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伴霞樓主 > 紫府迷蹤之冤有頭債有主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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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花妖逢舊侶 鐵筆書生心下大震,招呼賽刁嬋一聲,便待退下驅蛇,卻又給白慈師徒及嶗山雙傑苦苦纏住,進退維谷。俞公典才看清楚,已然得意萬分,也懶去跟群雄拼命,自顧跳上一處陡坡,呵呵朗笑,戟指罵道:「好不自量的狗盜,不給點厲害你們瞧,還道我蛇幫可欺!」 正得意忘形間,陡聽半空裡傳來陣陣吒吒鷹鳴之聲,俞公典舉頭一瞥,不由面如死灰,顫慄不已。但見半空中像湧起了一朵大烏雲,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大群貓鷹,只見黑壓壓一片,也不知多少數目。 又見海際不遠處,三人乘舟而來,其快如飛,為首一人,身衣樹葉,形同野人,肩膊上企立兩頭碩大無朋的扁毛畜牲,那人不是花妖還有誰來?花妖背後,站著兩人,卻是一男一女,臉上全部戴著面具。 群蛇本來已將赤城山聚義群雄緊束在場中,成為一個小圈子,再過片刻,群雄便要血染黃沙,命喪蛇口,說巧得巧,正在危急之際,天外卻飛來一大群毒蛇剋星的貓鷹,正好解了這場困厄! 話說鷹群適時趕到,並非無因,話說回頭,方才秦瑜下場鬥小青蛇翦英奇之際,鐵筆書生早已料到這場大廝殺是免不了的,及至權衡敵我形勢,心下一琢磨,心知道這場仗難打得很,對俞公典手下毒蛇,益發忌憚,因想要解這困厄,除非花妖率那群扁毛畜牲前來應援,才有可為,故悄悄把籠子放開,讓兩頭貓鷹回凶禽島報訊去。這兩頭扁毛畜牲乃是花妖親手訓練出來的,一脫牢籠,自然不會久事勾留,不消盞茶光景,已到它們主人跟前,花妖一見,已明白鐵筆書生在蛇島遭了危險,乃率領另外一男一女,浮木駛氣趕下。話休絮煩,且說群蛇乍聞鷹鳴,頓時癱軟無力,局縮一團,這一來,群雄之圍一解,人人精神陡振,奮身和蛇幫中高手拼命打鬥,希圖突出重圍。 眨眼之際,大群貓鷹已然飛到島上,蛇群吱吱哀鳴,四處亂竄,有的經已躲入老巢洞穴;有的慌不擇徑,反而往海灘闖去送死;有的已慌到癱瘓麻木,動彈不得,等候那些扁毛畜牲啄食。不一刻間,使江湖聞名膽落的蛇陣,已然土崩魚爛,潰不成陣了。 果然,貓鷹一臨島上,毫不客氣,見蛇便啄,或者抓起,飛得高高擲下,全都給扔到大海中,可怪的是沒有一條落在地上,只不過半頓飯光景,全島空蕩蕩,已無半條光皮畜牲在地面爬動。 這其間,群雄與蛇幫中人打鬥正烈,蛇幫中人死傷不計其數,二十八名舵主掃數給群雄打死,無一倖免,八名香主也已五人受了重傷,剩下來的,只有作為客人的白慈師徒嶗山雙傑,唐幫主及其手下三人苦苦支撐殘局,同時,蛇幫幫眾,多已偷偷駕舟出海逃命而去,一時間,零落慘澹之局,顯呈眼前。 俞公典此刻還站在陡壁上向海面遠眺,一見這情景,面如死灰,高聲叫道:「雙方休鬥,我俞某認栽了。」他明白鬥下去未必能制伏群雄,已方已傷亡殆盡,對方猶毫無損傷,況且那魔頭在海面上,頃刻便到,如不琢磨出一個妥協之策,勢必玉石俱焚,目前只有忍辱負重,待回長白求救於陰陽門二老怪,此仇才能報得! 