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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他們夫婦的這種怪功,端的神奇無比,是從苗疆的養蠱禪悟而出的,又經過二十六代祖師的努力,成了今天的模樣。他們夫婦,經四十年苦修,天機恰巧,聽了「天蝗鳴音」,才得以大功告成。不然,他們還要再修習四十年方可有成。

  這怪功的心法奇特,有一套十分讓人生厭的咒語,你每天都必須把咒語念得滿嘴甜,方可算過去了這一天。否則,算沒練,可見,練這種功多麼不易。該功要求,動手打人是「命母」的事,「命主」是專門控制人的,這個順序不可打亂。

  剛才鐘太倉身為「命主」,卻偏偏去動手,豈不自討苦吃?

  當然,鐘太倉也太輕視吳冶了。「命主」也不是不能動手打殺,而是要和比自己低的人動手才可不受損。對於正常的人對沒有內功之基礎的人,對於不會武功的人。他的「同心強命功」就不能控制。對方的武功越高,控制起來就越易。

  長河洛神站起來,輕蔑地走到吳冶面前,道:「好功夫!可惜你來錯了地方。今晚,你敗定了。」

  吳冶冷笑道:「少吹大氣。有沒有,伸伸手。動了手之後,才知道誰敗了呢?」

  長河洛神冷笑一聲:「挺自信的,好吧。」

  吳冶道:「在下不敢越禮,和女人交手,我先讓你進招。」

  長河洛神笑道:「還有點膽量和氣概,可做我手下—員悍將。」說完,長袖一擺,向吳冶拍出一掌,輕飄無力,軟綿欲睡。吳冶正想還手,忽聞到一股濃郁的、至大至正的檀香味,頓時,全身毛孔陡漲,血液快流,精神無比興奮。

  隨即,一道陰柔內勁如千萬根絲線,進入自己的毛孔,周身一麻,渾身無力,頹然坐地。

  龍小青大驚失色,跑上前正要扶起吳冶,長河洛神的又一掌拍出。龍小青這才有些後悔,早該先上前拼命呀!這是她心中的狂喊,可是晚了。長河洛神的掌一出,一切全改變了,她沒來及運功,就渾身癱軟倒地。此情此景,兩個人只有內心嚎哭了,還能說什麼呢?

  鐘太倉竄上來,劈面給吳冶幾個巴掌,打得他滿嘴流血,臉都呈現黑紫色。鐘太倉總算報了剛才一掌之仇,這才和吳冶眼對眼地運起神功。紫氣罩住了吳冶的頭頂,慢慢在他的眉心凝聚。吳冶一搖頭,鐘太倉才收起神功。他問:「你叫什麼名字?」「吳冶。」「她叫什麼?」「龍小青。」鐘太倉滿意地笑了。他說:「吳冶,你把龍小青抱到我床上去,脫去她的衣服。」「是。」

  這把龍小青驚駭欲死,吳冶怎麼會聽他的呢?吳冶又恢復了武功,只是大腦被鐘太倉控制了。吳冶把龍小青抱到一間小竹屋的床上,給她脫下衣服。鐘太倉貪婪地看著裸美人,淫笑不止。拋對吳冶說:「你可出去了。」

  「是。」

  龍小青絕望地流出兩行涼淚。

  外面的吳冶,似喜非喜地站在小竹屋外面,看著夜空?

  看著另外的幾個人?他在想什麼,只有天知道了。

  長河洛神又輕輕拍出一掌,擊向孔玄,這可令孔玄魂飛天外。難道也讓我成個畜牲不成?他極力斜射,可已經晚了,人在半空中落下來,摔在地上。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多麼可怕的奇怪神功!一旁的常無嬌也嚇傻了,難道我要成為第三個傻子?

