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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坐在一旁的侯坤也坐不安寧,這呂朋山還真有兩下子,化老兒都拿不下。我不如給他來個前後夾擊,讓他腹背受敵,一舉成功,免得再生事端。他向化乾坤投去一眼,對方便明白了這不光明的意圖。可事到如今,只好這樣辦,目前只有速戰速決。呂朋山也不是大傻瓜,他知道若以一對二,必遭毒手,所以,總避開侯坤,使其不能一下子撲到。

  化乾坤眼睛一轉,隨手一擲,一點寒星向呂朋山眼睛射去。他向左一閃,這當兒,侯坤一錯身,八環步走出,猶如鬼魅,到了呂朋山的後背,舉掌就劈,他連忙用甩鉤去掛,化乾坤使出自己的「五行兩極功」,兩掌平推而出,在兩大高手的圍攻之下,苗家鉤呂朋山再無還手之功了。

  這時,從吃飯人中,飛射出一把小刀,銀光閃亮,射向化乾坤,他一愕然,身子一斜擰,躲了過去,而那把小巧薄薄的飛刀,正射在樓柱上。侯坤因化乾坤突擊,失去配合,沒能得手。呂朋山也沒看清小刀系何人所發,只好向眾江湖一拱:「多謝相助。」

  侯坤知道小刀的來歷,說不定是飛刀馬冰血的弟子。這小刀和他的小刀形狀一樣,只是手法尚嫩些,故不能中,若是馬冰血發出,普天下能躲過的也不過幾人而已。他的飛刀百步穿楊不說,要命的是小刀閃動一種摧心的寒光,讓人有一種無處可躲的感覺,似乎不管你躲到哪裡,那把小刀一樣射進你的骨縫裡。所以,馬冰血是最讓人喪膽的一個人物。只是這人從不參與江湖恩怨,殺人也不太多,也說不上什麼好名、惡名,只是讓人怕罷了。

  侯坤猜測的不錯,發刀的正是飛刀馬冰血的弟子丁連,一個二十多歲得藍衣青年人。他此刻正呷酒,兩目神光晶亮,一看就知道是位極不平凡的人物。雙頰上的表情如他的小刀一樣冷,人卻挺帥。只是有一點侯坤沒估計對,那就是他並不是手法嫩,而是在不明對方身份前,他不想射中而已。化乾坤見再呆下去,有害無益,咬咬牙關吞下這口氣,一揮手和侯坤下了酒樓。

  丁連不但人俊美、強健,手法之妙也不下於乃師,其心計之聰明,更是年輕一輩少見的。他眨眨眼叫道:「化乾坤、侯坤!」這時,人們恍然大悟,立時下樓便追。丁連不屑與這些人為伍,仍靜閑地坐在那兒。

  化乾坤二人急了,趕快離開人稠的地方。惹不起,還躲不起?這回,總算也體驗了一回被追的滋味。兩個人如漏網之魚,急忙向易於躲避的山林逃竄。

  多事之秋,謠言四起。武林世家的宮家,于家獲得寶藏的消息,又不脛而走。一些人,又樂哈哈地向宮家村、于家莊奔去。真是熱鬧非凡,一幕接一幕。

  〖第十一章〗

  一股水直撲杜水,宮水蓮、於然的衣服也濕了半截。在這生死緊要關頭,杜水把耳朵靠近石壁一聽,竟聽到外面的風聲。他的心不禁狂跳,對兩位姑娘說:「小心,我打開它。」他把意念一聚,運起神功,向石壁一拍,「轟」的一聲響,石洞有了出口,一股夜風吹來,十分清新,被他擊爛的石板,飛出十丈開外。這裡竟是一個石門,那老猿定是從這裡離去的。他們三人破洞而出,水也從洞裡流出來。三人都有劫後餘生之喜,頓感天地之廣。

  他們走了一會,來到一塊大石上,杜水說:「你們趁天未亮之際,再修一個時辰的蓮花神功吧,說不定會學有所成,好對付將來的瞬息萬變之境。」兩人點頭,便依照圖上聽示,盤坐下來,屏息凝神,過了一會兒,兩人都入了功境。

  她們心情激動,剛剛脫險,本不易入境的,可她們根基甚好,又服下那粒丹丸,功力就十分可觀了,這一入境,就如長江大河,激瀉而下,內氣澎湃不息,她們的功夫也一時千里,神速之極。杜水仰在山石上,本說為她們守功,不知不覺入了夢鄉。好在沒有人襲擊,也沒其他東西擾攪,她們平平安安地行功了兩個多時辰。

  朝霞給大山帶來了迷人的景色,蒼翠的一切在紅色裡充滿生機,露珠兒瑩呈晶晶,有的五光十色。洗肺涮腸的空氣給人注入新精神。兩人收功站起,頓覺大變,仿佛換了一個人,行動、身法無不如意。對視了一眼,高興欲死,朗朗爽笑,搖醒了沉睡的山林。

  杜水一笑而起,他跑到清泉裡洗了一個澡,漱完口,「咕咚……」一陣,把甜甜的泉水,喝下一肚子,到了太陽升上高天,他才回到昨晚睡覺的地方。兩個少女還在那裡瘋等。杜水笑道:「你們還不往家走?家裡說不定找你們找瘋了?」兩人笑道:「沒等你回來,怎能走呢?」杜水說:「看你們神色,已神功大成,自己回家已沒有問題了。」宮水蓮說:「我們真不知如何感謝你,到我們家一坐好嗎?」

  杜水一怔,問:「真心的還是客氣的?」兩人都笑了,說:「自然是真心的。」

  杜水說:「兩位姑娘,江湖事事多兇險,誰也難料明日事。我是一個災星,到你們家去一次,說不定會帶來無窮災難,還是不去得好,你們神功雖然大成,但也要萬分慎重小心,不幾天,說不定就有風雨撲上家門,要有個準備啊!」

  兩人也有同感,連忙說:「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這就回去。」她們向杜水微微點頭,身形起立,如兩朵雲,飄然而去,和昨天相比,換了一個人似的。

  杜水見她們走遠,也不打算再停留,就慢慢地走下山來。剛到路口,就聽到一個十分幽遠深長的聲音傳來,仿佛連接千里,象叫魂的,又似催命的,誰也說不清。杜水深感奇怪,什麼事如此憤怒焦急。那聲音又傳來:「給我站住,不然我絕不容情。」聲音剛落,一個白色人影從東北方奔來,懷中抱一姑娘。霎時,狂奔之人已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待到了杜水跟前,似乎已力竭了,她放下懷中的姑娘,立身休息一下,兩眼冷冷地看了一眼杜水,以為他也是打劫的。杜水心中一陣激動,這位小姐怎會被這女人抱在懷中?追她們的又是誰?吳音欣也認出了杜水,沖他微微苦笑。

  杜水心中一酸,這神情多麼象師姑那碎心的一笑。他上前一步—,笑道:「小姐,你們何事如此驚慌?」

  冰掌血影鄭娘娘冷冷地道:「告訴你也沒有用,你還是快逃命吧,我們認了!」

  杜水笑道:「夫人,天下沒有不可化解之事,何必如此喪氣?不就是後面追來一個人嘛?我替你們擋住他就是了!」

  鄭娘娘氣笑了,好個不知輕重的無知小子,以為這是吃蜜似的,又容易又甜?她「哼」了一聲說:「這不是說著玩,可要憑自己的能耐。」

  杜水說:「夫人,這個道理差不多所有武人都懂得,我還會不明白嗎?再強的敵人,也逃不過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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