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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駝鈴飄悠夢回戀母 草澤說異人去懷情(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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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姑指著那兩棵柏樹說道:「這兩棵樹是艾彌爾叔叔親自從阿拉山口上挖來,又在這兒親自把它栽上的。他每次從烏倫古湖來,都要到這墳前來默默地坐上很久很久。」春雪瓶低下頭靜靜地站了一一會,才泫然說道:「將來艾彌爾叔叔死了,就照他的話辦,把他埋在這兒吧 !」春雪瓶和蓮姑一道從草澤裡走出來時,她在這短短半天裡所看到的和聽到的,都使她去苦苦地思索,她好像突然長大了許多,也好像突然明白了許多她從未想過的事情。因此,儘管蓮姑在她身旁不停地說這問那,可她都很少應聲,只低頭沉思。默默地想著,在快走到木柵門前時,拉欽的兒子達奇一下子從木柵門裡走了出來,手裡抱著個大西瓜,向著蓮姑嘟嚷道:「你跑到哪兒去了,害得我四處尋找?」 蓮姑微紅著臉:「我陪雪瓶姐到草澤裡去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達奇瞅了春雪瓶一眼,仍對著蓮姑說道:「這是我地裡早熟的頭一個瓜,我娘要我抱來交你送給春姑娘,請她嘗嘗咱們村裡自己種的瓜。」他說完便忙將手裡的瓜遞到蓮姑面前。蓮姑卻不伸手去接,只瞅著他打趣地說道:「瓜既是送給雪瓶姐的,眼見雪瓶姐就在你面前,你不親自送給她,卻要我來轉個手,有這個送法嗎 ?」蓮姑說完話,不禁吃吃地笑了起來。 達奇被蓮姑笑得漲紅了臉,一時不知所措,便將西瓜往地上一放,難為情地說道:「我娘的實意是送給雪瓶姑娘和你一同吃的。」 蓮姑滿臉高興地從地上抱起瓜來,說道:「多謝你娘的美意,這瓜就留給雪瓶姐一人慢慢吃好了。等你地裡其餘的瓜都熟了我再來吃也不遲。」 春雪瓶忙對蓮姑說道:「這麼大只瓜,咱倆就一同吃吧,別辜負了拉欽大娘的一番美意。」她又轉過臉來對達奇說道:「達奇哥,回去代我向拉欽大娘問聲好,說我雪瓶謝領了。」說完便拉著蓮姑向 木柵欄走去。當她二人跨進木柵欄門已經走了三十來步遠了,達奇又從木柵門外面跟了上來喊住蓮姑,說道:「下午太陽斜掛阿拉山頂上時,大夥約我在湖邊樹林裡練武,問你來不來 ?」 蓮姑偏著頭:「誰叫你來問的?是小黑,還是查牙子?」達奇顯得有些尷尬地:「不,不是他們。」 蓮姑噗哧地一笑:「那麼就是你在問羅!」達奇的臉又一下紅了起來,囁囁地說道:「你來不來呢?」 蓮姑爽快地:「來。一定。」 達奇這才高高興興地跑開了。 春雪瓶不禁想起她小時候和達奇、小黑等人打架的事來。那時,在男孩子們中,達奇個頭最大,力氣也最強,他每次總是充當馬賊的頭目,而她總是玉帥,站在她這邊的人雖然最少,有時甚至就只有她一人,但她憑著自幼母親傳授她的拳法,總是每次都占上風,打得那些孩子們鼻青臉腫,奈何她不得。春雪瓶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猶覺歷歷在目,心裡也樂滋滋的。她聽達奇告知蓮姑說當年經常和她打架的那些夥伴們今天下午要去湖邊練武,便問蓮姑道:「你們也在練武 ?」 蓮姑:「不練怎行!說不定哪天阿拉山口那邊的部落也會侵犯過來的。羅大伯說,禦侮要有本領才行,不然,就只有任人欺淩。」 春雪瓶:「你們經常都去林裡練嗎?」 蓮姑:「逢五逢十才去那兒一起練,平時都各自在家裡練習。」 春雪瓶:「誰是你們的師父?你們學的又是哪派技法?」 蓮姑:「都沒有師父,也沒有一定的技法。大夥各自從各自家裡學來幾套,又帶到林裡來互相學學。我爹只要在家,也常到林裡來教教大家。羅大伯也來看過,他說,馬上交鋒,主要是靠勇敢和臂力,單憑點技法,闖江湖還可以,臨陣是不行的。」 春雪瓶沉吟一會,說道:「羅大伯的話也有道理。不過,技法若真練到絕高時,臨陣亦無人可敵了。」 蓮姑:「雪瓶姐,你的技法就一定是絕高的了,要不,你怎能憑著一根馬鞭便把姚遊擊和他的十餘騎軍校打得落花流水!」 春雪瓶笑了笑:「我哪能稱得上絕高二字!要比起我母親來,也只能算是個薄薄的小技了。」 蓮姑不禁一咋舌,說道:「我的天,你還只能算是薄技!」她凝神片刻,忽又說道:「我也曾聽我娘說過,天下武藝最高的除了李慕白便要算玉姑了。」 春雪瓶不覺一怔:「玉姑?!玉姑是誰?」 蓮姑也不禁十分詫訝地:「玉姑不就是你母親春姑姑嗎!」 春雪瓶好像在晴朗的夜空中猛然看見閃電,又好像坐在艾比湖畔忽然有人從背後向平靜的湖水裡投下一塊石頭,她真的感到驚奇已極,忙盯著蓮姑問道:「你娘怎會把我母親稱作玉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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