  〖第十九章〗

  雲姥姥這個自詡慈善的老女人,恨壞了鐘小雲,非要治治她不可,不然,這口惡氣實在咽不下去。就因那麼一點小事,她就陷鐘小雲於一生之不幸,多麼狠的心腸!平時,他待鐘小雲真不錯,鐘小雲也對她唯命是從,多少年來,沒說過一個不字。所以,她才喜歡起小雲。她若說,太陽是柿子,天黑就爛掉了,鐘小雲就得立即說,我還聞到過一種澀味呢,她若說,太陽是個下賤的婊子,早晨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男人。

  鐘小雲只有說,太陽的確不是好東西。這樣,就惹雲姥姥一陣大笑,把鐘小雲當成貼心人,可方小和鐘小雲的事刺激了她:這個野妮子和那小子認識才片刻,竟有情了?連我的話也不想聽了?可見她以前對我說的好話,全是逢場作戲。這個浪貨,我非讓你一輩子都知道我的厲害不可!鐘小雲卻不知她這毒惡的心腸和狹窄的報復是多麼沉重。她見雲姥姥不高興,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有盡力地去討好她。可雲姥姥主意已定,不吃她這一套。

  雲姥姥想了好一會兒,對鐘小雲說:「雲兒,男人就那麼回事,什麼美不美,配不配,只有能耐才是真的。我們世上不是流傳說嗎?郎才女貌,八十老翁,可娶十八歲的姑娘。皇上老兒摟著的妃嬪,哪個不是二八多嬌?只要有手段就成。我對你最不放心,成天怕人欺負你,我定要給你選個最有本領的人,方能讓我安了心。年齡上麼,不要緊,老夫少妻才恩愛呢?」

  雲姥姥的一番話,把鐘小雲說傻了,腳不走正路,手也發涼。姥姥是什麼意思呢?她把我從小撫養成人,又教我武功,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恩,難道她會害我嗎?可她說了些什麼呢?我該怎麼辦呢?我沒有得罪她呀!忽兒,她想起來了,姥姥可能是因方小跑而怨恨於我,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對,不對……定是嫌我不聽她的話,移怒於我,報復嗎!

  也許是吧!我完了!她周身仿佛失去了力量,動也不能動了。走一步都感到困難,再也昂不起平目的頭顱了。

  雲姥姥見鐘小雲蔫下去,心裡很受用,你這賤婢,這才是開始呢!她們走到一個山坡前,忽見正東方向奔來一個人速度甚急。及至近前,才看清,是個七旬左右的老者,一身黑衣,長相古怪,也是一個獨眼放光明。雲姥姥一見此人,眼睛頓時亮了。對呀,何不把這賤婢嫁給這老兒。人雖醜,本領大得緊。她放聲叫道:「黑狐花不見,還認識老身嗎?」

  那短小腰彎老者止住身形,笑道:「原來是雲姥姥,你老在江湖中誰人不知,我花不見怎敢忘呢?」

  雲姥姥笑道:「好說。花不見,我很讚賞你的武功,給你說個媳婦要不要?」

  花不見一怔,以為聽錯了呢?忙問:「你給我說個媳婦?」

  雲姥姥說:「正是此意。」

  黑狐花不見說:「誰願意跟我呢?」

  雲姥姥說:「你武功了得,為人正直,哪個姑娘不喜歡呢?你若願意,我就把我的徒兒鐘小雲嫁你吧?這樣,我也放下心了。」

  鐘小雲聽了這話,頭頂如響了一個焦雷。想說不願意,又知道說也沒用,心一橫,不言語。也好,你不是教了我武功嗎?又養了這麼多年,我無以為報,就用你這次坑害和洩憤,來扯平了。你把我推向了痛苦的地獄,也算我還了你的人情,從此兩不相見。鐘小雲的心中充滿了悲涼之情,自己命苦,有什麼法呢?

  黑狐花不見覺得納悶。這個老乞婆犯了什麼毛病,把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寶貝徒弟嫁給我?但他又一想,若有這麼個美妻,真是天賜桃花運,還管那麼多做什麼?他笑道:「雲姥姥,只要你的弟子樂意,我是求之不得的。」

  雲姥姥哈哈大笑:「花不見,鐘小雲一向欽佩英雄豪傑,象你這樣的人物,她怎會不樂意呢?小雲,你說是不是呀?」

  鐘小雲冷漠地說:「一切全憑姥姥作主,你就是往火坑裡推我,我也得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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