聲響動,雲蓉蓉等三人都還沒察覺,燕停簷已一個行步沖出窗,翻身上房時,只見一個黑影已遠去了,這才悻悻回房,雲蓉蓉問道:「看清是誰了嗎?」燕停簷搖頭道:「他已經去遠了,看來只是個夜行賊。」雲蓉蓉慢聲道:「說不定就是和梅鋒一樣幹壞事的。」燕停簷道:「這次咱回家後,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海鋒,務必除了這個淫賊。」 燕北歸道:「淩雲飛說他也要去尋梅鋒。」燕停簷道:「他和梅鋒有什麼仇恨?」燕北歸便將他所知道的,如梅縫如何得罪楚中洲,楚中洲如何為義而自盡,淩雲飛如何因之得到《天龍吟》等事,一齊說了出來。燕停簷道:「楚中洲既是義士,淩雲飛又何嘗不是義士?」 燕北歸道:「不然的話,我和淩雲飛也沒有這麼投機了。這兩個月,我和他在一起,倒也受了他不少好處,他學武功可真用心,而且大都能舉一反三,若他如此之人,我可沒見過第二個。」 燕停簷笑道:「好了,今晚也不早了,你們姐弟倆都去睡吧,明天一平還要去登山呢!」 當下姐弟兩人向燕停簷清了安,這才退出去。 一個破裂多年的家庭,終於又重歸於好,天下事之善之美,盡在於此。 八、南門雪雁 這一天,太陽暖洋洋地照著入地,天空蔚藍得使人覺得一切是那麼恬靜,那麼平和,天邊飄著的幾朵白雲,更是將一切襯托得恰到好處。 這樣的天氣,誰也不能否認它能使人心曠神情。 淩雲飛早上起得很晚,他昨晚在「三元」客錢中,聽得燕停簷叫燕北歸姐弟出去後,心中便有了底,知道大事可能,為省得一番糾纏,當下縱身離開,早早地趕回了莊中,也不向旁人說起,自去睡了,因心中高興,因此睡得極好,今天這麼晚才起來。 正自盥洗時,淩天雄已經找來了,道:「飛兒,才起來麼?」淩雲飛擦了一把臉,笑道:「爹,您早,我剛起來。」淩天雄道:「丁神醫來了,你義父不放心你的傷勢,叫你去看看。」淩雲飛道:「不必了,我已經自己療好了。」淩天雄道:「不管怎麼樣去看看總好些。」淩雲飛點頭道:「好,咱們去吧。」 父子倆出了門,徑至前堂正屋,西門悲,宇文鵬,吳觀等人正和一名白麵男子談笑,那白麵男子像貌清瘦,卻顯得極為精神,額下一結黑須,看其年紀在三、四十歲上下。 淩天雄道:「飛兒,快見過丁神醫。」淩雲飛一步跨上,拜道:「在下淩雲飛,見過丁神醫。」丁玉衡笑道:「免禮,免禮。」仔細打量了淩雲飛一番,一拂須道:「好一個後生公子,不才已聽說你的不少豪事,對你十分欽佩,很想和你相交,今日得見大駕,心中甚感快意。」 淩雲飛聽了這些話,心中很有點不以為然,道:「丁神醫獎了。在下有何德才,敢當神醫誇讚?倒是了神醫妙手無雙,救危病,行善積德,令人欽羨不已。」丁玉衡笑道:「淩公子這才是過獎了。」他站起來,道:「來,讓我替你搭一把脈。」 淩雲飛伸過右手去,丁玉衡輕輕托住他的腕,一手伸出食、中、無名三指,搭在淩雲飛腕脈上,瞑目而切,半響才睜眼鬆手道:「據脈象來看,你體內不像有傷的樣子,這一點我自信不會看錯,不過——」他說到這裡,不由得沉吟半響,拂須道:「不過,有句話我不得不說。」 淩雲飛奇道:「請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丁玉衡道:「我給你搭脈時,發覺到有一種很強的力道在與我的手反彈相抗,而且力道邪異,決非一般剛正之力,我想這只有兩種原因,一是你正在研習某種邪門內功,另一種便是你在傷未好盡時又練了幾個時辰的功,這樣,傷口上的惡氣便隨真氣流入穴道。」 淩雲飛略一回憶,便知端倪,道:「丁神醫果真無愧於『神醫』之號,一言便中,在下那晚自己運功療傷,順勢便練了幾個時辰的功,本想多少有點進益,不料反而不美,不知此症可有治法?」 丁玉衡沉吟道:「此症一發,若知情得早,趁早治療,或可還原,若知情得太晚,待得病入膏肓時,便是無法可救,今日你既有幸,我便告訴你兩種治療的法門。」 淩雲飛稽了一禮道:「願聞其詳。」丁玉衡道:「好說。一法乃每口飲下鮮血半升,以增體內陽氣,而壓住邪氣。」淩雲飛道:「飲畜牲的血麼?」丁玉衡搖頭道。「說哪裡話,此乃內疾。需要便是一股陽氣,須得飲人血。」淩雲飛道:「若是要飲人血,此法便絕對不行了。