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金鏢令(14)_司馬登徒

一四

　　倚在床上，淩雲飛艨艨朧朧，不禁想了好多事：「來華山這麼多日子了，怎麼還不見父親來找自己？父親那邊可能又出了什麼事了。這麼久不見爹了，好想他老人家呀！他老人家沒有見到我，一定也想我得緊，對了，那天救了白飄羽，不知做得對不對？」唉，不知不覺，又想到了楚中洲，淩雲飛覺得楚中洲豪爽不羈，頗有一種豪氣千雲的味道，和自己極是合得來，可惜，他竟為自己而死了，聽那獨孤登的話，倒也不好怪他，一切都怪那該死的梅鋒，哪一天找到了他，一定將他拿住了祭奠楚大叔！

　　《天龍吟》上的武功倒真不錯。我不知哪世修來的福分，有幸得到了《天龍吟》，張造之前輩真是神人，若能見一面，無他憾，唉，可惜晚生了幾輩子！

　　淩雲飛就這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便已睡著了。

　　第二天淩雲飛起來時，已將近午時了，他忙在窗口喊道；「小二，上來！」倒不是他愛吩咐人，實是因為太累了，加之一身血腥味，實在不能再招搖過市，只得先請人幫忙了。

　　小二一溜煙奔上來，笑著在門外道：「客官，你去哪兒了？一去就是五天，叫小的好等呀！」淩雲飛不料自己空著肚子竟過了五天，心中暗自叫奇，道：「沒什麼，只是我現在身上不舒服，你去給我準備一點香湯，我好沐浴。對了，你還幫我去買一套好衣服來，顏色談點兒。」

　　小二聞言，知道又有好處了，忙道：「好，好，你在哪兒洗？」淩雲飛想想道：「就在這裡吧1」小二一應聲，便忙著張羅安排去了。

　　不消一會，淩雲飛已把渾身洗得乾乾淨淨，小二也買來了冬套談青儒土衫，加上內褂、內褲、鞋襪等，一應俱全，淩雲飛所給的一百兩銀子，仍只用上四、五十兩，其餘的淩雲飛便都賞給了他。他心中此時唯一個願望：「願淩雲飛長住此店！」

　　「這便宜實在太多了。」

　　待得整束一新，殷勤的小二又已送上了可口的早餐：小米甜粥、紅切春筍、炒紅蝦、鮮蛋湯，還有一壺酒和一盤肉包子。

　　淩雲飛心中正想大吃一頓，見小二已順著心送了上來，笑道：「好了，多謝你了，你先走吧！」

　　小二忙道：「小的侍候客官，您還有什麼吩咐？」淩雲飛道：「沒了，呆會你再來吧！」小二無奈，只得走了，心中嘀咕道：「怎麼了，這次竟恁的吝嗇？」

　　淩雲飛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看他貪得無厭，不願理會他而且，見他走後，不禁歎道：「唉，人的貪心畢竟是沒有限度的！」於是斟了一小杯竹葉青，挾著細品起桌上之菜來。

　　午飯，淩雲飛則請店小二同桌，小二簡直有點受寵若驚了，畢恭畢敬地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點菜嘗味，生恐有一點地方得罪了淩雲飛，雖然看著桌上的美味珍食，他恨不得從喉嚨裡伸出一隻手來將其都抓了回去，卻只得假裝斯文了。

　　淩雲飛並未專意去勸他吃菜，他知道這種帶奴才性格的人是狗走千里改不了吃屎，自己一言兩語絕不可能改其面貌，故此只是自己浦灑不羈地挾茶飲酒，也不理會那傻饃傻樣的店小二。

　　待得酒過三巡，淩雲飛發話道：「老兄，有幾句話想問問你，你知道多少就告訴我多少，行嗎？」店小二忙應遵：「那個自然，你有話只管說，小的知無不言！」

　　淩雲飛也懶得和他客套，於是道：「你是本地人，可知有宇文鵬這麼一號人物？」

　　店小二聞言，笑道：「這方圓百多裡，有誰不知道字文莊主？」淩雲飛奇道：「莊主？」

　　店小二點頭道：「鎮南去三十裡，有個西嶽山莊，就是宇文鵬莊主的。這兒為什麼不鬧賊，不犯事？還不都是字文莊主的威風，哎，咱住在這兒可是享了福了！」

　　淩雲飛道：「那字文莊主為人很好嗎？」

　　店小二好起大拇指過：「好，真是好！他老人家聽說還是武林中的頭兒，朋友可多了。經常有些朋友來找他，可他從來不向咱要一位銀子，就算咱送去的豬牛羊，他也要算銀子給咱，想不到世上竟有這等好人。」

　　淩雲飛道「你對他如此敬重，想必受了他什麼恩惠吧？」小二搖頭道；「我可沒受他什麼大恩大惠，但咱這店子可受了他不少恩惠呢！」

　　淩雲飛心下大喜，忙道：「什麼恩惠，說來我聽聽！」他極愛聽人講這些動人的武林故事，平常一有空就請父親或父親的朋友講一些武林秘事，因此至此時他已知道不少事了。

　　店小二道：「那我就說一說吧！那是四年，不，是五年前事了、有—天下午，店里間進了四個凶記霸的大漢來，我至今還記得。他們叫做『中原四雄』，呸！賊號！他們一進來，大吃了一頓，不但不給錢，反而要咱店裡給他們兩千兩銀子的賞臉錢，官大爺來咱店裡吃飯也得給錢呀！可這四個惡徒卻來得蹊蹺，吃了飯還要起賞臉錢了，哪有的事呀！」

　　咱們掌櫃的見他們不好惹，只得忍下氣來求饒，那四個惡徒便借勢發起酒瘋來，將店裡打得稀爛，還打傷了十多個活計，然後搶了一千多兩子走了。咱家掌櫃的氣得尋死上吊，幸虧被活計攔住了。

　　「後來此事傳到宇文莊主耳中，他老人家就使神通，不用三已就將那四個惡賊漢拿了，追回了銀兩，並令他們賠銀兩千兩，還把他們四人狠狠訓斥了一番，趕出了陝西。嘿！可真是大快人心呀！」

　　淩雲飛聽完，心中已對宇文鵬暗生敬佩之心，道：「好了，我就問這些話來，喝酒吧！」

　　小二聞言，忙又道：「擔著，我不能飲酒，這是店裡的規矩，規矩壞不得，壞不得！」

　　淩雲飛笑了笑，也不多說，只道：「我想去西嶽山莊拜訪宇文莊主，麻煩你幫我尋一匹馬來。」說著，自懷中摸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道：「明天我就要用，你可得快點買來！」

　　店小二見又有銀子可賺，眼睛都亮了起來，忙接過銀票，點頭道：「不會誤事的，您放心好了。」

　　兩人又談一會兒，小二便辭了先生，淩雲飛也不加挽留，獨自一個人細細吃著，心中卻在打算下一步的內容了。

　　第二天，淩雲飛早早地跨著一匹川馬，行了三十多裡，找到了西嶽山莊。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