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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破疑案宵小反坐 贈圖冊機關得明(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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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小白蘭花又想立起身來要走,玉琴仍用手將她按住說道:「那邊敢是瘋狗叫麼?不妨事的,你且坐一刻兒。」小白蘭花不得脫身,知道今天事情將要鬧僵了。老白蘭花便向三人央告道:「你們算是照顧我的,請快放小白蘭花去吧。 那姓褚的生就強盜般的脾氣,不是好惹的,你們犯不著和他計較,且讓他一步罷。」劍秋也將桌子一拍道:「不行不行,今晚一定不放小白蘭花出去,看這廝有什麼手段來對付我們。我們什麼都見過,紅眉毛,綠眼睛,三頭六臂,什麼都不怕,休說那廝!」滕固也跳著樓板大聲罵道:「那裡來的狗娘養的,大爺發怒時管教將那廝狗腿都折斷。來來來,試試你家大爺的本領看。」滕固說話未畢,又聽對面房裡乒乒乓乓的響起來,正在那裡擄桌子,摔凳椅,房門都倒將下來。 劍秋也飛起一腳,將桌子跌翻,桌上的茶盆、茶杯豁剌剌跌個粉碎。唬得老白蘭花等只說天啊天啊。 這時對面房裡已跳出兩隻瘋狂的老虎,正是褚混混和他的夥伴,直沖到這邊房裡來。見了三人,指著罵道:「好小子,你們真是不知厲害,敢和你家爺爺爭奪,須吃我三拳頭。」說罷使個黑虎偷心勢,一拳向劍秋胸前打來。劍秋側身讓過,一蹲身飛起一腳,照正褚混混腰裡踢去。褚混混打了個空,幸虧早已防備到這麼一著,乘勢向上一躍,直跳到劍秋背後的炕床上,躲過了這一腳。玉琴早將小白蘭花推開一邊,使個飛隼撲羊式,憑空裡跳至褚混混炕邊,展開右臂,要來抓他的肩窩。褚混混卻把左腳使個旋風落葉勢,掃向玉琴的頭上。 玉琴低頭一鑽避了過去。這時褚混混識得他們都是有好身手的人,不敢怠慢,急忙用出平生力氣,跳下炕床,又向玉琴一掌打來。玉琴輕輕一跳,早跳到褚混混身後。褚混混收不住,一掌打去,正打在牆上,把牆頭打成一個窟窿。回轉身來,早見劍秋、玉琴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向他夾攻上來。遂罵了一聲:「好小子,真厲害!」從身邊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向兩人猛刺。兩個人雖沒帶兵器,卻不把褚混混放在心上,使開空手入白刃的法兒來應戰。 褚混混的夥伴和滕固各執了一隻桌子腳,兩下裡打到樓中間去。老白蘭花跪在地上,哭喊著爺們快快住手,不要弄出了人命大禍。小白蘭花和銀寶等,有的躲在床底下,有的逃到樓下去。嚇得面如土色,魂飛天外,只喊救命救命。樓中間地方較房裡寬暢,滕固使開那枝桌子腳,如旋風一般,上下左右,直向褚混混的夥伴打去。那人抵敵不住,得個間隙,跳到窗檻上,要想逃走。卻被滕固一下橫掃過去,正打中他的大腿,從樓窗上跌下去。恰巧下麵正安放著一隻盛淡水的牛胎缸,那人正跌在缸中,滿身是水,昏了過去。滕固隨後跳下,一把將他從缸中提起,找到了根繩子,將他緊緊縛住,丟在一邊。 