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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較劍王府技驚一殿 賞菊重陽疑竇初開(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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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稱謝告辭,率領著步履趑趄的巫朵司退出殿堂去了。殿堂上歡快的氣氛又熱烈起來。在座的各位官員亦已不像原來那麼拘謹,相互交談議論,色舞眉飛,都在為春雪瓶的勝利而感到驚奇自豪。王妃端坐殿上,亦不時舉目向春雪瓶瞬來,她眼裡閃著一種異樣的光輝,有探詢,有驚奇,有讚歎,有疼憐。春雪瓶的眼睛每一碰上她那閃來的光輝,都不禁羞澀地低下頭去。蔡么妹仍不住掉頭張望,不時俯過身來在春雪瓶耳邊給她報說人眾的神情動態,把春雪瓶弄得局促不安,窘態楚楚,顯得更加動人。德秀峰雖仍談笑從容,可春風卻早已滿面,得色也隱上眉梢。蔡么妹忽然將春雪瓶輕輕一拉,低聲說道:「你看,你劉大叔原來是躲在那柱子後面 !」春雪瓶忙循著她的目光向對面那根柱後望去,見劉泰保正探頭向這邊望來。他一見春雪瓶便忙伸出右手,高蹺拇指迎著她晃了一晃,咧開嘴露出一個喜不自勝的笑容。殿堂上王爺又和幾位官員談論了會,這才站起身來,將手一揮,說道:「午時已過,各位請回罷 !」他隨即又抬起眼來望著德秀峰說道:「秀峰就留在府裡,我還有事要和你談談。」 春雪瓶這才忽然想起王爺的寶劍還在蔡么妹手裡,她趕忙要過寶劍,快步走到王爺面前,雙手將劍呈上,說道:「多謝王爺借劍,謹以奉還王爺。」 王爺並不伸手來接,只問道:「這劍如何?」 春雪瓶:「我雖未細看,但已知它是柄好劍。」 王爺:「你是如何認識出來的?」 春雪瓶:「幾次和巫朵司手裡倭刀碰擊,劍鋒卻仍完好無損。若是尋常利劍,早已被那倭刀折缺的了。」 王爺點點頭:「你也有眼力。這確是柄古劍,原是玉帥舊物,並曾在他身邊佩帶多年,我就將它賞賜給你罷。有你這般身手,也算不負這柄古劍了。」 春雪瓶趕忙謝過王爺。她這才突然想了起來:這柄劍原是她母親早年曾經使用過的。她隨母親初去塔城時,就是帶的這柄寶劍。可怎麼落到王爺手裡?王爺卻又說它原是玉帥舊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春雪瓶雖是滿腹疑雲不解,卻仍高高興興地回到了羅燕身旁。 王爺、王妃由侍衛簇擁著進入殿后去了。各官員這才陸續出殿。德秀峰亦由執事領陪著到便殿用膳去了。德幼銘帶著羅燕、春雪瓶、蔡么妹走出王府,劉泰保已經等候在那裡了。他滿懷興奮地說了一番讚歎的話語之後,便要帶著春雪瓶和他夫婦二人一同回到「四海春」去,羅燕卻又要把春雪瓶帶到她家去留住一宵,二人你請我邀,各不相讓。春雪瓶說道:「按說我本應回到蔡姑那兒去的,不過我今後定會是在蔡姑身邊的時候多,在羅姑姑身邊的時候少,今天就讓我到羅姑姑家裡去罷。再說王爺把德老前輩留下議事,不知是否與今天的事兒有關,我也想打聽打聽呢 !」 春雪瓶這麼一說,蔡么妹聽了心裡也是甜滋滋的,劉泰保亦不便再爭了。大家就告別分手,各自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在馬車上,羅燕對春雪瓶說道:「我在西疆就已看過你和馬千總交手,雖早已看出你身手不凡,卻沒料到竟高超到如此境界 !