這時,白慈老婦正與賽刁嬋鬥得難分難解,陡聞呼叫,賽刁嬋掌勁一聚,望空倏擊,便把白慈遞來那招「橫掃千軍」 擊歪,跳出圈子,遙遙呼道:「火鴉子,你肯認輸了?」白慈見俞公典已認栽,也不便再鬥,頹然收招,站在一旁發呆。 群雄與唐淩宣和嶗山雙傑也都聽見俞公典的哀鳴,不由各各依言住手罷鬥,看看火鴉子如何善後。各人戰鬥一歇,赤城山主以群雄之首身份向俞公典問道:「俞幫主,你當真不鬥啦?」 俞公典點點頭,一張胖臉,漲得如豬肝般紫瘀難看,卻不做聲。赤城山主又道:「你要不鬥也行,須依老夫言語!」俞公典忙問什麼言語?赤城老人道:「一要交出活的秦亮;二要當場設祭秦吟草老英雄,要你落落認錯;三把島上建設燒毀,以後不許你再在島上經營,也不許你在幹什麼地主作惡,還有,一生不許弄蛇,你能答應嗎?」 這三個條件除放還秦亮外,全是難題,俞公典以一幫之主,落得今日受了這般折辱,雖生不如死,心中哀憤交並,顫聲呼道:「氣殺我了,赤城老兒,你當真不放過我?要把我折辱致死!」 赤城山主笑道:「你這人死有餘辜,老夫體上天好生之德,不殺你已算你走運,受些折辱算什麼事?」 俞公典兩眸噴火,看看又要再拼,唐淩宣一看不對勁,唐老兒在諸人中,只堪敵一秦瑜,功力較淺,知道再鬥下去,勢必為蛇幫殃及池魚,趕忙挪身至到了俞公典身畔,低低呼道:「俞老兄,凡事想清楚點才好!」 俞公典氣得近乎發狂,叫道:「這般折辱,我火鴉子將來還有什麼面目在江湖上行走,死去也罷!」 唐淩宣皺皺眉正待再勸,陡見海灘上三條人影,旋風般地卷來當地,還未來及瞬眼,來人已到,為首一人簡直是個野人,唐老兒一瞥眼,早已嚇得膝頭打抖,腳軟難企。 群雄中卻有人高聲歡呼:「花老前輩來啦,花老前輩來啦!俞老兒,你還逞什麼強?」喊話的人正是鐵筆書生,方才他因應付強敵,對海上三人,渾然無覺,乃至頂上鷹鳴噪急,心中怦然一動,蛇群一潰,已然瞧料幾分,此刻花妖偕同二人一到,他怎能不高聲歡叫呢? 俞公典本已氣得哇哇怪叫,見花妖一到,冷了半截,兀是緘口不語,自顧戰慄當地。 花妖率同二人,一履場中,怪脾氣未改,鐵筆書生雖朝他遙遙施禮,他連眼尾也不去瞧他。怪眼忽地一翻,喝問蛇幫這邊的人道:「誰要死去?老子送他一程!」 蛇幫中人噤若寒蟬,獨有一人只聞花妖之名,兀未見過其人本領,挺身而出,鐵拐往地上一頓,冷冷道:「花妖,咱的事要你這魔頭來管?」 花妖一旋頭,四眼交投中,不由各自楞然當地。良久,花妖仰天傑傑怪笑,其聲淒厲,似蘊藏下萬種愁怨,千般憤恨。 笑聲才罷,但聽花妖叫道:「好啊,你這賤人當年原來裝死,老子今天可要報卻仇冤了!」 眾人不由一愕,兀是不知花妖與白慈有何孽債,鐵筆書生在凶禽島上曾聽花妖自述身世,聞得他這一叫,心頭不由一顫,想道:「白慈莫非便是當年花老前輩的師妹,那歹毒無倫的婦人,不對,花老前輩明明說過她已給其擊斃,怎地還能生存世上?」 不錯,鐵筆書生猜的對,白慈正是花妖當年天涯追蹤的戀人,這裡有段因由,當年花妖踏遍天涯,終遂所願,尋到他的情人和情敵,在拼鬥中,先把他的情敵殺了,再擊師妹時,只緣心中有一股愛惜之意在,雖中要害,出手卻是不重,他的情人給擊倒地上,口吐鮮血,暈死過去,花妖遍撫全體,但覺冰涼,再探鼻息,已全窒息,似已暴死當場,一時間卻傷心起來,感觸萬端之下,雙淚長垂,深深歎了一聲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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