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武俠 > 紅樓劍 | 上頁 下頁 |
|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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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乾坤惡罵:「侯坤你個婊子養的,你不把老子傷了,我會暗算你嗎?」侯坤不解,怒斥,「放屁!!老子何時傷了你?」 化乾坤說:「我這傷從何而來?別裝他娘的蒜了!」侯坤說:「老子不知道的事怎能承認?」化乾坤說:「你讓師兄趁我不備,想置我於死地,被我躲過,難道有假嗎?」侯坤發誓說:「龜兒子知道師兄在哪裡,這是天大的冤枉,我們兩人都中了人家的奸計了。」 化乾坤登時無語。他也覺那人不是侯坤的師兄,可自己挨了一掌,不打他一掌,怎能出這口氣?錯就錯吧。他過了好一會兒,才乾笑道:「我以為你真對我下手呢?意然上了人家的當,太可恨了。」侯坤見化乾坤受傷亦不輕,認為真可能是誤會了,自己還有什麼話說!其實,化乾坤心中雪亮。他明知侯坤的師兄不會來擊他,可自己吃了虧,總得找個出氣的。不然,自己豈不太冤了嗎!侯坤不正是合適的出氣物件嗎! 侯坤說:「奇怪,會是杜水嗎?」化乾坤說:「不會,他要見了我們,我們老帳都要交了,怎會裝成你的師兄?」侯坤說:「那你看會是何人。」化乾坤退了一會兒,一拍自己的腦袋叫道:「肯定是吳詩沉!我們在酒樓裡談過他的閒話。」 侯坤也覺有理,肯定是吳詩沉!只是這太巧合了,讓人一時難以置信,可又一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幾天來發生的哪一件事不都荒唐透頂,讓人笑破肚皮,可所有的人都傳得那麼起勁,難道連一個有識之士都沒有嗎?這他奶奶的就是邪門,天下的許多事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猛地一驚,說:「化兄,要不妙了。我們能造吳詩沉的謠,難道他不能造我們的謠?看來,隨便放言,真是個壞毛病啊!」化乾坤也驚慌無語。心想這可好玩了,江湖成了是非流言的場所。一個落,另一個又起,分不清好壞。吳詩沉陰險狡詐,什麼鬼點子想不出來!當務之急,要儘快殺掉他。 然而說起容易,做起難。吳詩沉早巳逃之天天。 他打了化乾坤,並沒有消除心中的仇恨。他到了另一個地方,也開始幹起製造謠言的營生。頓時,江南的一些重鎮,江北的名城,江湖上各種場所,泛起了關於侯坤,何上泉,化乾坤的謠言。一時之間滿天飛,撲天蓋地,誰也分不清那個真,那個假。皇上這次裝聾作啞了,只命快追殺杜水,吳詩沉,再沒下什麼新旨意。 吳詩沉的謠言不同於上兩次的,他分析了江湖人的心理,散佈說,在巫山、何上泉、侯坤、化乾坤一夥人,發掘了人間最大的寶藏,洞內不但有奇珍異寶,黃金白銀,更更重要的是,有一副無敵的練功圖:「大羅金仙上上心法。」 他們組成了一個「一統教」,何上泉任教主,要一統武林,不歸順者殺。上抗天子,下壓武林,氣焰囂張。武林同道應群起而攻之。 雖然這些天來消息不斷,江湖上某些人也樂於傳謠,但江湖大都覺得太空泛。唯獨吳詩沉散佈的消息別具一格,抓住了人們愛寶貪財的心理。沒有多長時間,江湖上出現了形形色色的奇怪人士,他們相聚一起,開口奇珍異寶,閉口「金仙圖」。這份熱鬧,可真夠瞧的。吳詩沉這時又躲到一邊,坐山觀虎鬥去了。他的心裡,如降一場六月雪,涼爽舒服。 侯坤,化乾坤可不舒服了。他們想再造吳詩沉的謠,怕沒有人信了。