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冤有頭債有主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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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時辰光景,葛衣人也覺有點乏了,索性揀了一塊大青石坐下,心中琢磨:「真邪門,那女子莫非有隱身之術,或者真個攀上後面陡壁之上?」 他心中明白,以那女子的技業,攀上後面陡壁並非難事,不過他不上那片陡壁,並非膽怯不敢上去,而是如果那女子真個有心逗他,自然不會遽爾逃去,時值黑夜,上了陡壁也未必便能找到,索性在這兒坐到天亮,好歹再登陡壁搜它一搜! 他的心念方歇,陡然間,陡壁之上,有女子吃吃笑聲,那聲音如銀鈴乍搖,悅耳之極,但用的竟是上乘內功,「傳音入密」功勁傳出,在這山風虎虎中,凝而不散,足征其人內力之強。 葛衣人怔了一怔,不覺朝那陡壁望去,但見在壁緣上站著一條窈窕身影,那人不是剛才的女子,還有誰來? 笑聲一收,那女子已然開腔:「紫府宮的宗師,怎地跟到此處便不跟啦,這兒又沒吃人的大蟲,老前輩怕什麼來!」 不止行蹤詭異,言語也詭異無倫,揆她話裡意思,帶著譏諷,但又於禮無虧,稱呼他做「老前輩」的。 葛衣人不但武功卓絕,為人也極有修養,輕易不會動怒,他哈哈一聲朗笑,用的也是本門迷宗內勁發出。 笑聲未已,已聞那少女的嗓音滲了進去,叫道:「紫府宮的技業果然名不虛傳!」 清晰玲瓏,字字真切,葛衣人心頭不由微微一震,那女子的功力竟能與其分庭抗禮? 葛衣人笑了一陣,說道:「姑娘高姓芳名?與在下有何過節,卻要戲弄老夫!」 那女子又是格格一陣笑,叫道:「老前輩此話何來,小女子好端端地在集上走路,老前輩卻老是跟著,而且跟到這人煙渺絕之所,小女子還說戲弄你?」 這倒是實話,葛衣人雖然潔心無愧,卻也為之語塞。楞了半晌,才呐呐道:「那麼,現在老夫不跟了,姑娘反使激將,卻是為何?」 那少女笑答:「老前輩既然跟來了,好歹咱們就一論武功如何?」 竟是挑戰當場,以葛衣人的身份技業,哪把這無名女子放在眼底。心中微微有氣,想到:「料不到在此荒僻之所,竟有人敢指名向紫府門挑戰,而且挑戰者乃是一個弱質女子,莫非自己女兒與這女子身上有些干係?」 但他仍然忍耐下去,淡淡地答道:「老夫因姑娘來路怪異,一時好奇,才跟你到這兒來,別無歹意。姑娘要與老夫論技,本是好極了,只怕手重些傷姑娘不美,我們又無過節,何必如此呢!」 他一半顧全身份,一半也是試探。卻聽那女子笑道:「我也知老前輩並無歹念,紫府宮代出英豪,焉有不肖之徒,何況身為掌門。哈,我們不但沒有過節,且有淵源,彼此原是熟人,何妨較量較量!」 越說越奇,既無過節,又是熟人,那又何必比量? 葛衣人不覺皺眉問:「老夫的來歷,姑娘已然一語道破啦,但姑娘高姓芳名,卻未曾賜教。你所說彼此原是熟人之話不假,我初見姑娘時便覺面善得很,像在什麼地方見過,恕老夫眼拙了!」 那女子又是一連串地笑,她問:「老前輩可曾去過蛇島,可曾與花老前輩邂逅?」 此語一出,葛衣人不由大悟,前塵影事,歷歷如在眼前,雖然距今已近二十五載,但那女子面貌態度,依稀倒還認得。她不是花妖的徒弟雪兒麼? 一念及此,不由又是一驚,初睹雪兒之時,技業和他相去還遠,但不料二十五年後,竟敢指名挑戰。 同時,更使他不解的是,對方既是故人,相見只有以禮相待,就不該拿他來開玩笑,誘至此處,聲聲要求比劃! 他想了半晌,才慢慢地答道:「我想出來了,姑娘莫非是雪兒姑娘,既是雪兒姑娘,老夫更是不敢造次,和姑娘動手!」 頓了一頓,他又問:「令師花前輩可好?令堂賽前輩想來無恙?」 雪兒見對方一再容忍,且以禮相待,不敢過分相逼,只得答道:「家母已經仙逝十年,家師托庇粗安,與晚輩同來中原,不過卻不在此山中,你放心好了!」 末一句話含有小覷葛衣人之意,他心中雖感不快,卻為對方與己乃極有淵源的人,想當日莫非花妖及時前赴蛇島相救,怕他難活至今天。 當下,葛衣人呵呵地朗笑了一陣,說道:「老夫不比了,就此請別,後會有期,倘遇尊師之時,祈代老夫問安!」 葛衣人身形才動,壁緣上那女子振吭呼道:「老前輩慢行,聽我說去!」 他怔了怔,果然停步不前,那女子嘻嘻笑道:「你不比量,你不要女兒啦!」 這話當真石破天驚,葛衣人身如電觸,心上一震,仰首喝道:「雪兒,你敢戲弄老夫?」 究竟葛衣怎樣尋得女兒?他是否真要和雪兒比劃武功?下集自有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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