褚混混在樓上和琴劍二人廝鬥。玉琴一心想把褚混混活活捉住,所以專伺他的間隙而進。褚混混雖勇,究竟不是二人的對手,知道今天要失敗了,還料不到他們是為了宜陽的血案,特來捕捉自己的呢。劍秋一拳打到他腋下時,褚混混一縮身讓過那拳,順勢把手中的匕首使個犀牛分水式,向劍秋當胸衶去。劍秋正撞進來,那匕首離開劍秋的胸前不到三四寸,急待躲讓。 玉琴在旁看得清切,早飛起左足,正踢在褚混混的手腕上,一柄匕首飛出去,斜插在壁上。正在老白蘭花的身邊,嚇得老白蘭花嘴裡只喊南無救命王菩薩。褚混混手中去了傢伙,心裡更覺驚慌,把兩個拳頭向琴劍二人虛晃一晃,飛身跳上窗沿,飄身而下。琴劍二人也跟著跳到庭心,喝道:「強盜那裡走?」褚混混便穿出大門,剛想逃走,忽然門外早有一人揚起軟鞭,攔住去路。正是滕固。褚混混見有人攔住,急使個猛虎出洞勢,向滕固撞去。滕固一側身,手起一鞭,正打在褚混混的背上,打得他眼前金星亂迸,踉踉蹌蹌,險些跌倒。玉琴早如飛燕般自後掠至,疾飛一足,正掃中褚混混大腿。褚混混擋不住,撲通跌倒在地。 滕固回轉身又是一鞭,向他的背上打下,打得褚混混口吐鮮血,嘴裡只是哼著,再也不能動彈了。劍秋提著一棍繩子走來,把他緊緊縛住。 恰巧何濤會同本地衙門裡的四名捕役一齊趕到。見劍秋等已將劇盜擒住,便向三人拱拱手道:「恭喜岳爺等馬到成功。狗盜業已被傅,岳爺等本領高深,更使小人非常佩服。」 劍秋笑了一笑說道:「幸不辱命。」於是把褚混混和他的同夥交給何濤等看管,大家走上樓去。看見小白蘭花等已從床下爬出,一個個都嚇得呆若木雞,不曉得是怎麼樣的一回事。 何濤便瞪著眼睛說道:「你們的嫖客姓褚的是個強盜,在宜陽犯了天大的血案,我們奉了縣太爺之命,特來捉拿,你們膽敢窩藏盜匪麼?」老白蘭花嚇得向何濤等叩頭道:「我們實在不知,請爺們饒恕。」何濤道:「那麼你可知道褚混混住在那裡?」老白蘭花答道:「褚老爺——」說到爺字,連忙縮住,又道:「那個姓褚的做強盜,我們卻不知曉。我們只知道他住在城外白馬橋,家中並沒有婦人的。」何濤點點頭。 劍秋便道:「起來吧,不幹你們的事,可以放心了。」何濤道:「現在岳爺等請仍回到周家去。我要把這兩個強盜送到這裡縣太爺面前去查審一過,然後再要到白馬橋去起贓物,明日方可以押解回宜陽咧。」滕固道:「好,我們就此走吧,別在這個地方留戀了。」玉琴握一握小白蘭花的手說道:「小白蘭花,你果然可愛。但是我們還有事情,只得和你分別了。」小白蘭花低著頭不響,卻把玉琴的手緊緊握住。玉琴將手稍微用力一擺,早已脫離了小白蘭花的手腕。大家回身走出房去。玉琴又回轉頭來,秋波斜盼,對小白蘭花笑了一笑。見小白蘭花將手指抿著她的櫻唇,癡立著目送他們出去,好似不勝悵惘的樣子。 劍秋等離了娼家,回到周守道家裡。周守道正在挑燈守候,一見三人回來,便問這事如何?劍秋一一告訴他。周守道聽了,不勝歡喜,向三人致謝。他早已辟好兩間客室,這天夜裡便請三人在他家下榻。玉琴獨居一室,劍秋、滕固合住一室。玉琴第一遭到青樓去逛過,覺得非常有趣,暗想,無怪那一輩年輕的王孫公子,都喜歡走馬章台,問津桃源,向花叢中做那迷花的蝴蝶了。喜孜孜地和劍秋閒談了一番小白蘭花的事情,方才各自安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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