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俠小說 > 虎嘯金鏢令 | 上頁 下頁
一五


  這一帶的人果然無不是對宇文鵬又敬又服,一問便找到了山莊的所在。

  說是山莊,其實地方並不大,甚至比淩雲飛家的莊園還要小上幾分,淩雲飛找到莊門,問門子道:「這位大哥,請通報一聲,說有人來訪莊主了!」

  門子道:「莊主有事外出了,莊中的事由管家作主!」淩雲飛道:「那就請通報一下管家吧!」

  門子倒很和氣。見淩雲飛氣度不凡,忙進去通報了,不多時。便領了一位麻農中年人出來,那人年紀只有四十多歲,面色紅潤,步履穩重,一看便知是懂武之人。

  淩雲飛見狀,忙上前施禮道:「在下淩雲飛,有事想見莊主,不料莊主外出未歸,還請指點一條明徑,告知莊主何時能歸。」

  管家道:「原來是淩公子,令尊可就是穿雲鷂子淩天雄?

  「淩雲飛忙施禮道:「正是。」管家點頭道。「令尊兩天前就到了本莊,同來的還有六人,他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值要出去辦,昨天旱就走了,令尊走前曾留一封信給我,叫我交給你。對了,還還請進莊小坐!」

  淩雲飛搖頭道:「既如此,那不多打擾了,只請將家父書信轉交,便感激不盡了。」管家點頭道;「那也好,我先去拿信,稍等片刻。」說裡略行一禮,轉身大步去了。

  果不多時,管家便又轉回,雙手將一封信交與淩雲飛,道:「請淩公於過目。」淩雲飛忙雙手接過,道:「謝了。」啟信一閱,信上字數並不多,大意是告訴淩雲飛,淩天雄已和宇文鵬等。一齊外出尋友了,八月十五之前一定趕回來。

  還說淩雲飛如果願住在西蜃山莊,盡可和這管家宇文正說,如不願也無妨,八月十五之前一定要來見他,有要事相與。

  淩雲飛看完信,抱拳一禮道:「字文先生,家父說了,要下八月十五之前再來,今天就此別過,中秋再見。」宇文正也行禮道:「淩公子,日後有空,不如還來本在玩耍!」淩雲飛應道:「多謝,後會有期。」宇文正點頭道:「好,慢走,恕不送了。」

  淩雲飛跨上馬背,一抖韁,那馬便疾馳而去,轉眼既已奔出眼界。

  淩雲飛在馬上心中暗道:「今兒還不到四月,離八月十五還有四、五個月,看來我自己得好好過一段日子啦!」於是長歎一口氣,自語道;「早知得如此,真該早點來尋爹,和他一起出去就好了。」

  一路尋思,不消一會,就已趕回客棧,依舊回房住了,只不過要作過長久日子的打算了,一算銀兩,估摸過到八月十五也該夠了,於是也放了心。

  從此之後,淩雲飛天天便潛心練武。

  白日裡,淩雲飛習慣在鎮郊的一片荒野上練功。那兒人跡罕至,且又寬闊之極,要平坦便有平坦之處,想崎嶇便有崎嶇之地,確是練武的上好之地。

  「天龍大九式」的搶式雖然深奧無雙,且又兼剛柔為一體,乃武學中的上上之作,但若非淩雲飛這等天資奇才,倒也不能成什麼氣候,淩雲飛只需十天,便不僅參悟了那後來的幾招,而且將這九式熟練於心,仿佛從小就會的武功一般。

  「輕功身法」則不大好說,淩雲飛苦苦思索調氣之法,如何才能更加勻稱,結果,他將《天龍吟》上所載的幾種輕功身法不知練了幾百千遍,才算有所成。

  為了練「千里神行術」,他走的路可不知有幾千里了,那「八步趕蟬」到不不妙。根本沒趕上蟬(因為蟬還沒出來),只不過趕上了幾隻燕子,在空中將它們抓住了而已。倒是那「摘星手」練得不錯,一縱之下,不是四、五丈,便是六、七丈,可謂絕頂輕功。「燕子三抄水」則可謂輕功中的精華了,淩雲飛練成之後,一提真氣,已可以踩著浮萍在湖邊走走了。「小巧騰挪」則是輕功中的真諦,淩雲飛為練成此功。在棘叢中穿來穿去,起初慢慢繞行,還不小撕破衣裳,後來已是奔行如飛,也能無破無損,前後不過一個光景而已。