一日半升人血,從何處而來?豈可為了我一人苟活而叫別人拿血來供養我?」 丁玉衡點頭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不用此法。當年魔教教主軒轅五曾得此疾,他便一日殺一青壯男子,取其血療傷。此等兇殘惡毒之人,天下倒也少見。不過淩公子休急,我還有一法,卻是鮮為人知的。」淩雲飛道:「請賜教,在下感恩不盡。」他從丁玉衡的言行中看得出來,丁玉衡這個人較愛虛榮,既喜歡奉承別人,又喜歡別人奉承他自己,淩雲飛不忍傷這種人的感情,只好順勢說幾句好話。 丁玉衡道:「我這裡有新煉的『神農回天丹』,專治內疾,你可以藥為輔,每日運功逼出邪氣,日需十日,便可無恙。」 淩雲飛道:「既如此,先謝過丁神醫了。」丁玉街道:「不謝,不謝,我力所能及者,便只此些許。」說罷,從隨身小袋中取了一個小紫木盆,揭開蓋時,裡面有四丸晶瑩碧綠的丸藥,藥中央還有一小紅點,想必是「神農回天丹」了。 丁玉衡輕輕提起一丸藥,道:「這便是『神農回天丹』,你服下此丹,從今晚起,每天運功兩個時辰,十日之後,便無恙了,以後可切記傷未好盡之時,切忌練功!」 淩雲飛謝了藥,將藥九服下,旁邊早有僕人送上溫茶,便飲了一口,送藥下肚,一時間覺得腹內清爽之極。丁玉衡道:「你可覺著體內清涼舒暢?」淩雲飛點頭道:「正是如此。」丁玉衡道:「這就是了,那藥外面的一層乃多種藥草精英練成,性本至陰,此刻已是漸漸將你體內的真氣鎮住,免得疾患加深,外面那層綠的藥性化盡後,中間的那點紅心便發揮藥效了,不是我誇口,那點紅心兒之效用,可得強過一百支千年老參多了,這是前年我的一位友人擒殺了一條百年大藥蛇後,分給我的一小碗蛇血的精華所在,其可謂價值連城,我總共只煉成了七丸丹藥,到今天使只剩下三丸了。」淩雲飛道:「丁神醫對在下如此看重,實是在下的榮幸。」 丁玉衡看了旁邊的淩天雄,西門悲等人一眼,笑道:「眾位都不說話,我都不好意思了。」眾人一齊大笑。 眾人談笑一番,便有人已備好了酒席,眾人便都去喝酒,直快活了一上午,這才盡歡而散。 中午時分,淩雲飛正在廳中聽兵觀說一些武林軼事,旁邊淩天雄等人也都含笑而聽,吳現正說到當年天下第一獨行大盜血衣盜夜幼嵩州大富戶潘連城的快事時,忽有一個莊中僕人跌跌撞撞趕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莊主,淩公平,大事……大事……不好了!」 淩雲飛站起身道:「什麼事?」那人道:「小人剛從華山鎮外經過時,看見燕摔簷大俠被魔教教主打倒在地,還有一個拿著根銀子打的骨頭在追殺雲夫人,小人想,燕大俠受了這麼大的……」他還自說時,淩雲飛已不管這些了,只說聲:「我去看看。」人影一晃,已搶在了門外,那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站在廳中,心中只是不相信淩雲飛有這般快身法,還道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呢。 淩雲飛苦心積慮,好容易使燕停簷一家骨肉重聚,此番卻又有大難,心中好不驚優,他曾聽鷹蛇二使講過,魔教中人見有見津北燕家之人者,一律治殺。此刻軒轅十三和王乘風找上了燕停簷和雲蓉蓉二人,兩人恐已是凶多吉少。 淩雲飛疾步奔出,牽了莊中一匹好馬,抽馬便奔華山而去鐵蹄聲中,他只是不停地四處望著,卻總不見燕摔簷等人的影子。 行了二十多裡後,那馬的奔行愈顯神速了,淩雲飛忽然看見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個黑衣人正目追殺著一個少年,那黑衣人便正是王乘風。 而那被追殺的少年,卻赫然就是燕北歸。 淩雲飛長叱一聲,身子離鞍而起,人在空中輕輕一飄,向前滑下,燕北歸正被王乘逼住,淩雲飛已從天而降,出乎一招「乘龍引鳳」,接上了王乘風的招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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