我從不相信世間會有超凡人聖的奇人,可我今天看了你的武功,我也不由不相信世間確有奇人在了。」 春雪瓶:「不是我技高,只怪那巫朵司技薄量大,才如此狼狽的。」 羅燕:「依我看來,那巫朵司亦頗不凡,今天是多虧了你,若由我去和他較量,恐也未必就能勝他。」 春雪瓶:「他刀法十分陰狡,只有九華劍法才能制他。」 羅燕忽有所觸地:「我倒想起來了,你适才在王爺殿上自稱你是九華弟子,李慕白門人,你該不會是唬那巫朵司的罷?!」 春雪瓶:「我也是不久前才拜他為師的。」 羅燕十分驚異地:「你在哪兒見到他的?」 春雪瓶:「在俞老前輩的墳前。」接著她便將她如何在俞秀蓮墳前見到李慕白,又如何和他比劍,以及他如何收她為弟子的經過,一一對羅燕講了出來。羅燕聽了感到十分驚詫而又十分欣慶地對她說道:「李師伯擇人甚嚴,從未收過弟子。這些年來,他又遁跡山林,見他已是不易,更不用說向他學劍了。他能收你為弟子,這是你的造化,難怪你現在的劍法又比在西疆時精進了許多。」 二人談得談著,不覺已到德府。德五奶奶以及府裡的上下人等,聽說今天的比武勝利,無不笑顏逐開,高興異常。傍晚時分,德秀峰回府來了。他滿懷高興地告訴春雪瓶說,王爺為她在今天的比武中大敗巫朵司的事,真是高興萬分。認為她不僅給國人揚了眉,也為林同、馮茂吐了氣。王爺對她的武功、儀態更是稱讚不已。王爺說,他曾擔心九華劍法會因李慕白的孤高耿介而失傳,沒想到他竟收了春雪瓶這樣一位了不得的弟子。這樣一來,九華不但後繼有人,而且還將發揚光大,王爺為此感到欣慰已極。德秀峰還告訴春雪瓶說,王妃對她更是十分垂愛,不斷地向德秀峰問這問那,簡直是關懷備至。德秀峰離開王府時,王妃還特意親來便殿告知他說,重陽那天,她將設宴召請京城幾家名門顯貴的親眷到王府賞菊,要他告知春雪瓶,請春雪瓶到了重陽那天也一定前去王府,她要和春雪瓶一起賞菊。德秀峰講完這番話後,隨又說道:「還有幾天便是重陽了。到了那天我叫幼銘他母親陪你前去就是。」 春雪瓶聽了不禁雙眉微皺,說道,「王府禮多,我不慣拘束,不去也罷!」 德秀峰:「王妃召你入府賞菊,乃是對你的特殊恩寵,哪能不去!再說,到了那天,你還可在王府見到許多京城的貴婦名媛,還是去的好。」 德五奶奶在旁說道:「這樣的殊榮,我記得除了春姑娘以外,也只有玉嬌龍才曾得過一次。不過那也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了。當時玉小姐也是像春姑娘這大年紀,也是剛從西疆回來。不同的是:那位玉小姐是以她非凡的美貌驚動了王妃,春姑娘卻是以非凡的武藝贏來了恩寵。」 春雪瓶不由一怔,問道:「王妃也是請她賞菊?」 德五奶奶:「不。記得是新春剛過,花園裡積雪還很厚呢!」 春雪瓶又若有所思地問了句:「那位玉小姐是否也會武藝?」 德五奶奶:「只聽說她很會騎馬,沒聽說她也會武藝。」 春雪瓶不再問什麼了,只回過頭來望著德秀峰笑了笑,說道:「就遵照老前輩所囑,到了那天我就隨老奶奶一道去王府賞菊罷!」 德秀峰又對德幼銘談了一些他離京去西疆後,朝中官員的遷放浮沉。春雪瓶對這些卻毫無興趣,她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心裡卻老掛著那珈國使者在殿堂上對王爺所說的那番話語。她趁德秀峰和德幼銘的談話略一停頓時,便忙插口說道:「今天在王府後殿,那珈國使者請求王爺奏請皇上出兵那珈,幫助他們抗擊外敵入侵的事,依老前輩看,皇上會應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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