  幾種指法的鑽研,淩雲飛也沒有白流汗,如瀟湘芙蓉指、霸王鐵指、雲中指、透骨手伏魔指、大悲指等,淩雲飛均已慘其真諦,只期用途了。

  就這樣,淩雲飛白天練武,晚上練功,短短的兩個多月,卻為淩雲飛一生的造就鋪墊了堅實的基礎。

  不論風風雨雨,淩雲飛每天都照常練武不誤,風吹雨打,泥濘濕滑,烈日暴曬,蚊蟲叮咬,淩雲飛吃的苦頭畢竟不少。

  世上終究沒有安逸而得的碩果,一個人若想有所成功,先還得吃上幾個大苦頭才行。

  轉眼到了六月。

  這一天,正是個大熱天,太陽掛在半空中,正毒辣辣地烤著大地。這下它可一點都不可愛了。田裡的秧苗已被制得服服貼貼,正聳拉著葉子,一動不動的。

  山邊的樹都已垂下了葉子。何況那個小小的秧苗?

  淩天飛便是這一望去所能看到的唯一的人了。他剛練了一上午武功,一身短襟小杉已被汗濕透了,聽聽一陣陣討厭的蟬鳴,他竟自輕輕一笑,自語道;「這一帶怎麼沒見一個別的人來?」說著,抹抹身上的汗,將隨身帶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又吐了出來。味道有些苦澀,難以下嚥,於是想去兩裡外的一條小河裡去洗洗澡。

  方自行得一裡多遠,忽聽得旁邊的林子裡傳出一陣陣叫聲:「救命啊!」救命?淩雲飛心中一陣奇怪,這裡不是安平之地嗎,怎麼大白天的也有人做壞事?

  於是,他一轉身,竟朝發聲之處奔去,忽然耳中又聞得一陣拳風激蕩聲,其中還夾有一陣呼喝聲。

  「獨孤登!」淩雲飛立時判斷出來了,他的記性向來沒有問題,獨孤登的話聲地記得清清楚楚,這裡竟遇上獨孤登可真是巧。

  淩雲飛既想到了獨孤登,心中一緊,腳下也放輕了,奔到一株大樹後,朝前看去,果見獨孤登正和一名赤膊少年鬥難解難分,那獨孤登白衣緊褲,拳腳迅捷,沒有一絲見敗之,那少年想是太熱了,赤著上身,將一件寶藍色緊身武生衫紮在腰間,一條蠻灰大褲,已露出了幾個洞,腳上一雙青灰布鞋自見得到腳趾頭了,看來是個走了長路的人。

  淩雲飛再仔細打是那少年的形貌,見他劍眉虎目,高鼻厚嘴,一副英武豪邁之相,看年紀和自己相似,最多不過十八歲,卻有這一身驚人的武功,和名動手下的「五步靈蛇」獨孤登交手,竟不見絲毫敗象。

  淩雲飛再一看四周地上有好幾輛大車,車上鼓鼓的,不知是何物,車旁橫七豎八倒了十多人,卻都不得動彈,看來已被點了穴道。

  淩雲飛見那少年一時還不致於敗,便不想出手,心中道:「武林中還有哪一位少年英雄,竟也有怎麼一身好武功?」

  盤算半天,也得不出個結果來。

  「砰」,獨孤登忽然與那少年便對了一堂,不由得退了兩步才站穩,那少年卻退了三步,這一下,已顯見得獨孤登的內力要高於那少年,只是剛才他與那少年鬥了近百招,卻不見占著一絲上風。

  獨孤登道:「你是燕家的?」那少年冷笑道:「少爺正是燕家傳人燕北歸。

  聽說過嗎?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卻去搶別人的東西,真不要臉,看,少爺的衣服、鞋子都爛成這個模樣了,也沒想去動別人的東西呀!我勸你還是放了這夥生意人嗎!」

  獨孤登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的命今個兒可得留下來。」燕北歸奇道:「我的命?」獨孤登道:「不錯,你可知我是誰?」

  燕北歸道:「我怎知你是誰?」獨孤登仰天一陣大笑道;「老夫就是獨孤登!」說話時聲氣驚人,大有豪氣沖天之勢,神色之間甚是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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