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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喬扮上山少年攔馬 潛蹤祭墓玉女悲親(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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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瓶不由一怔,似覺這聲音很熟。她剛想轉過身去,不禁忽又停住,這一身喬裝使她不得不遲疑起來。只一瞬間,一個人已快步來到她的身旁,伸手拉著大白馬的轡口,說道:「兄台留步 !」春雪瓶抬起眼來,猛然間,她只感到全身一震,心一縮,一切似乎都已凝住了!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她日夜馳縈的鐵芳! 鐵芳望著她愣了愣,卻並沒有認出她來,仍然繼續說道:「請問兄台,你這馬……這馬是從何處得來?」 春雪瓶這時已是滿面紅暈,心也在劇烈地跳動,她只瞅著他,眼裡閃起一道道驚喜的光芒,沒做聲。 鐵芳又愣了愣,忙鬆開他那抓住轡口的右手,不禁為自己的冒失而赧紅上臉,又囁嚅地說道:「請休怪罪,我只是看……看到這馬很熟,才問問你的。」 春雪瓶極力按捺住心頭卷起的狂喜,瞅著他,壓粗噪門問道:「你問這馬為何?」 鐵芳還是囁嚅地:「這馬很……很像我一位……位朋友的坐騎。」 春雪瓶:「你那朋友是誰?」 鐵芳遲疑了下:「姓春,是西疆人。」 春雪瓶:「是男的還是女的。」 鐵芳的臉漲得通紅,愣了片刻才說道:「是位姑娘。」 春雪瓶情已難禁,忍不住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直笑得腰也彎了下去。過了一瞬,她才停住笑聲,驀然抬起頭來瞅著鐵芳,說道:「你看我是誰?」 」 站在她對面直發愣的鐵芳,這才盯著她細細一瞧,他終於認出她來了!只見他突然張大一雙顯得又驚訝又喜極的眼睛,說道:「啊,原來是你!」 春雪瓶看了他一眼,充滿深情地怨他道:「你眼怎這鈍!這傻!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鐵芳憨然一笑:「我哪想到你會作這般打扮!卻真把你認作是小哥了!」 春雪瓶瞅著他嫣然一笑,又向左右顧盼了下,隨即指著松林那邊一塊空地說道:「咱倆到那兒去慢慢敘談,那兒靜!?』 二人隨即穿過松林,來到一片幽靜的空地上,春雪瓶將馬拴在樹旁,鐵芳已選了一片乾淨的石頭和她並肩坐下。二人心裡各自都有好多話要談,一時竟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了。彼此都默默地坐了會後。鐵芳才說了句:「咱倆分手多久啦 ?」 春雪瓶:「還差一天便是三個月了」 鐵芳一句聽去極為平常的話語,卻在春雪瓶心裡激蕩起千層漣猗!她感到這些天來那些日日夜夜都在折磨著她的期待,盼望,焦灼,勞思,以及那些難以數計的輾轉反側,都已從他這一句平常的話語中得到了足夠的補償。她會心而又深情地看著他笑了笑,說道:「你怎也到這京都來了 ?」 鐵芳:「尋我母親。」 春雪瓶一下憬然了。她沉默片刻,才又關切地說道:「你又沒有一點兒線索,怎知她會在京城?」 鐵芳:「我養母臨死前曾告訴過我,說我母親操的一口道地北京話。」 春雪瓶悵然道:「這麼大個京城,萬巷千街你到哪兒尋去!」 二人又沉默了一會,春雪瓶忽又抬起頭來瞅著他問道:「你已來了這麼多天,怎不進城去看看德老前輩和羅燕姑姑他們?」鐵芳遲疑了下,才說道:「我遇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一直走不開,至今連城都未進呢 !」他忽然愣了愣,忙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已來了多天?」 春雪瓶詭秘地一笑:「我不但已經知道你來多天,還知道你在永定河邊攔過發了野的奔馬,還知道你也改姓春了。」 鐵芳先是顯得十分驚訝,隨即又忽有所悟地說道:「我已經猜到是誰告訴你的了!」 春雪瓶不由驚訝起來:「誰?」 鐵芳:「鐵貝勒王爺。」 春雪瓶驚奇地緊緊瞅住他問:「你怎的會猜到王爺身上去了!?」 鐵芳:「我知道你認識王爺。聽說你還住在他的王府裡。」 春雪瓶更是驚異極了:「你聽誰說的?還聽到說我些什麼?誰說我是住在王府裡?」 鐵芳:「你和巫朵司比武的事,我在保定就聽說了。說是王爺請你出馬的。說你住在王府裡的話,是前天在昌平道上才從幾個押鏢人的閒談中聽到的。」他說到這兒,停下話來,望著春雪瓶愣了片刻,才又說道:「我知道你已是名震京都的女英豪了,又是住在王府裡,我想…」 春雪瓶:「你想什麼?」 鐵芳:「我想我還應不應該去看你?!」 春雪瓶也不知是惱怒還是傷心,一下站起身來,連連跺了兩腳,竟差點哭了。她瞅著鐵芳又氣又屈地說道:「你說些什麼話呀!我在你眼裡心裡難道竟是這樣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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