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冤有頭債有主 | 上頁 下頁 |
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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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說不下去。南玲吃吃笑道:「你猜得對極了,那老不死正是我的親爹,只為他對我娘不好,夫婦反目,現在已逃到江湖上去。喂,你這人還找他怎地?」 玉簫郎君心中暗叫一聲「好險!」因為他如果直截了當,自承是南星元的兒子,則與眼前這姑娘便有血統之親,要吊膀子那就難了。但他有些莫名其妙,他老子南星元究竟多少老婆,除桑龍姑和單嬋外,還有沒有? 這賊子果然色迷心竅,連自己同父異母之妹,也思染指,豈不謊謬至極!不過,他並不知有一生身親娘,給桑龍姑幽囚天姥之北,一線天的岩洞之中,仍以為親娘是單嬋,還以為單嬋是嫁給南星元成為夫婦的了。 玉簫郎君暗慮一過,臉色一變,登時裝出極為難過的神情,對南玲道:「令尊令堂兩人,武林名宿,俱為在下欽仰的人,可惜他倆反目,唉,真可惜!」 南玲性子和她娘桑龍姑極是相肖,聽他這話,卻無動於衷,但說道:「你傷心可惜什麼?那老不死假慈悲,裝道義,死了也不可惜,何況出走!」 看不出她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這正合玉簫郎君心意。他心念怦然一動,想道:「這雌兒倒乖巧,看來不難吊她上手了!」 他想了想,忽然道:「既然桑老前輩伉儷不睦,諒來心情也不快意,在下本待晉謁,這刻只好打消,改天才行補謁就是。」 說著作勢拖了秋娘,朝下山之路,慢步便走,陡聽南玲叫道:「喂,喂,你要到哪兒去?」 玉簫郎君兩隻眼珠一轉,答道:「四海飄萍,哪有定址,逛名山遊靈勝,好玩的地方都去!」 南玲叫道:「且休走,我有話說!」 玉簫郎君巴不得她叫停步,便也和秋娘停了下來。南玲忽然向秋娘,一指道:「她是你的什麼人呀?」 這聲問,玉簫郎君倒為難起來,要知女人的醋勁最大,若直承自己的妻子,南玲不難拂袖而行,那時豈空挖一場心思? 但見那賊子,兩隻眼兒轉啊轉!他在琢磨妙計,來引那姑娘入殼。半晌,才聽他答道:「她嗎,她可以算是我的妻子!」 答得多怪,南玲乍聽之時,臉色一沉,及至一琢磨,不由皺起秀眉問:「你這話怎講?」 這時,秋娘也為他心上人那句話感到困惑,張大眼兒直瞪著玉簫郎君。玉簫郎君回首一顧,兩人目光接觸之下,心中微微一蕩,瞬已平復。 他笑道:「因為我們還沒有舉行成親儀式啊!」 玉簫郎君兩眼不斷向南玲閃動,南玲也忒聰明,一瞥已知他的意思,心念怦然一動,笑答道:「這麼說來,你們是野合姘上的?不過,既同宿同棲也算夫婦,我輩武林中人,最不講究這一套!」 她笑將起來,笑得如一株盛開的桃花,又道:「你這人倒爽快,咦,你叫什麼郎君,唉,就叫你郎君哥哥。喂,郎君哥哥,我想和你們一起到外邊去遊山玩水,你可願意嗎?」 玉簫郎君朗朗一笑,說道:「歡迎,歡迎,那太好了,有姑娘同行,增光不淺!」 「不!」南玲突然叫道:「郎君哥哥,別叫我做姑娘,乾脆叫做妹子罷了,俺就認你做個親哥哥吧!」 這小妮子分明也是迷於玉簫郎君的丰采顏色,已然步步奉承,承歡色笑了。玉簫郎君色然以喜,叫道:「承蒙垂愛,愧不敢當。恭敬不如從命。也罷,我郎君就認你做個妹妹!」 又道:「玲妹妹,郎君哥哥姓史名炎,你以後便叫我做炎哥哥好了!好妹妹,咱趁著天色未晚,下山去吧!」 兩人眉目傳情,打情罵俏.竟把秋娘冷落一邊,視而不見。南玲聽了玉簫郎君的話,嫣然一笑,正待說話,陡然間她放眼前望,發覺站在玉簫郎君身畔的秋娘,已然淚光瑩然,擠滿一眶。 南玲心中不由一怔,趨步而前,格格笑道:「嫂子,啊!我既認了玉簫郎君做炎哥哥啦,你自然是我的嫂子。嫂子,你不高興嗎?不高興我和炎哥哥做兄妹?」 秋娘自悲身世,感情本已脆弱至極,方才兩人一幕戲,她已盡瞧眼底,對個郎薄幸,已起疑念,怎不傷心。南玲一湊近,語甜言溫,她才稍稍覺得好過些。 這其間,玉簫郎君也已覺察,不由失笑道:「秋妹妹,休要多心了,我又不是移情別戀,不過認了一個幹妹妹,唉!看你這麼大的醋勁,怎配做江湖兒女!」 秋娘座首無語,玉簫郎君趁勢一拉,拉起她便和南玲一起下山。 南玲因慕玉簫郎君俊俏,竟著迷了,也不告訴桑龍姑,便已癡癡迷迷,逕隨玉簫郎君下了天姥。三人繼續趕道,路上有說有笑,倒不寂寞,玉簫郎君為免使秋娘狐疑,再不敢像剛才一般,只偷偷摸摸和南玲調笑。只緣兩人都是武林高手,而秋娘在此時猶不諳技擊,所以也不覺察。 這天行到晌晚時分,回首天姥,雖然遙遙在望,但已相距百里之遙。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歸鴉隊隊,宿鳥疾飛,夕陽西映,把大地耀得一片金黃。 玉簫郎君忽道:「你們瞧,鳥兒也回巢了,天將黑了,咱非找個地方安歇安歇,錯了宿頭,餐風眠露,太不好受!」 這賊子心眼中又在轉壞念頭,他正琢磨著今晚上怎樣丟開秋娘,去和南玲偷情。這在秋娘來說,如何得知。 玉簫郎君的話一歇,南玲秋娘不由自主,同時往前路一眺,只見阡陌萬頃,一望無垠,盡是麥田。輕風吹處,金黃色的麥穗,起伏如浪,煞是可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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