吳詩沉的這個謠造絕了,再造什麼謠,也超不過他。「大羅金仙上上心法」是武林第一心法,誰能得到,誰就可享年千載,功蓋人間。這誘惑力太強了。據說,張三豐在一甲子以前,曾看過一小段「心法」,就有了這麼大的成就。如果學全,那功夫簡直不可想像,多少年來,武林人夢寐以求的心法重現江湖,誰不想得之一觀呢?江湖人被這個充滿血腥氣息的傳言鼓舞著,尋找何上泉、侯坤、化乾坤。 何上泉如閑雲野鶴,不好找,侯坤、化乾坤就好找多了。這兩個人雖然易了容,可仍然會露出本相。在某地一座酒樓上,正是人多的時候,客人們各自議論著有趣的奇聞怪事。在東邊的一張桌上,坐著兩個老者,一個是紅衣黑臉,象個判官。另一個黑衣黃臉,如牛頭馬面,仿佛從陰曹地府逃出來的小鬼。正是化乾坤和侯坤的易容之相。真是滑天下之稽! 這兩個風雲一時的人物,被時勢所逼,扮成了這副模樣。想不出他們會是什麼心境:無奈、自嘲、憤恨、懼怕? 兩個人無語地吃飯,不時用目光掃著街上的行人,也側耳細聽人們的議論。這時,在他們對面的一張桌上,一個上身穿黃,下身穿藍,裹頭巾,帶耳環的黑壯大漢,一下子站起來,用碗大的拳頭猛然擊在旁邊的板凳上,「嘩啦」一聲,一對金光閃亮的長鉤滑到地上,他也沒有去拾,潑口罵出:「奶奶的侯坤、化乾坤兩個王八蛋福氣不小,得了寶圖,成了烏龜了。老子白跑這麼遠,真喪氣!」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對,寶物天下有,應歸天下人。這兩個婊子養的鑽石縫裡去了嗎?」又有幾個人叫駡,立即匯成一片喧叫,烏煙瘴氣,令人厭惡。 化乾坤、侯坤是當代傑出的人物,天子尚對他們客氣幾分,怎能容這樣的後輩小於辱駡,兩人氣得眼充血身搖晃,受這樣的窩囊氣,真是奇恥大辱,難道老子還怕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不成?不把你們活劈了難解心頭之恨! 他也不搭話,身子一縱,人撲了過去,右掌直劈黑漢子的頭,這正是穿紅衣的化乾坤。那大漢料不到身旁突降「飛將軍」,一時手忙腳亂,無奈何,只有縮頭下滑鑽入桌底。 在這樣的場合,被人逼入桌底,無疑是十分丟人的事,可他沒辦法,這是應急之策;那大漢也十分了得,進入得快,出來得也快。人尚未站穩又罵開了:「老匹夫,你是何人,敢暗算你苗家鉤呂大爺?眾人這才知道,他能躲過化乾坤的這一掌,是意料中的事。苗家鉤呂朋山,是南疆數一數二的人物,一雙金鉤舞動起來,勾雲掛月,劃地分海,十分厲害。 化乾坤心中一驚,想不到這小子竟是呂朋山,那可有點費事了。其他的江湖客對化乾坤偷襲呂朋山不滿,說起風涼話來。化乾坤雖恨,可也不能一一打殺。 呂朋山也知對方武功高強,罵歸罵,知道還是小心為妙。他操起雙鉤,握在手中,環眼一瞪,一招「長虹瀉地」 向化乾坤劃掛過去。另一隻金鉤,以「臥薪嚐膽」之勢,放在肋部,隨時都可出擊。化乾坤知道苗家鉤不同一般的刀劍,它往往突出奇招;讓人防不勝防。所以,開始化乾坤只能一招「白虎推山」,斜擊劈掛而來的鉤,另一隻手以「童子拜佛」 式,立於胸前。呂朋山一招無功,另一鉤突出,一式「天子呼來不上船」,以似醉非醉之式,撩陰而上。和他剛才的那一式招數,仿佛一點也不相關,完全是靈感突現似的,化乾坤忙慌之中,只有急閃躲過這招。他心中一陣惱怒。看來我的「陰陽無敵」的名頭該改了,人家長進了,我仍停在原來的地方,哪還有不輸的道理。一個呂朋山都拿不下,天下還不知有多少呂朋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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